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二狗這可傷的不輕啊!我就說這瘋寡婦不能留在村裏,遲早會出事的,你看這不……嘖嘖……這打的也太狠了!”那長相尖酸的婦人接著話茬道。


    “可不是嘛!這沈翠花長得一臉狐媚樣,就不是個什麽好東西,克死了李氏兒子不說,還生下個野種,這會瘋了也不忘勾搭男人!我看那,當年李二郎就是被這狐媚東西給氣死的……”另一個稍顯年輕一些的長著吊梢眼的婦人瞥著罌粟,一臉鄙夷的道。


    有個年輕女子看不過去了,出聲道:“翠花孤兒寡母不容易,你們積點口德,自個男人啥樣不知道,往人家一瘋子身上潑髒水,都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吊梢眼婦人臉色一變,就要掐架:“李金鳳,你充什麽好人……”她旁邊的婦人忙用胳膊肘拐了拐她,悄聲道:“快別說了,李氏和裏正過來了。”


    一聽說裏正來了,張朵梅嗓門高起來,哭天喊地的道:“大伯啊,你快看看這瘋寡婦把俺家二狗打成啥樣了!這挨千刀的瘋寡婦啊,把俺男人害成這個樣子,您快瞧瞧俺家二狗這是咋了,問他啥都不說話。”


    “裏正,您快瞧瞧二狗這是不是被嚇到了?”有一個婦人瞧著李二狗躺在地上麵色驚恐,一句話都不說,心裏覺得實在是不對勁。


    裏正姓張,是張朵梅娘家大伯,李二狗就是仗著這點關係,這些年沒少在村裏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張裏正看向躺在地上麵色驚恐的李二狗,出聲問道:“這是怎麽了?”


    “大伯,沈翠花這瘋婆子將俺家二狗打成這個樣子了!他這一隻手和一條腿都斷了!挨千刀的小寡婦下手可真狠,你看,二狗到現在一句話都不說,也不知是不是被打壞了!這讓我以後可雜活啊!”張朵梅拍著大腿,抹著眼淚哭喊道。


    李二狗仍舊躺在地上,神情驚恐,渾身不住的發抖,似乎被嚇破了膽。


    “梅子你可別瞎說,翠花她一個女人,就是再大的蠻勁難能將二狗這麽一個大男人的腿給打斷?你別欺翠花傻,就啥事都賴到她身上!”李氏走了過來,張口衝張朵梅對了回去。


    “娘,你怎麽過來了?哥跟大嫂呢?”李金鳳見李氏過來,忙上前道。


    “他去鎮子上做工了,你大嫂也跟著去了,我聽著這裏出事了,過來看看。”李氏一邊說話,一邊走到茅草屋前,看了一圈沒有瞧見沈翠花和小崽子,就衝李金鳳道:“鳳兒,翠花和孩子呢?”


    “在屋裏呢,沒出來。”李金鳳開口道。


    李氏點了點頭,隻聽張朵梅氣呼呼的朝她吼道:“二狗躺在她茅草屋前,不是她打的能是誰?李嬸子我看您是被這狐狸精給迷了心竅,您可別忘了當年她怎麽克死您兒子的!李二郎身體是不好,可為啥就嫩巧,跟她成親那晚就去了?您可……”


    “夠了!”張裏正怒斥一聲:“梅子你瞎說什麽那?”


    張朵梅不滿的朝李氏哼了一聲,見李氏臉都白了,心裏稍稍舒服了一些。


    “張朵梅你嘴巴咋就那麽欠呢?”李金鳳見她娘一臉難過,狠狠剜了一眼張朵梅,恨不得上去給她一嘴巴。


    聽著茅草屋外的吵鬧聲,罌粟微微挑眉,掃視了一眼四麵漏風,頂上漏光,簡直不能用舊來形容的茅草屋,她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要想辦法快速掙錢!


    茅草屋不大,一眼看過去,就能瞧見所有東西,地上擺著幾隻髒兮兮黑乎乎的破碗,還有一隻布滿鐵鏽的鍋,根據腦子裏原身的記憶,自己懷裏這個小崽子三四歲就學會了弄吃的東西,倆人沒餓死除了李氏時常送吃食之外,都是小崽子的功勞!


    別人家的孩子三四歲隻會玩,她家的小崽子早熟得可憐,那也沒辦法,誰叫他攤上了一個瘋子娘,不過現在好了,她罌粟來了,一定會讓小崽子過上好日子!


    揉了揉小包子的頭,罌粟勉強從一堆破爛衣裳裏找出一個不那麽爛的給小崽子換了上去,脫光小崽子衣服,看見他瘦的可憐的身子,罌粟在心中暗下決心,日後一定要將小崽子養的白白胖胖。


    小崽子被扒光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小臉都紅了,伸手捂著下麵的小鳥,文縐縐的來了一句:“非……非禮勿視。”


    罌粟心裏一樂,瞅了瞅被小崽子捂住的地方,促狹的道:“那麽小一丁點,娘才不稀罕看呢!”


    小包子臉紅的更加厲害,低頭道:“娘好不知羞!”黑漆漆的眸子像是能沁出水來,簡直萌得不要不要的!


    罌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給小崽子穿上衣服,使勁戳了戳他紅通通的小臉,有個能逗弄的小包子真是有趣!唔……難怪上一世那麽多女人都喜歡養萌寵,果然好萌!


    可憐的小崽子還不知道,罌粟心裏拿他當寵物養了!


    對上小崽子那雙圓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罌粟隻覺心都快萌化了,捏了捏小包子沒有肉的臉,調教道:“叫娘。”


    小崽子黑漆漆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罌粟,隻覺得現在病好的娘親真好,好似害怕她會消失,軟軟糯糯的叫道:“娘~娘~”


    直叫的罌粟心頭軟成一團,在小包子臉上狠狠親了一口:“真乖!”她忽然覺得有個兒子,還真是挺不錯的!


    小包子臉色微微泛紅,伸出髒兮兮的小手,似想要靠近卻又不太敢,最後還是緊緊的抓住了罌粟的手,黑眸中擔著緊張和害怕:“娘,你現在好了,會不會不要我?”


    罌粟臉上笑容漸漸變淡,察覺小包子內心的不安和害怕,好似看見多年前被帶到孤島上的自己,也是那麽不安和害怕,摸了摸小包子的頭,難得露出了她母性的一麵,柔聲哄道,“這個世界上,娘什麽也沒有,隻有你這麽一個寶貝,怎麽舍得不要?你記住,娘永遠都不會丟下你。”


    小包子眼圈微紅,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我相信娘!就算娘要丟下我,我也不準!”小包子黑眸中露出小獸一般堅忍的光芒。


    茅草屋外又傳來李氏的說話聲:“二郎怎麽去的,我心裏有數,你別什麽屎尿都往翠花身上堆,凡事都講究個憑證,別說些沒影的!”


    李氏也不是那種好欺負的人,心中著實惱恨張朵梅什麽話都敢往外冒,暗自生氣她拿去世的二郎說事。


    李氏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叫李金鳳,大兒子叫李大郎,小兒子叫李二郎。


    李二郎自小就體弱,常年臥病在床,到了該成親的年紀卻因為是個藥罐子,一直娶不上媳婦,五年前,李氏從牙婆手裏買來沈翠花,一來是想給二郎取個媳婦,二來是想要給李二郎衝衝喜,消消病災,想著說不得一下子病就好了,可沒想成親的那天晚上李二郎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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