九霄連續兩日帶回海魚後,李雪梅讓它別帶了。


    “海魚和河魚一入口就能分辨出來。”


    她都讓容嬤嬤收到了冰窖裏。


    閆玉看看九霄,九霄也看著她。


    “九霄啊,乖,咱不抓魚了哈,咱家魚夠吃。”閆玉好聲好氣的打著商量。


    九霄原地蹦了蹦,做了個抓的姿勢。


    閆玉理解滿分。


    “別的肉也不用,你就幫我盯死目標人物就行。”


    閆老二:“嘿!九霄和貓貓真能幹!還真給人找著了!”


    “嗯嗯!”閆玉連連點頭,笑道:“一大家子,都在,哈哈哈!”


    “人找著了,咱之後咋辦?”閆老二道:“我都琢磨一日了,這事咱也不好和人說啊,離著這麽遠,茫茫大海裏給那齊王世子的船找著了,這……咋說!”


    “嘿嘿!所以這個事不能說。”閆玉胸有成竹:“目前先不用管,隻要嚴密監控齊王世子的位置就行,依照現在的航線,他應該是按推測的那樣,打算從長平進入關州。”


    “一旦他進了關州,爹,咱們就行動起來!”


    閆老二下意識的看了眼李雪梅,含胡道:“對對,咱等著。”


    李雪梅暗自歎氣。


    緩緩道:“你們想去抓齊王世子,總得想個由頭。”


    這父女兩個現在極其上頭,好像那齊王世子就是自家後院的雞,溜達著過去,手到擒來。


    “護送糧商!”閆玉笑得奸詐。


    “去樂山剿匪!”閆老二一臉正經。


    父女兩個對視一眼。


    互相誇讚。


    “爹,還是你這個好,是正經差事,多帶些人也說得過去。”


    “你想的這個也不錯,給糧商一路送到港口,平安來,平安走,服務到位,哈哈哈哈!”


    ……


    李雪梅打斷這爺倆沒完沒了的互捧。


    “不管你們用什麽理由過去,人前都不許動手,尋那沒人煙的地方……”


    閆玉亮起眼睛:“娘,你不反對?”


    “我反對什麽!”李雪梅覺得好笑,她就那麽短視?眼看西州要反,齊王世子都從京城跑出來了,她自是知曉輕重。


    若讓他順利回返,齊州興兵就在眼前。


    反之,若能將其捕獲,許是還能拖延一些時日。


    即便不能,手裏攥著這樣一個人,也能讓齊王投鼠忌器。


    所以,真能抓住這人,好處顯而易見。


    “等抓住了人,莫聲張,直接將人送去給你大伯。”李雪梅對閨女交待道。


    之所以不對閆老二說,是李雪梅潛意識裏也認為能將這事辦成的,非她閨女莫屬。


    “娘說的是。”閆玉猛點頭:“交到大伯手上才能發揮這人質最大的作用。”


    “爹,娘,你們說,齊王世子是怎麽從京城他逃出來的?還帶著那麽多人?”閆玉說出自己的猜想:“我覺得他肯定是挖地道了,隻有這樣才能悄無聲息的跑出來。”


    李雪梅也這般想:“齊王父子也不知籌謀了多少年,應是早有準備。”


    “所以啊!我覺得咱也最好挖一挖。”閆玉用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捧起自己的臉頰,厚臉皮賣萌:“在小小的村子裏頭,挖呀挖呀挖,挖全村的地道,它四通八達!”


    閆老二憋不住笑出來。


    “大寶,想挖咱就挖,爹支持你!”


    閆玉保持著姿勢,轉頭問她娘:“娘你說呢?”


    李雪梅也忍不住笑,“春耕結束,隨你折騰。”


    換了是從前,看她吃不吃這一套,也就是如今她閨女這小模樣,就算知道她芯子都二十好幾了,還是願意依著她寵著她。


    ……


    這是一艘平平無奇的商船。


    既是用來運貨的,住人便不那麽舒服。


    但對時恪縝來說,能順利逃離京城,條件艱苦與否,便不是那麽重要了。


    他站在甲板上,任海風將他的衣襟吹起。


    天高海闊,碧波無際。


    一如他此時的心境。


    看似平靜,實則內裏波濤起伏。


    想他西州兵強馬壯,蓄勢已久,隻待他歸,便是大事興起之時!


    一隻灰白信鴿落在甲板上,立時有侍衛上前,俯身抓住,快步將鴿子送至時恪縝麵前。


    夾出傳信。


    時恪縝看的仔細。


    將寫了密密麻麻小字的紙條握在手中。


    轉身回到船艙書寫回信。


    抓著信鴿的侍衛走到甲板另一側,掀起雨布一角,突然透進來的光亮,晃得裏頭的鴿子們咕咕咕咕的叫。


    打開籠子,將手上的信鴿送進去,添了水食,侍衛打開另一邊的籠門,看了一小會,抓出一隻看起來最肥的鴿子來,從懷中掏出纖細的竹筒,小心的係到鴿腿上。


    檢查再三,確定牢固,這才帶著鴿子返回艙內。


    時恪縝的回信已然寫好。


    侍衛接過,塞進竹筒,繼而將信鴿放飛。


    “還有多久到長平港口?”


    “回世子,大概還有六七日。”


    “虎踞弄出個展銷會,用從北戎繳獲的皮貨牛羊換了糧食,英王府以勢壓人,逼著那些大糧商出貨,六七日,有些慢了,加快行程,我們要在那些糧商抵達港口歸南之前入港,便於隱藏行跡。”


    “是,世子。”


    “那人還在吐?”


    侍衛的頭更低了,“回世子,那人……那人吃了幾服治暈船的藥,還是沒有好轉。”


    時恪縝的臉色立時陰沉下來。


    這位在京中笑麵迎人的齊王世子,此刻揭下偽裝,露出涼薄之本性。


    “去與他說,本世子不管他是真暈也好,裝的也罷,若到長平之前他還不頂事,休怪本世子將他這累贅丟到海中喂魚!”


    琉璃一般的瞳孔透過木板的縫隙靜靜觀察著目標人物。


    此時的貓貓趴伏在中空的木板之間。


    貨船為了便於運輸,設計出的隔水防潮的法子,反而成了它自由行走在船上的依仗。


    經過一番嚴密的計算,認為目標人物暫時不會移動。


    貓貓快速行進,它走的路線與眾不同。


    時而要繞路,時而用爪子撓開一道木插暗門,空間狹小處,貓頭都擠瘦了……


    不得不與人身處一個空間,它便用利用船上的雜物遮掩形跡,偶爾也會倒掛金鉤,用利爪抓著艙頂快速通過。


    無需進食,走路無聲,偵查範圍覆蓋全船。


    此時這艘航行在海上的貨船,儼然貓貓之獵場,在人們無知無覺中,這艘貨船上所有礙事的鼠類甚至蟲子,通通被貓貓消滅掉,拋到海裏,毀屍滅跡。


    它便是最頂端的存在,掌控一切。(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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