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有些後悔剛才自己沒經過大腦就嚷嚷自己腿抽筋。不必寄希望於驚風會沒聽見,聽東西可是他的強項。現在的驚風,也一定是在找機會下手吧。


    緊張,除了緊張還是緊張。但偏偏又是異常的寧靜。遲遲不見驚風的動作。


    忽然,“三才劍”餘下的兩人,還有吹雪,這三個人開始動了。


    但風蕭蕭卻什麽也沒看到,他隻是聽得出,這三個人在移動,非常小心翼翼的移動。而且,移動的聲音越來越輕,是因為他們漸行漸遠了嗎?這麽小心的移動,是不是怕稍微露出一角而給自己當了靶子?


    驚風離自己最遠,他動不動,自己光靠聽是判斷不出來的。他是不是也離開了?


    流月忽然低聲道:“好像都走了。”


    風蕭蕭也悄聲道:“那三人是走了,但驚風……”


    流月道:“應該也走了。”


    風蕭蕭道:“他怎麽會走,現在可是他出手的大好時機。”


    流月沉默了一下後道:“你覺得腿抽筋這種事,說出來會有人相信嗎?”


    風蕭蕭遲疑,的確,剛才連自己這個親身經曆的人都不敢相信。


    流月卻還在補充道:“更何況還是從你的嘴裏說出來的。”


    風蕭蕭瞪了他一眼,流月繼續道:“而且你後麵又出手飛死他們一人,我想他們大概認為你又在做戲戲弄他們。現在怕是真的已經閃了。”


    風蕭蕭道:“萬一他們躲在某個暗處再盯一會呢?”


    流月道:“那你就繼續在這蹲你地馬步吧!”


    以上對話,兩人的聲音都已經壓得低的不能再低了,如果除了對方還有人可以聽到,這人一定是鬼。


    流月從風蕭蕭的馬步下麵鑽出來,一邊敷著金創藥一邊望著風蕭蕭的腿道:“腿抽筋這麽有意思?是不是真的啊?”


    風蕭蕭又是一愣道:“這條腿一動就會痛,不是抽筋是什麽?”


    流月上好了藥,懶洋洋地道:“任何受傷的部位。動一動都會覺得痛?”


    風蕭蕭嗤笑道:“受傷?無緣無故怎麽會受傷?”


    流月忽然道:“你剛才踩來地那一腳是用上武功的吧?”


    風蕭蕭點頭道:“當然,早知我剛才不如踩死你。”


    流月沒理他。繼續道:“之後你跨過我,這一腳上地武功收了沒有?”


    風蕭蕭遲疑道:“好像沒有……”


    流月望著地麵道:“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是你自己這一招踢傷了自己。”


    風蕭蕭叫道:“靠,這怎麽可能!”


    流月淡淡道:“總比你什麽抽筋有可能。想知道的話一會你恢複以後再試一次就行了,反正是遊戲,再傷一次也沒什麽大不了。”


    風蕭蕭叫道:“那現在怎麽辦?”


    “自己運功療傷啊!笨!”


    風蕭蕭運起冰心訣內功,隻須臾間。腿已經回複如常。風蕭蕭也感覺似乎不是什麽抽筋了,笑嘻嘻地道:“好了好了!”


    流月道:“再試試啊,看是不是抽筋。”


    風蕭蕭道:“有時間再試吧,現在先走了,你能走嗎?”


    流月道:“差不多了,邊走邊複原吧。”


    兩人離開了樹林,風蕭蕭道:“當心些,沒準前麵又有什麽埋伏。”


    流月指指身後道:“不會了吧?你看鐵旗盟都散會了。”


    風蕭蕭回頭。隻見身後三三兩兩的人群正在飛速地向己方逼近。從那個方向過來,不是鐵旗盟的人還能有誰。


    風蕭蕭回頭道:“那還不快走,鐵旗盟的人見了也是麻煩。”


    但流月似時身體還未複原,施展出來的輕功那叫一個惡心。風蕭蕭想助他一臂之力,結果兩個人變得一樣的惡心。


    風蕭蕭歎息道:“能晚點出樹林就好了。現在躲進去也已經被發現了,我地飛刀反而不容易施展。”


    流月搖頭道:“沒有用的。鐵旗盟的人怎麽會正好這個時候過來?肯定是驚風和鐵旗之間通風報信的。”


    風蕭蕭心知拖著流月自己輕功再高也是無濟於事,索性停下來等著對方。看看他們是不是還有什麽話要說。


    對方也不過轉眼即至,帶頭的正是鐵旗。眾人在鐵旗的示意下也停下腳步,鐵旗長槍立到身旁,顯得威風凜凜。


    看來的確是要找兩人了,於是風蕭蕭主動說話道:“鐵幫主,不至於吧?一定要趕盡殺絕嗎?”


    鐵旗麵色一寒道:“蕭老板,我們是找流月,他留下,你盡管走你的。”


    風蕭蕭道:“你知道這是不可能地。”


    鐵旗道:“蕭老板。我知道你現在飛刀已經是神乎其技。但也總得講道理吧?”


    風蕭蕭卻道:“我神乎其技的飛刀其實還隻是剛剛發生的事,不知道鐵幫主是從哪裏聽來的?”風蕭蕭是暗指鐵旗和驚風有聯係。自己飛刀已超音速的事驚風肯定會告訴他。而其他人聽來,以為他還說得是飛刀射鞭子一事,對風蕭蕭的這句話就有些不理解了。這其中地微妙,卻隻有鐵旗和風蕭蕭自己知道。


    鐵旗果然眉頭皺了皺,向流月望了一眼,道:“蕭老板,我們不過想問流月兄幾個問題,並不會為難他。”


    風蕭蕭滿不在乎地道:“那就現在快問吧,問完我們還要趕時間。”


    鐵旗臉色極其難看。但還是沒有發作,最後深吸一口氣道:“好,我就問兩個問題,希望流月兄你能如實回答。”


    風蕭蕭和流月都沒有搭理他。


    鐵旗道:“是誰派你過來的?又是誰指使你說得那番話?”


    風蕭蕭忽然明白了。鐵旗和驚風為什麽如此揪著流月不放。


    按理來說,雖然被人竊聽,但卻並未被聽到什麽要緊地事;雖然流月說出了鐵旗和驚風的事,但就算他現在殺流月一百遍這話也還是說了。要算這個帳到也不必這麽急。鐵旗他是在流月說出這個消息後,也想到了驚風身邊一定有內奸。糾纏流月。其實是想找出這個人是誰。


    風蕭蕭望向流月,不知他察覺了沒有。忽然又覺好笑,察不察覺還不是一樣,流月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啊!


    卻聽得流月道:“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又有誰會派我,隻是聽說你們新近成立,過來看看新鮮。另外江湖傳言。說驚風現在跟著你混,我就順便看看他在不在嘍。”


    鐵旗冷笑道:“江湖傳言?我們剛成立一個多小時,江湖傳言就已經出來了嗎?”


    流月搖晃著腦袋道:“江湖的事,大家都說不清楚。就像你們幫派成立不過一個多小時,原來幫派的人不都來了嗎?傳得也很快嘛!”


    風蕭蕭暗笑,這分明是在胡攪蠻纏。他們幫派互相都是好友,一傳十,十傳百。消息當然很快就人盡皆知了。不過此時也不在給鐵旗說話的機會。風蕭蕭立刻接過來話頭道:“鐵幫主,既然已經回答了你,我們這可就要走了。”


    鐵旗盯著風蕭蕭,半晌沒有說話。


    風蕭蕭忽然道:“鐵幫主,另外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一聲。”


    鐵旗眼睛一亮道:“什麽?”


    風蕭蕭望了一眼他手裏的“盤龍槍”後道:“你的‘盤龍槍’,對我地飛刀是沒有用地。”


    鐵旗虎軀一震。表情古怪地道:“你說什麽?”


    風蕭蕭笑了笑道:“我想你是明白地。如果不信,不妨找機會去問問龍岩。”


    言罷對流月道:“走了。”


    臨去前,風蕭蕭又朝對方人群的最深處望了一眼。那裏,老大和逍遙都垂著個頭,仿佛周圍地事與他們無關,風蕭蕭歎了口氣,轉身而去。


    而身後的眾人,再也沒發出一點動靜,因為他們的幫主鐵旗此時已經完全神遊天際了。


    路上,風蕭蕭忽然道:“剛才你和旭日打的怎麽樣?”自己是稱其為老大的。但在外人麵前。不提他名字誰會曉得他說地是誰。“旭日”這兩個字,風蕭蕭覺得特生僻。特拗口,不時刻提醒著點自己,自己都不知道這是誰。


    流月笑道:“他故意放水,想把我推出門外,可惜,鐵旗突然橫加幹預。”


    風蕭蕭有些擔憂地道:“那是不是說鐵旗已經看出來了?”


    流月的麵色也是有些凝重地道:“比較有可能,而且後麵你幾次出手,估計都可以猜到是你了。他和逍遙以後在鐵旗盟裏可不好過啊!就算因為有實力鐵旗舍不得踢他們走,但肯定是得不到完全的信任了……”還有一句流月咽回了肚子,uu看書 uukanhu “就像那時的我在飛龍山莊一樣”。


    京城的大門就在眼前了,忽然一大堆人從門內鑽了出來。


    風蕭蕭和流月對視了一下,風蕭苦惱地道:“這夥人又是誰啊?不會又是針對咱們的吧?這還有完沒完了。”


    接到近處一看,居然是飛雲帶著龍岩、弄花等眾多飛龍山莊的人。看到兩人,飛雲麵露喜色道:“怎麽樣,你們沒事吧?”


    風蕭蕭搖頭道:“我沒事,他受了點傷。”


    然後給流月發了條消息問道:“你叫的?”


    流月立刻回複道:“當然不是。”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徹底地醒悟,那意思是:果然有安內奸。


    而此時,風蕭蕭發覺飛雲等人的目光突然都射向了自己背後。轉頭望去,鐵旗帶著手下眾人,正大步流星地朝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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