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蘇老侯爺他們租住的小院,將情況告知了田老大夫,他畢竟是京城有名望且醫術高深的老大夫,若是田老大夫也覺得這是瘟疫,還是早些告知蘇焱和漢城的知府,讓他們早些做防範的好。


    田老大夫來到漢城之後,便沒有再給人看過診,尚不知道城中出現了這種病症,聽罌粟說過之後,田老大夫亦是麵色沉重,帶著徒弟去了難民聚集的西街破廟,親自查驗病情去了。


    罌粟怕真的是瘟疫,便讓魏武在城中買了菖蒲和石灰粉以及醋,把兩家住的小院都灑掃了一遍。


    因為味道刺鼻,沈宋氏夫婦以及老侯爺們都很是不理解,罌粟也不敢提及瘟疫這個詞,怕會令他們心裏恐慌,便找借口給應付了過去。


    她現在是有孕在身,兩家都以她為重,見罌粟執意如此,便也都隨著她了。


    田老大夫回來後,臉色也很是沉重,城中難民的病情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因為對這種症狀未曾見過,田老大夫也不敢確診是不是瘟疫。


    但是這樣大麵積的染病發作死亡的情況,與疫情極為相似。


    他與罌粟商量後,便將消息告訴了蘇老侯爺,罌粟則去了軍營給蘇焱送信。


    蘇焱聽說這個情況後,臉色不由微變,直接帶著罌粟去了醫帳。


    “這兩日不少士兵都生病了,也有人像你說的那般,口吐白沫突然就沒氣了,軍醫們正找不出病因來,你這個消息送的太及時了。”蘇焱便說著,便撩開了帳簾。


    帳篷裏躺著不少前些日子的傷兵,還有一些則麵如土色,躺在地上痛苦的哼叫著,與罌粟在城中醫館門外遇到的那些難民症狀極其相似。


    蘇焱去找了軍醫說話,罌粟沒有跟過去,而是在帳篷裏走了一圈,查看生病的士兵的情況。


    軍醫與蘇焱溝通過後,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很快便讓人另外準備了一頂帳篷,讓那些尚未感染疫症的傷員挪了出去,暫時將似乎染了疫症的士兵隔離開來。


    罌粟去讓人準備石灰石和粗,以及熱水,給所有的營帳進行簡單的消毒,蘇焱則與夜寧瀾還有軍醫去商議關於瘟疫的事宜。


    若真是瘟疫,此事便非同小可,若是上報給朝廷,確診疫症之後,隻怕整個漢城都會被朝廷給放棄。


    營帳裏麵的士兵雖然不知道為何突然會換營帳,還用醋和石灰石灑掃營帳,但是眼看著身邊好好的兄弟,突然就發病身亡,心中約莫也能猜到現在大家大概是沾上了什麽病,所以氣氛很是低沉。


    夜寧瀾主張還是要將消息上報給朝廷,畢竟疫症不是小事,若是隱瞞不報,將來被聖上知道了,也是要治重罪的。


    可自古以來,上位者對待疫症的做法,都是很令人寒心的,放棄一城百姓,讓他們自生自滅,甚至還要用火焚城放,防止疫症外傳。


    蘇焱本就覺得愧對西北的百姓,此刻更不願放棄他們,如果沒有戰亂,就不會死人,沒有死人,就不會發生疫症。


    所以他並不主張,要將這件事上報給朝廷,就算是上報,也要等確診疫症,或者疫症得到控製以後。


    兩人因為這件事情發生了分歧,爭論了許久,最終夜寧瀾妥協,答應蘇焱,等確診疫症之後,再派人往京城送信。


    蘇焱讓田老大夫帶頭召集城中所有的大夫,去給所有患病的人診治,不管是難民還是普通百姓,研究應對之策。


    屋漏偏逢連夜雨,城中正因為突如其來讓人暴斃的病症人心惶惶,羌人又再次在城門外叫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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