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罌粟不慌不忙的行過來,寧玥辰出聲道,“你可算是來了,我還當你故意誆我,今個就沒打算過來呢!”


    罌粟揚起鳳眸瞥了他一眼,道,“平白撿錢的事兒,傻子才不來呢!”


    寧玥辰:……


    賭坊怎麽就成了撿錢的地方了?


    “銀子帶了嗎?”罌粟問道。


    “什麽銀子?”寧玥辰一臉茫然,不是說好的要幫他把錢贏回來的嗎?怎麽還要他帶銀子。


    “你不帶銀子,沒有本錢怎麽跟人賭?”罌粟一臉嫌棄的道。


    被嫌棄的寧玥辰一時竟無言以對,是哦,沒有本錢怎麽跟人賭?


    一旁的二福不錯時機,出聲道,“我們家少爺的錢已經都輸給吳家少爺了,我們沒有銀子了,哦,還欠了吳家少爺五萬兩銀子。”


    “那就把你押了。”罌粟露出八顆牙齒,一臉惡意的道。


    二福聞言,趕緊跑到了寧玥辰身後,胖胖的身子躲在寧玥辰精瘦身子後麵,一臉怕怕的道,“二福不值錢的。”


    罌粟嘿嘿一笑,“你這身肉,按照豬肉價稱,也值不少錢呢!”


    二福聽後,胖胖的身子在寧玥辰身後縮了縮,可惜那寬胖的身子根本就縮不到哪裏去,隻聽他躲在寧玥辰背後,小聲嘀咕道,“我們家少爺才不舍得將我押賭注呢!”


    “誰說我舍不得?”寧玥辰立即很不給麵子的拆台,對罌粟道,“你想押二福,咱們就押二福。”語畢,還不忘補充道,“其實我早就想將二福給丟出去了,養他一個人,我花了養三個人的糧食,押了把他輸給吳濡雨那小子正好,讓二福去吃窮他!”


    躲在寧玥辰身後胖胖的二福欲哭無淚,在懷中掏了半天,跑到罌粟身邊,伸出手掌,露出一把團成小紙蛋的銀票,可憐巴巴的道,“這是我瞞著少爺偷偷攢下來的私房錢,都給你,你別押我好不好?”


    跟在罌粟身後的綠袖,被二福那憨兮兮的樣子逗得忍不住笑出聲來,接到罌粟示意,把二福大掌中的銀票團兒,一個個全都收下了。


    “好你個二福,竟然敢瞞著少爺我偷藏私房錢,不得了你!我真是好痛心啊,枉費本少爺費了那麽多糧食養你,到頭來,你竟然還騙少爺我……”寧玥辰在一旁假兮兮的哭訴道。


    綠袖將所有的銀票團兒都展開,數了數,對罌粟道,“小姐,總共是五百兩銀票。”


    寧玥辰聽後,在一旁傲慢的哼唧道,“才五百兩,塞牙縫都不夠!”


    罌粟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那也比你這個牙縫都不能塞的窮酸少爺強。”


    寧玥辰:……


    ‘噗嗤’綠袖紅袖以及二福全都十分不給麵子的笑出聲來。


    寧玥辰一臉難受,這年頭,當少爺的沒錢,都要被下人給嘲笑了嗎?


    寧玥辰主仆都是很有趣的人,說笑間,幾人很快就到了賭坊門口。


    “這賭坊是什麽人開的?”罌粟問道。


    寧玥辰反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是什麽人開的無所謂,隻要不是與你所謂的吳家少爺沆瀣一氣就行,不然我怕撿不到銀子。”罌粟抱胸,勾唇淡笑道。


    這幅運籌帷幄,自信風生的姿態,讓寧玥辰眼前一亮,他咧嘴露出小虎牙,道,“這個你放心,這家賭坊背後的人,不會偏幫吳家的。”


    “那就好。”得到想要的答案,罌粟邁步就往賭坊裏走。


    寧玥辰忙跟上她的步子,與她並肩進了賭坊。


    這個擎蒼賭坊很大,裏麵人聲鼎沸,人也極多。


    王霸在鳳陽城的賭坊與之相比,簡直就是小兒科。


    罌粟將整個大廳掃視了一遍,粗略的估算了一下,這個大廳,有一百一十張左右賭桌。


    而二樓,還有單廂。


    這家賭坊的東家,應是日進鬥金。


    “呦,我還當寧小國公爺還不上欠我的那五萬兩賭債,輸得怕脫褲子,不敢來了,怎麽?寧少爺你是來給我送那五萬兩銀子來了?”一個高亮的聲音,穿過人群,直勾勾的朝寧玥辰撲了過來,使得整個喧鬧的賭坊安靜了一瞬。


    罌粟收回視線,朝說話的聲源處看了去。


    中間已有人識趣的讓開了道兒,昨日吳少爺與寧國公府寧大少爺豪賭,不少人都瞧了熱鬧,寧大少爺輸給了吳少爺十萬兩銀子,昨個離開賭坊的時候,臉都是青的。


    知道這二位之間結下了梁子,今個又對上,怕是又要有好戲看了。


    罌粟一眼看過去,從分開的人群中,輕而易舉的看到了發出聲音的人。


    衣著富貴的公子哥,吊兒郎當的坐在大廳正中的一個賭桌上,正眸含挑釁和不屑的看著罌粟身旁的寧玥辰。


    “不就是區區五萬兩銀子,小爺我還不至於輸不起,不敢來這兒!”寧玥辰立刻張嘴還擊了回去。


    “哦?這麽說,寧少爺是來給我送銀子的了?”吳濡雨嗤笑道,“還是說吳少爺這是應了昨個我的提議,脫了衣裳抵那五萬兩銀子?”


    聞言,賭坊裏的人轟然大笑起來。


    昨個寧玥辰隻拿出了五萬兩銀子,吳濡雨說他要是在賭坊脫褲子,那剩下的五萬兩銀子就不要了。


    銀子事小,這吳濡雨分明就是故意讓寧玥辰出醜取樂。


    寧玥辰磨著牙蹬視四周偷笑的人,狹長的桃花眸躥滿了怒火,


    他磨牙低聲對罌粟嘀咕道,“這就是贏了我錢的吳濡雨,小爺真想痛扁這孫子一頓。”


    罌粟被寧玥辰磨牙的動作,弄得一笑。


    “想要銀子,沒門!”寧玥辰惡狠狠地從牙縫裏擠出來這麽幾個字。


    罌粟捏住他的肩膀,低聲說了一句話。


    寧玥辰眸光一閃,在吳濡雨張嘴之前,又改口道,“願賭服輸,吳少爺想要銀子不是不行,隻是我那五萬兩銀子在我朋友那裏,你若是有本事能從她手裏拿走,那便全是你的。”


    坐在賭桌旁的吳濡雨聞言朝寧玥辰身旁的罌粟看了過去,見罌粟長相雋秀,麵孔陌生,不是京城裏的熟麵孔,亦從未在賭坊裏麵見過他頓時笑道,“敢問寧少爺的這位朋友如何稱呼?我又要如何從你手裏拿回我的五萬兩銀子?”


    罌粟淡淡一笑,“吳少爺喚我無名就好。”她邁步朝吳濡雨所在的賭桌走了過去,拿起桌上的色子看了看,“這骰子怎麽玩的?”


    聽見罌粟的發問,賭坊裏不少人都低低笑出聲來,連骰子怎麽玩的都不知道,八成是第一次進賭坊的新手!


    聽到周圍的嘲笑聲,寧玥辰臉刷一下紅了,走到罌粟跟前,使勁兒給她使眼色,還小聲朝罌粟問道,“你連色子都不會玩?”


    看見寧玥辰欲蓋彌彰的反應,吳濡雨也笑了起來,不過他笑後,真的回答起罌粟的問題,道,“有兩種玩法,比大小,才點數。”


    “比大小是不是隨便搖,沒有其他什麽規則,隻要比點數大小就好了?”罌粟繼續問道。


    這個天真而又無知的問題,讓圍在賭桌旁原本準備看好戲的眾人,連連搖頭,看來真是個什麽都不懂的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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