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點點頭,一邊往門外走,一邊扭頭極為平靜的對王春蘭道,“我有些事要忙,兩位自便。”


    王春蘭忙不失迭地點了點頭,“你趕緊忙去吧!”


    等罌粟走遠,一旁的張氏扯了扯王春蘭的衣袖,用極為震驚的表情道,“春蘭,我剛才沒聽錯吧?沈翠花是……是這個酒樓的東家?”


    王春蘭一臉與有榮焉的道,“你沒聽錯!”她仰頭看著二樓,一臉得意的道,“這麽大的酒樓是我們老沈家開的!”


    在王春蘭看不到的角度,張氏的嘴角撇了撇,這王春蘭可真會往自個臉上貼金!她故意道,“你們老宅不是跟沈老二家寫了斷絕書?我看老二家這閨女剛才對你冷淡的很,以後是不是不跟你們老宅來往了?”


    “瞎說!”王春蘭雖然心虛,卻一嘴否認,“那都是氣話,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老二家就是我們老沈家的人,就算打算骨頭還連著筋呢!”


    張氏一臉敷衍的點了點頭,道,“都快晌午了,得趕緊回家了,你走不走?”


    王春蘭倒是想在酒樓裏再呆一會兒,可一想到翠花對她的態度,再呆下去,估摸也蹭不到什麽好處,還不如趕緊回家,把這個事跟家裏人說一聲。


    兩人剛出酒樓,就看見罌粟正在跟幾個衣著富貴的人說話,那落落大方的樣子真像是商賈大戶出身的姑娘,動作舉止都沒有絲毫的小家子氣,臉上也沒有討好和諂媚。


    王春蘭不知道怎麽形容,就覺得沈翠花站在那裏腰板挺得很直,沒有矮人一等的感覺。


    到這一刻,王春蘭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老二家的這個閨女,跟她們不一樣,跟整個西嶺村裏的人不一樣。


    “賀禮準備得有些倉促,沈姑娘千萬別見怪,我也是剛剛才得知,這第一樓竟然是姑娘開的!”曾記點心的曾掌櫃笑著道。


    罌粟輕笑一聲,“是我想的不夠周到,先前沒跟曾掌櫃打聲招呼,今個一定讓曾掌櫃吃個盡興!”


    曾掌櫃笑得誠惶誠恐,“這開酒樓又不是小事,沈姑娘貴人事忙,無礙的。”


    “我的沈大姑娘呦!你開酒樓也不跟我這個老熟人招呼一聲!難不成還怕我來吃你的好酒好菜?”張老爺雙手攏在圓滾滾的肚子上,笑眯眯的道。


    現在他看罌粟的眼神正經得很,可一點邪光歪念頭沒有。


    “不怕你來吃,就怕張大老爺你不來!”罌粟勾唇笑道,“快裏邊請,今個好酒好菜絕對管夠!”


    “沈姐姐可不要厚此薄彼,湄兒聽爹爹說姐姐的酒樓重新開張了,就厚著臉皮蹭飯來了!”吳姝湄嬌笑著,輕輕柔柔的打趣道。


    見吳姝湄用那雙水汪汪的杏眸笑盈盈的看著自己,罌粟嘴角牽起一抹輕嘲的弧度,心中不禁佩服,這吳姝湄對白楚瑜倒還真有幾分癡心,不然也不會跟到這裏來!


    “哪裏,歡迎之至!”罌粟淡笑著道。


    與對曾掌櫃和張老爺的熱情相比,這態度明顯冷淡了許多,不過吳姝湄卻恍若未覺,嬌笑著上前抱住了罌粟的手臂,輕柔的道,“我這次特意給沈姐姐備了重禮,一來是慶賀姐姐的酒樓重新開張,二來是給姐姐賠個不是,上次的事情都是我不好,姐姐可千萬莫要在心裏一直惱著我。”


    罌粟嘴角牽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將吳姝湄的手從手臂上拿開,動作雖然不大,卻表達出很明顯的疏離,她玩味的道,“不知什麽樣的重禮能抵得過吳小姐的一番深情?”


    其他人聽不懂,可吳姝湄自然是能聽明白的。


    她臉上輕柔的笑意微微一滯,很快便繼續笑著喚道,“紅兒,過來!”


    一個丫鬟抱著一個長方形的木盒走了上來,吳姝湄接過之後,在罌粟麵前打開,溫婉的笑道,“湄兒知道姐姐喜武,這是湄兒特意給姐姐尋來的。”


    一把金光閃閃的匕首,上麵鑲刻了兩顆紅彤彤的寶石,劍鞘還雕刻著花哨的圖案,一看就是給女兒家用的匕首,外表華麗,中看不中用,而且價格不菲。


    罌粟勾唇一笑,“不錯,吳小姐費心了。”她接過木盒,將這個‘重禮’收了下來。


    她眯了眯鳳眸,將木盒遞給了夥計,這種匕首雖然她根本就看不上眼,但是轉手賣出去應該值不少銀子。


    投桃報李,罌粟決定看在這把匕首的份上,做一回好人,幫吳姝湄一把,雖然她還是看這位吳小姐很不順眼。


    “今個酒樓酒菜全免,客人難免多一些,吳小姐不介意跟人一個廂房吧?”罌粟嘴角勾著淺淡的弧度,問道。


    吳姝湄微微一愣,暗暗咬了下貝齒,心想這沈寡婦還真是可恨,她都已經這般伏低做小,她竟還要折辱自己!讓她堂堂吳家大小姐,跟別人共用一個廂房!


    若是跟男人,那她的清譽可不就全毀了?


    罌粟眯著鳳眸笑看著吳姝湄,過了良久,她才捏著手指,輕柔地笑著道,“無礙的。”


    罌粟唇角的弧度漸深,對一旁的夥計道,“帶吳小姐去玉蘭閣。”


    安排好張老爺和曾掌櫃後,夥計告知她,外麵又有人送賀禮來了!


    這次來的人罌粟都不認識,都是鳳陽城裏的一些做生意的豪商巨賈,罌粟看得分明,這些人應是看在白楚瑜的麵子上才過來的。


    罌粟也不得不服氣,在商業一途上,白楚瑜還是很有號召力的。


    安置好這些人後,王元找了過來,“春風樓那邊兄弟們已經把事情辦好了!”


    罌粟勾唇笑了起來,“說來聽聽!”


    “兄弟們是趕著飯點過去的,在春風樓點了好大一桌飯菜,誰知竟然從裏麵吃出了蟲子,春風樓非不認那蟲子是他們飯裏的,兄弟們氣急就動手打砸了一番。”王元平鋪直敘道。


    罌粟哈哈笑了起來,在王元肩膀上拍了拍,“做的不錯,咱們站理!”


    王元臉上一熱,不禁紅了紅,繼續道,“後來,春風樓的人就去報官了,兄弟們就撤回來了!”


    罌粟點點頭,“那幾個兄弟辛苦了,這些銀子拿去給那幾個兄弟分了。”罌粟從懷中掏出一錠二十兩的銀子,她鳳眸裏閃過一抹厲色,“讓那幾個兄弟每日都過去,給我使勁鬧!”


    敢在背後算計她,那她就讓春風樓從鳳陽城從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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