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翼怒,“你……你耍我?”


    “對,我就是在耍你,你不知道嗎?”趙容城一臉驚訝的看著周天翼,那模樣看起來很欠扁。


    周天翼臉抽了抽,“趙容城你別囂張!”


    “我可沒你囂張,周天翼,綁架、勒索、威脅恐嚇,三罪並罰,你以為你這次能逃脫?”


    “那又怎麽樣,周家會幫我擺平。”周天翼自信滿滿。


    趙容城麵露譏笑,也不與他辯駁。


    “從今天起,你再不是周家子孫!”一個老人拄著拐杖走進來,他精神矍鑠,眼睛炯炯有神。單看相貌,我就覺得很熟悉,跟外婆有幾分相似。


    老人的目光在我身上停了留了幾秒,“你就是小滿吧,長得真像小妹。”


    我扯出一絲笑容,“舅爺爺你好。”


    “嗬嗬,終於肯認我這個舅爺爺了。”舅爺爺調笑。


    我想起那天在電話裏說的蠢話,不由得羞紅了臉。


    周天翼驚訝道,“爺爺,你怎麽來了?”


    轉而看向周天翼,厲聲說,“要是不來,我還不知道我們周家竟然養了隻白眼狼!”


    “爺爺,我……”周天翼還想狡辯,老人抬手打斷。


    “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天翼,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你四年前就知道小滿是我們要找的人,可你偏偏不告訴我,還試圖隱瞞,你說真讓我痛心。長信,你們進來。”舅爺爺朝著門外喚。


    門外一個中年夫婦走了進來,男子看周天翼的目光充滿了痛心疾首,“天翼,我從小教你知恩圖報,沒想到你反而變成狼心狗肺!”


    “爸,我們為周家辛辛苦苦幹了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憑什麽他們認了自己血脈,就將我們踢出周家,我不服!”周天翼梗著脖子反駁。


    “住嘴!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執迷不悟!”周長信一巴掌打在周天翼的臉上。“逆子!周家是我們的再生父母,為他們做再多都是應該的,早知道你有這種想法,就不該生下你。”


    “哎呀,你怎麽能打孩子呢,孩子有什麽不對好好教不行嗎?”周太太埋怨周長信。


    這時,擅長補刀的趙容城撿起那疊《資產轉讓協議書》,遞給舅爺爺,“舅爺爺你看,這是周天翼綁小滿來的目的。”


    舅爺爺接過來,看到首頁那幾個大大的字,氣得渾身發抖,他將資料甩給周長信,“長信,當年我憐你可憐,將你領進周家門,把你撫養長大,為你娶妻生子,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你。可這孩子,他的心太壞了,為了些家產就幹出同室操戈的事,這樣的人怎麽能留在周家!”


    周長信看了臉色發白,“這,這……”


    “舅爺爺這裏天寒地凍的,小滿身上衣著單薄,而且渾身都是傷,我們還是盡快將她帶回去治療為好。”趙容城打橫抱起我。


    我充滿感激的看著趙容城,我這哪算是衣著單薄,我這簡直就是衣不蔽體。就一件大衣罩著,裏麵空空如也,這叫我怎麽活!


    這時,屋子裏的人將視線從周天翼身上轉到我這邊,我窘了窘縮進趙容城的懷裏。


    舅爺爺正了正色,“長信,不管你們夫妻之間如何打算,從今天起周天翼不得再踏入周家半步!”


    “爸!”周太太被驚得打了個寒顫。


    “夫人,不必多說,是我們有錯在先。”周長信跪在地上給舅爺爺磕了一個頭,“爸,都是兒子的錯,兒子沒教導好天翼。”


    “罷了!這事我不怪你。”舅爺爺擺了擺手。


    也不管他們如何糾結,趙容城抱著我,邁著大長腿就往外走。


    走出小黑屋,我看到外麵烏泱泱的站了一群人,有我媽,站在她身邊的是黃少華,小午扶著外公,容伯伯、秦斌、陳婷……這幾年我的身邊不知不覺地多了這麽多親人,我竟有些不知所措。


    “小滿……”我媽眼含熱淚,她鋪開懷中的毛毯蓋在我身上,“媽又讓你受苦了。”


    我想跟我媽說兩句,但趙容城不給我機會,抱著我往越野車裏送。車裏已經開足了暖氣,早就被凍得麻木的我竟然打了個寒顫。


    遠處傳來警車鳴笛聲,外麵的人群忽然慌亂起來,我趴在車窗上看,“你怎麽報警了呢。”


    趙容城將我拉回來,“不是我報的警,但是也好,該給周天翼一個教訓。”


    趙容城將厲亦痕給我的大衣扒拉下來,用毛毯將我裹住,在我臉頰上留下細碎的吻,“阿滿,真好,我又把你找了回來。”


    我感動的看著他,在暖流中我的意識漸漸鬆懈下來,竟然昏睡過去。


    醒過來時我已經躺在醫院了,頭脹痛得很,我動一下,全身也酸痛。


    “別動!你剛剛退了燒,身上有不下十處的凍瘡,後背被重物鈍擊造成骨折,還有多處淤青,”趙容城頂著一張撲克臉坐在病床旁,腰杆挺得筆直。


    我摸著腹部,“孩子怎麽樣?”


    “孩子很好,穩穩紮在小窩裏。”


    “你這是怎麽了,看起來很不高興。”我仰著頭問他。


    趙容城將臉埋進我的手掌心裏,“阿滿,我怕……”


    我摸著趙容城的頭,“其實我也怕,不過還好,一切都過去了。話說,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良久,趙容城抬起頭,指了指我手腕上的表,“這個腕表,有定位和錄音功能。”


    我朝趙容城豎起大拇指,“你真棒!”


    趙容城得意的哼了一聲,“這一次不僅將周天翼滅了,還拔出了好幾個蘿卜,唐家那個老巫婆,我們家的白眼狼容戰,統統被送進了大牢。”


    我詫異,這喜訊來得太突然。


    原來,周天翼與容戰達成合作,容戰負責打通逃跑路線,他派人實施劫持。在趙容城提供的錄音下,周天翼不得不交代罪行,容戰見躲不過去,也老老實實交代了。後來又有趙燕妮站出來指控,指控周天翼下毒害我性命,還將趙吉利的事情一股腦兒說了出來。由此又牽扯出趙吉利的車禍案,餐廳縱火案,罪魁禍首唐家老夫人一把年紀蹲了監獄。這結果真叫人大快人心!


    心情好了,病也好得快了。這日趙容城推著我出了病房,我遠遠看見我媽和黃少華,黃少華眉飛色舞的說著趣事,盡管我媽木著一張臉,但她與黃少華肩並肩行走,看來我媽已經跨過了那道門檻。


    我撫著肚子,回頭看那張出類拔萃的臉,嘴角勾起心滿意足的笑。(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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