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他眸光不由黯然了一些,這樣優秀的女子哪裏用得著他看在眼裏,舉手投足的自信狂狷,就是男子也少有。


    回鋪子的路上,沈長雲一直都沉默不語,罌粟也不管他,她今日是故意讓沈長雲看到她行事狠辣血腥的一麵,畢竟她就是這樣的罌粟。


    回到鋪子裏,沈長雲趕著牛車拉著輪椅就走了,臨走之前,他向罌粟問道:“你真的是我二姐嗎?”沈長雲實在難以想象,五年的時間真的可以把一個人變成另一番模樣嗎?


    罌粟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隻是道:“這世上還有第二個我嗎?”


    聽了這話沈長雲便趕車走了。


    晚上李大郎依舊在店裏守夜,劉春草和罌粟兩人趕著牛車回家,路上劉春草躊躇再三,還是將想要問的話說出了口:“翠花,你家裏人找來了,你是咋打算的?要帶虎子跟他們回去嗎?”


    罌粟看著遠處黑黝黝的大山,點了點頭,“嗯。”


    劉春草心裏一緊,試探道:“那咱們的鋪子……”


    “還跟以前一樣,依舊是五五分成,你們看店,我每個月會將圖稿送過來。”沒等劉春草說完,罌粟就接道,她知道劉春草是怕她找到家裏人,到時候有了依仗,再把鋪子給要走。


    得了罌粟的話,劉春草算是安了心,一路上就撿些閑話說。


    小包子這兩日都跟著李氏,此刻見罌粟回來,歡喜得跟什麽似的,李氏什麽也沒問,做了一桌好吃的,罌粟跟虎子在李氏家裏吃了飯才回去。


    回到家,小包子一直圍在罌粟跟前,不停的問東問西:“娘你見到外公外婆了嗎?外公外婆說要接咱們回去了嗎?咱們什麽時候去外公外婆家?”


    罌粟一邊燒熱水一邊回答小包子的問題:“你外公外婆很好,過兩天咱們就回去!你舅舅還說要帶你玩!”她補充道。


    小包子一瞬間雀躍起來,歡喜得又蹦又跳,纏著罌粟跟他說沈長雲的事情。


    兩人正說著話,院門響了,罌粟還在燒火,虎子一溜小跑的去開了門。


    來的是馮秋芳,她眼圈還紅著,一看見罌粟就要抹淚:“翠花,你可得再幫幫嬸子,你那盆什麽花人家張家說不值錢,非要寅哥兒拿出一模一樣的花來,不然就要一百兩銀子!”


    罌粟微微蹙眉,出聲道:“嬸子被李寅弄壞的那盆墨蘭,你們拿回來了沒?”


    馮秋芳抹了抹淚,“那什麽蘭花都折了,寅哥兒拿回來被我丟在了外頭。”


    “還能找到嗎?你把那墨蘭找過來,這事就好辦了。”罌粟想先前劍陽蝶蘭的根壞了,係統都能補救,這墨蘭不過是折了,應當也是可以的。


    “那我現在就去找,翠花,你可別騙我?真能行嗎?那花都爛了找來了能有什麽用?”馮秋芳嘴裏說著去找,卻還是一臉懷疑的看著罌粟。


    “信不信隨您。”罌粟也不多說,隻淡淡的道。


    馮秋芳心裏沒底,不過還是朝門外走去,心想還是先把那爛花給找過來再說。


    馮秋芳再次回來的時候,李寅也跟著過來了,他懷裏抱著那盆弄壞的墨蘭,墨蘭的確是人為毀壞的,從中間折斷的。


    他頂著罌粟的目光將墨蘭放在了桌子上,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實在是麻煩你了,我聽娘說你有法子能救活這墨蘭。”


    罌粟輕點下顎,對馮秋芳道:“我的那盆劍陽蝶蘭呢?”


    “那花還在張家。”馮秋芳道。


    罌粟挑了挑眉,馮秋芳有些心虛的道:“那花不是不值錢嗎?張家人都說不是什麽好花,不我就……我就……”


    罌粟那雙黑眸沉沉如水的盯著她,李寅在一旁拉住了馮秋芳,問道:“娘,什麽劍陽蝶蘭?”


    馮秋芳麵露羞愧,從懷裏掏出一個粗布縫製的錢袋,垂著眼道:“你那什麽劍陽蝶張家人說不值錢,後來我抱著花都要走了,張家小姐的丫鬟突然拿了十兩銀子過來,說她們家小姐看上這盆花了,擺在院子裏當個景,我尋思著這花能賣十兩銀子也不少了,就給她了。”


    待馮秋芳說完,罌粟冷笑一聲:“你倒是能做的了這個主?”


    馮秋芳被說的臉色一白,十分難堪,要不是現在她還有求於罌粟,也不會不還嘴。


    “我早先就說過,那盆蘭花比墨蘭貴上三倍不止,張家人說不值錢,為何轉眼就花十兩銀子跟你買了?”罌粟冷聲說道。


    這張家人明顯是欺負馮秋芳一個鄉下人不識貨,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將劍陽蝶蘭給騙了過去。


    馮秋芳這時候也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張家人給騙了,氣的破口大罵:“張家人還真沒有一個好東西,前頭剛坑騙了我們家寅哥兒,現在又來誆騙我!我明個就去找他們!”


    李寅在一旁羞愧的道:“明天我就去張家把你那盆劍陽蝶蘭給討回來。”


    “你那日弄壞這墨蘭是怎麽一回事?”罌粟問道。


    李寅聽到她的詢問,臉上微微一熱,尷尬的道:“那日我受一位同窗相邀,一起去張家賞墨蘭,席間喝了些小酒,如廁回來之後,他們兩人不見了,這時候我就發現墨蘭不知被誰給折了,他們也正巧回來,一個丫鬟指認說親眼見我折了墨蘭……”


    這麽明顯的一個陷阱,完全就是張家人故意要整他!


    “你跟張家公子的交情怎麽樣?”


    “也是同窗,關係還說得過去!”李寅老老實實的答道,現在他哪還有上回在老宅見到時候的意氣風發,完全像是個霜打的茄子一樣。


    “你得罪張家人了?”罌粟再一次犀利的問道。


    李寅搖了搖頭,他平日行事進退有據,又是個有眼色的,哪裏會得罪鎮上的有錢人家。


    “你們先回去吧!明天過來拿墨蘭,我跟你們去一趟張家。”罌粟不欲再跟馮秋芳兩人都說,出言趕人。


    兩人也不好意思多留,倒是走之前馮秋芳還戀戀不舍的瞅著桌子上的錢袋,那裏麵可裝著十兩銀子呢!她剛暖熱乎!


    兩人走後,罌粟就打來熱水讓小包子洗澡,昨天回西嶺村家裏實在太簡陋,也就沒有洗澡,她愛幹淨慣了,一天不洗澡渾身就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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