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荒謬的猜疑
沈冀微微蹙眉，杜家是什麽情形，他一直是知道的。
可以前知道歸知道，卻並未深想，也不覺得有什麽怪異之處。
可如今蘇琬一說，他才覺得怪。這些年來，定安公主和杜墨是一直住在鎮安侯府的，而定安公主也就自然而然的掌握著鎮安侯府後宅。
雖說的確是一家人，可那也太過像是一家人了。
幾乎要讓人遺忘了，其實也不完完全全是一家人。
他依稀記起幾年前的事，有人說定安公主和杜玉蓉相貌相似，看著竟像是親母女一樣。
不過當時也沒多想，反而還覺得，像親母女才是正常的。畢竟杜玉蓉一直是定安公主帶大的。
“你有沒有見過定安公主？”沈冀忽然問道。他覺得，人的骨相是不是相似，好像蘇琬遠比尋常人更能看出來。
他可曾聽聞，蘇琬依靠著蘇伯承兄妹和伯娘周氏的相貌，畫出了伯父蘇義的畫像。
他也希望這隻是自己多想了，可若是這樣荒謬的懷疑是真的……
他不敢再往後想，或許他和杜玉蓉的親事，遠比堂兄和蘇琬之間還要來的艱難。
“說起來我入境那麽久，還真沒見過大公主。”蘇琬搖頭。
宮裏的宴會上，她不曾遇到過定安公主。本來定安公主入京就是為犯罪的杜墨求情，之後便又是很久的纏綿病榻，自然是不會總出來行走的。
所以這麽長時間了，還真一麵都沒見上。
“你怎麽忽然這麽問？”蘇琬有些疑惑。
“沒什麽，先回去了，改日再見。”
看著沈冀離開了，蘇琬也上了車，晏兒卻是已經睡著了。
蘇琬讓晏兒靠在自己的身上，伸手摸了摸晏兒的頭。
……
杜玉蓉一回到府裏，便輕手輕腳的往裏麵走，卻沒想到才剛過二門不遠，便被定安公主身邊的劉嬤嬤了攔住了。
“小姐怎麽如此晚了才回來？”劉嬤嬤板著臉看杜玉蓉。
“我……我這不是和人說話忘記了時辰嘛，嬤嬤可千萬別和伯娘說，我今後出門肯定早些回來。”杜玉蓉壓低了聲音，一臉祈求的看著劉嬤嬤。
“就是公主讓老奴在此等著小姐的，說讓小姐一回來就去見她。”
杜玉蓉霎時泄了氣，無奈的往定安公主的院子而去。
“今日侯爺來過，沒見到小姐，便說讓小姐別總是往外跑。”劉嬤嬤小聲說道，“還說小姐也是該說親的年歲了，要好好學學規矩了。”
“知道了，如今父親怎麽如此羅嗦啊！”杜玉蓉嘟囔了一句。
“侯爺也是為了小姐好。”
“我知道啊！可我的規矩哪裏不好了，父親就是喜歡說我。”杜玉蓉吐了吐舌頭。
劉嬤嬤忍俊不禁，“老奴看公主的臉色不太好，小姐要小心些。”
其實自從公子過世後，公主便總是喜怒無常的，身邊伺候的人也越發的戰戰兢兢，唯恐不小心又惹了公主不高興。
若是公主大怒，一頓打罵是免不了的。
這些時日來，這院子裏伺候的人都被打傷了好幾個，還有些直接被公主給賣了。
每日裏一醒來，便真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莫非誰又惹了伯娘不高興？”
“小姐也知曉的，近日來，誰又知道是哪裏惹了公主不高興。”劉嬤嬤苦笑。
公主發作的理由，也許隻是看到哪個下人笑了，或者是看到哪個嚇人哭喪著臉……
以前都不會讓宮公主留意到的事，如今卻可能成為公主發怒的緣由。
說話間，卻是已經到了門外了。杜玉蓉還沒進屋，便聽到屋裏有瓷器落地的聲音。
可以聽到那重重的一摔，瓷器碎裂的清脆刺耳。
杜玉蓉心下一驚，卻還是硬著頭皮往裏麵走。
一進屋便見定安公主怒氣衝衝的坐在那裏，一眼掃過來，杜玉蓉竟有些腿軟。
“這又是誰不長眼，惹伯娘不高興了？”杜玉蓉走了過去。
“給我跪下。”定安公主冷冷的說道。
杜玉蓉一時驚詫，不解的看著定安公主，“伯娘……”
“沒聽到嗎？”定安公主目光銳利的掃著杜玉蓉。
杜玉蓉隻得跪了下來，“伯娘，我知道我是回來晚了，可伯娘也不必如此生氣啊！”
“我是怎麽同你說的？你這是把我說的話都給當耳旁風了？”
杜玉蓉咬了咬牙，她知道，伯娘必然知道她去宸王府了。
可她為什麽就不能去宸王府了，她根本就不相信是雲炫哥哥殺了堂兄。
雲炫哥哥是個光明磊落的人，若真有心置堂兄於死地，根本就不會讓堂兄流放而已。
既然已經答應了以流放免除堂兄死罪，怎麽可能還會動手。
隻是伯娘當局者迷，不肯相信雲炫哥哥。
再說了，是堂兄做錯事在先，縱然雲炫哥哥真做了什麽，也算不得錯。
當時的刺殺，雲炫哥哥和父親可差點沒了命。
“你這樣做，對得起你慘死的堂兄嗎？”
“那伯娘覺得，我要如何才對得起堂兄？”杜玉蓉忽然抬眸看向了定安公主。
其實她有一次偷聽到沈冀他們說話，說幾年前堂兄就勾結匪寇，要謀害父親。
而伯娘也是知情的，卻為了包庇堂兄，始終隱瞞此事。
為了家裏的安寧，又是過去了幾年的事，故而她也沒將事情鬧開。
可伯娘口口聲聲說她對不起堂兄，她為什麽要對得起？到底又是誰對不起誰？
一個家裏住了那麽久，看似其樂融融，其實還不是各懷心思。
“你怎麽能一直和害死他的仇人往來？”定安公主瞪著杜玉蓉，“他是你的兄長。”
“堂兄為什麽會死，伯娘沒有好好想過嗎？多行不義必自斃，這不過是報應不爽。”杜玉蓉咬牙說道。
“放肆。”定安公主猛然打了杜玉蓉一巴掌。
“啪”的一聲，仿佛時光都就此凝滯了，杜玉蓉呆呆的跪著，隻覺得腦子裏“嗡嗡”的。
她長這麽大，從來沒被人打過巴掌，而伯娘就更是沒打過她了。
不管一家人裏到底有多少複雜情形，可伯娘對她好，她是真真切切感覺到了的。
伯娘從小就很疼愛她，說是把她當成親閨女也不為過。
沈冀微微蹙眉，杜家是什麽情形，他一直是知道的。
可以前知道歸知道，卻並未深想，也不覺得有什麽怪異之處。
可如今蘇琬一說，他才覺得怪。這些年來，定安公主和杜墨是一直住在鎮安侯府的，而定安公主也就自然而然的掌握著鎮安侯府後宅。
雖說的確是一家人，可那也太過像是一家人了。
幾乎要讓人遺忘了，其實也不完完全全是一家人。
他依稀記起幾年前的事，有人說定安公主和杜玉蓉相貌相似，看著竟像是親母女一樣。
不過當時也沒多想，反而還覺得，像親母女才是正常的。畢竟杜玉蓉一直是定安公主帶大的。
“你有沒有見過定安公主？”沈冀忽然問道。他覺得，人的骨相是不是相似，好像蘇琬遠比尋常人更能看出來。
他可曾聽聞，蘇琬依靠著蘇伯承兄妹和伯娘周氏的相貌，畫出了伯父蘇義的畫像。
他也希望這隻是自己多想了，可若是這樣荒謬的懷疑是真的……
他不敢再往後想，或許他和杜玉蓉的親事，遠比堂兄和蘇琬之間還要來的艱難。
“說起來我入境那麽久，還真沒見過大公主。”蘇琬搖頭。
宮裏的宴會上，她不曾遇到過定安公主。本來定安公主入京就是為犯罪的杜墨求情，之後便又是很久的纏綿病榻，自然是不會總出來行走的。
所以這麽長時間了，還真一麵都沒見上。
“你怎麽忽然這麽問？”蘇琬有些疑惑。
“沒什麽，先回去了，改日再見。”
看著沈冀離開了，蘇琬也上了車，晏兒卻是已經睡著了。
蘇琬讓晏兒靠在自己的身上，伸手摸了摸晏兒的頭。
……
杜玉蓉一回到府裏，便輕手輕腳的往裏麵走，卻沒想到才剛過二門不遠，便被定安公主身邊的劉嬤嬤了攔住了。
“小姐怎麽如此晚了才回來？”劉嬤嬤板著臉看杜玉蓉。
“我……我這不是和人說話忘記了時辰嘛，嬤嬤可千萬別和伯娘說，我今後出門肯定早些回來。”杜玉蓉壓低了聲音，一臉祈求的看著劉嬤嬤。
“就是公主讓老奴在此等著小姐的，說讓小姐一回來就去見她。”
杜玉蓉霎時泄了氣，無奈的往定安公主的院子而去。
“今日侯爺來過，沒見到小姐，便說讓小姐別總是往外跑。”劉嬤嬤小聲說道，“還說小姐也是該說親的年歲了，要好好學學規矩了。”
“知道了，如今父親怎麽如此羅嗦啊！”杜玉蓉嘟囔了一句。
“侯爺也是為了小姐好。”
“我知道啊！可我的規矩哪裏不好了，父親就是喜歡說我。”杜玉蓉吐了吐舌頭。
劉嬤嬤忍俊不禁，“老奴看公主的臉色不太好，小姐要小心些。”
其實自從公子過世後，公主便總是喜怒無常的，身邊伺候的人也越發的戰戰兢兢，唯恐不小心又惹了公主不高興。
若是公主大怒，一頓打罵是免不了的。
這些時日來，這院子裏伺候的人都被打傷了好幾個，還有些直接被公主給賣了。
每日裏一醒來，便真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莫非誰又惹了伯娘不高興？”
“小姐也知曉的，近日來，誰又知道是哪裏惹了公主不高興。”劉嬤嬤苦笑。
公主發作的理由，也許隻是看到哪個下人笑了，或者是看到哪個嚇人哭喪著臉……
以前都不會讓宮公主留意到的事，如今卻可能成為公主發怒的緣由。
說話間，卻是已經到了門外了。杜玉蓉還沒進屋，便聽到屋裏有瓷器落地的聲音。
可以聽到那重重的一摔，瓷器碎裂的清脆刺耳。
杜玉蓉心下一驚，卻還是硬著頭皮往裏麵走。
一進屋便見定安公主怒氣衝衝的坐在那裏，一眼掃過來，杜玉蓉竟有些腿軟。
“這又是誰不長眼，惹伯娘不高興了？”杜玉蓉走了過去。
“給我跪下。”定安公主冷冷的說道。
杜玉蓉一時驚詫，不解的看著定安公主，“伯娘……”
“沒聽到嗎？”定安公主目光銳利的掃著杜玉蓉。
杜玉蓉隻得跪了下來，“伯娘，我知道我是回來晚了，可伯娘也不必如此生氣啊！”
“我是怎麽同你說的？你這是把我說的話都給當耳旁風了？”
杜玉蓉咬了咬牙，她知道，伯娘必然知道她去宸王府了。
可她為什麽就不能去宸王府了，她根本就不相信是雲炫哥哥殺了堂兄。
雲炫哥哥是個光明磊落的人，若真有心置堂兄於死地，根本就不會讓堂兄流放而已。
既然已經答應了以流放免除堂兄死罪，怎麽可能還會動手。
隻是伯娘當局者迷，不肯相信雲炫哥哥。
再說了，是堂兄做錯事在先，縱然雲炫哥哥真做了什麽，也算不得錯。
當時的刺殺，雲炫哥哥和父親可差點沒了命。
“你這樣做，對得起你慘死的堂兄嗎？”
“那伯娘覺得，我要如何才對得起堂兄？”杜玉蓉忽然抬眸看向了定安公主。
其實她有一次偷聽到沈冀他們說話，說幾年前堂兄就勾結匪寇，要謀害父親。
而伯娘也是知情的，卻為了包庇堂兄，始終隱瞞此事。
為了家裏的安寧，又是過去了幾年的事，故而她也沒將事情鬧開。
可伯娘口口聲聲說她對不起堂兄，她為什麽要對得起？到底又是誰對不起誰？
一個家裏住了那麽久，看似其樂融融，其實還不是各懷心思。
“你怎麽能一直和害死他的仇人往來？”定安公主瞪著杜玉蓉，“他是你的兄長。”
“堂兄為什麽會死，伯娘沒有好好想過嗎？多行不義必自斃，這不過是報應不爽。”杜玉蓉咬牙說道。
“放肆。”定安公主猛然打了杜玉蓉一巴掌。
“啪”的一聲，仿佛時光都就此凝滯了，杜玉蓉呆呆的跪著，隻覺得腦子裏“嗡嗡”的。
她長這麽大，從來沒被人打過巴掌，而伯娘就更是沒打過她了。
不管一家人裏到底有多少複雜情形，可伯娘對她好，她是真真切切感覺到了的。
伯娘從小就很疼愛她，說是把她當成親閨女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