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罌粟和蘇焱的左右夾擊,進攻之下,白楚諭再無方才的輕鬆,他手中的山水扇雖然是精鐵煉製,堅韌無比,但是罌粟與蘇焱手中所持的皆是長刀長劍,受製許多,應對起來很是吃力。


    白五見狀,想要躍下房頂幫助白楚諭,夜寧瀾覺察他的動機,加以阻攔,逼得白五和白二都沒有機會抽身。


    說時遲那時快,在蘇焱迅猛攻擊的時候,罌粟瞅準一個破綻,手杖迎麵相向,身手極快的朝白楚諭撲砍而去。


    白楚諭扇骨格擋著蘇焱的長劍,無法抽身而出,欲閃身避開,不防蘇焱抽身,忽然絞出三道劍花,淩厲的劍氣直指白楚諭三處要害。


    兩人夾擊之下,白楚諭露出弱勢,劍光火石之間,隻來得及避開蘇焱直要他性命的狠辣招式,饒是如此,他的前胸依舊被蘇焱的劍氣所傷,罌粟的長刀架在了他的脖頸處。


    “放手吧。”罌粟毫無感情的看著白楚諭,冷冷出聲道。


    總是纖塵不染,白衣翩翩,溫潤玉立的白楚諭從未有過這麽形容狼狽的時候,他慘然一笑,“若是我不放手,你會殺了我嗎?”


    他星眸深深的看著罌粟,想要透過她麵無表情的臉,看出些什麽來。


    罌粟唇角抿成一條直線,捏著長刀的手輕微的顫動了下,別開臉,不去看白楚諭,用平淡沒有起伏的清冷聲線道,“會。”


    白楚諭臉上的笑意愈發深,也愈發苦澀,愛而不得原來竟是這般的叫人抓心撓肺,他平生第一次愛一個女人,愛到最後,隻剩下要占有的執念。


    “你做不到,讓他來吧。”白楚諭看向蘇焱,緩緩出聲道。


    周圍的人在刀架在白楚諭的脖子上的時候,全都停下了手,夜寧瀾臉上格外緊張,雖然他陰差陽錯的幫了蘇焱,但是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弑君。


    他飛身跳下房頂,落在蘇焱麵前,出聲阻止道,“蘇夙景,你要知道你麵前的是誰?他是我們大慶的天子,你不要衝動,若是背上弑君的罪名,你這輩子永無安寧之日。”


    蘇焱丹鳳眸幽暗深沉,眼角微微上揚,睨著白楚諭,抬手從罌粟的手中接過了長刀。


    罌粟不願給他,如果真的要弑君,她一人來承擔這個罪名好了,不該到這一步的,事情怎麽就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了呢?


    蘇焱卻已經不容拒絕的從罌粟的手中搶過了長刀,冷冷的看著白楚諭,長身玉立,鋒利閃著寒芒的刀刃緊緊貼在白楚諭的脖頸上。


    他何嚐想要弑君,全都是白楚諭逼的,他隻想和罌粟孩子一起過平凡安定的日子,可是這人容不下他,步步緊逼。


    那麽,便是弑君謀反,被天下人所不容,隻要能和罌粟在一起,他無悔。


    “夙景!放下你手中的刀,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們鎮北侯府世代忠烈,便是他夜家對我們不起,他也是君,是這天下的帝王,我們蘇家不能對天下人不起。”蘇戰雲站在遠處,臉色複雜而又沉重的道。


    蘇焱沒有做聲,隻握著手中的長刀,冷冷的凝視著白楚諭。


    罌粟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緩緩搖了搖頭,對白楚諭道,“你前些時日曾許諾我,無論我提出什麽要求,你都會答應的話還作數嗎?”


    白楚諭毫不猶豫的點頭,“我跟你說過的每一句話,但凡你還記得,都作數。”


    “那好,你走吧,就當今日的事從未發生過。”罌粟淡淡道。


    白楚諭失聲大笑,玩味的看著蘇焱,道,“你就是個懦夫,我瞧不起你!事事都要你的女人出頭,你算什麽男人?”


    蘇焱握著長刀的手緩緩收緊,臉色冷峻,沉聲吐出幾個字眼來,“好,我成全你。”


    皇權富貴,榮寵地位……


    說罷,手腕猛然一動,長刀朝白楚諭的脖頸處劃去,電光火石之間,罌粟快速出手,一把握住了長刀的刀刃,攥著刀身大力朝相反的方向推去。


    血水順著罌粟的手心滑過刀身,朝地上的滴落。


    在蘇焱動作的時候,夜寧瀾和白五等人皆飛身上前,在罌粟以手擋刀的那瞬間,夜寧瀾打落了蘇焱手中的長刀,刀子太過鋒利,白楚諭的脖頸處已經被劃破,一道長長的血痕蔓延開來。


    他卻仿佛不知道痛一般,仰天大笑,眸光之中全是罌粟隻手為他攔刀的畫麵,許是因為太過開心,眼角竟笑出了淚花。


    蘇焱沒有理會身邊的眾人,而是捉住了罌粟手上的手,查看她掌心的傷勢。


    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赫然映入眼簾,蘇焱的雙目被那血色深深刺痛,臉色格外低沉,一把撕下裏衣,從懷中拿出金瘡藥灑在罌粟手心的傷口上,動作小心的將刀痕包紮起來。


    夜寧瀾和白五白二則忙活著查看白楚諭脖頸上的傷,見隻是劃破了表皮,刀痕並不深,也沒有傷到動脈之處,才放下心來。


    由白五幫白楚諭包紮脖頸上的傷痕,夜寧瀾雙膝一彎,跪在了白楚諭的麵前,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等待著白楚諭的雷霆之怒和降罪處罰。


    白楚諭抬袖故作不經意的拭去眼角的淚痕,看著站在一起,宛如一對璧人的蘇焱和罌粟,整理了下身上的衣物,恢複了他君臨天下的天子之尊的氣勢,出聲道,“蘇夙景,記住你今日朝我揮刀的勇氣,想要娶我心愛的女人,你就該為了她能與天下人拔刀相向,包括朕。”


    說罷,他轉身上了馬車,白五與白二飛身躍坐在馬車外,朝巷頂上的黑衣弓箭手打了一個手勢,而後一揮韁繩,駕著馬車疾馳離開了巷子。


    隔著翻飛的車簾,白楚諭深深的看了一眼罌粟,她現在對他大抵隻剩下厭惡了吧,可是他還是好開心,不論她是為了什麽,終究是出手護著他了。


    “對不起……”馬車駛過罌粟身側,白楚諭唇齒微動,無聲的說出了這句話。


    攪和她的大喜之日,並非他的本意。


    他隻是想要確定蘇夙景配不配得上她的這份喜歡,如果他不能為了她與全天下為敵,不能竭盡所有,無畏無懼,不怕至高無上的皇權,隻為她一人。


    他就不會甘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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