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神婆婆說他就是神樹, 而且他的紙人就沉在井底,這不是他空口無憑捏造的……


    王聖之很想說點什麽,可一想到就剛剛, 他還在神婆婆麵前說, 他不是阿之……


    言外之意, 就是拒絕了他在無憂村的身份, 現在他又跳出來說,他是神樹, 不亞於自己打自己的臉了。


    等白荷嬤嬤帶著來到了村裏的那口古井旁邊,一直堅守看護古井的幾個村民在看到白荷嬤嬤來了,還用很恭敬的詞語打招呼, 並且對王聖之的待遇也極其的友好。


    至於昨晚把那些罪人的棺材扛著下山這事, 似乎就當沒有發生一樣。


    而江白羽呢,再次的被忽略掉了。


    看到這一幕,江白羽就在心裏感歎,這差別待遇好明顯啊,王聖之不愧是神婆的孫子啊,這份親民的待遇真的超乎尋常啊。


    從古井的台階往下走, 一直到底下, 再次看到那黑色的水潭。


    白荷嬤嬤對著那水潭念了一些咒語, 如今已經學習了紙紮手藝的江白羽也能聽得懂白荷嬤嬤所說的話了, 他聽到白荷嬤嬤說, 請神樹庇佑這個新生的村民……


    江白羽聽這話就在心裏嘀咕,他居然是新生的村民,這個詞怎麽就怪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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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他來到這水潭旁邊,確實感受到了來自潭水的善意,並沒有什麽不舒服, 那感覺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裏一樣,特別的放鬆,愜意,也正是因為如此,江白羽這才一口答應了神婆婆的提議。


    他也知道神婆婆這般說,肯定是懷有某種目的的,可江白羽願意冒這個險,對於他而言,紙人留在這裏,是利大於弊的。


    雖然現在他隻是個npc了,可江白羽還是為自己的壽命感到擔憂,平白無故的少了一半的壽命不說,以後紮的紙人也在飛速的吸取自己的壽命,這多損啊。


    等白荷嬤嬤把一些祝福性的咒語說完後,她就把屬於江白羽的紙人放入了水潭裏,這黑色的水潭很粘稠,剛開始紙人隻是漂浮在上麵,很快它就一點點往下沉,直到墜落到水潭底下。


    江白羽就看著自己的紙人一直墜落,這次,他清楚的看到了,在他紙人的旁邊,也就半米左右的距離,還躺著一個紙人,那紙人比無憂村的任何一個紙人做工都要精致,不但五官和真人一模一樣,就連那手腳,身體的曲線都跟真人一模一樣,絲毫看不出是紙人。


    甚至,江白羽還有一種錯覺,這水潭底下,就躺著一個王聖之。


    太像了。


    跟真人一模一樣,江白羽在看水潭底下的那個王聖之的時候,還把身邊的人進行了對比,這一對比,江白羽赫然發現,身邊的王聖之居然不如水底下的人精致,五官也不夠立體,那皮膚也不夠細膩如玉……


    有種,真人似乎還很粗糙的感覺。


    “……”


    難道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江白羽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再看,越看,他越是覺得身邊的王聖之不如那水潭裏麵的那個好看,那個精致,他反而覺得水底下麵的那個更真實。


    王聖之被看的莫名其妙,不明白身邊的npc又怎麽了。


    他似乎有嫌棄了自己了……


    王聖之陷入了沉思,這次,他真的什麽都沒有做啊,他怎麽又被嫌棄了?


    “你怎麽了?”


    江白羽艱難的說道:“……我的紙人能跟水潭裏麵的神樹在一起,真好啊,好般配。”


    王聖之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是何意。


    簡直莫名其妙。


    “好了,你的紙人已經放好了,樹神會幫你保管好的,你放心好了。”白荷嬤嬤收回了視線,對江白羽和王聖之說道。


    “謝謝嬤嬤。”


    等走出了古井,走上了村子裏的主道,往那些偷渡客的方向走去,王聖之又停下了腳步,他對一旁的江白羽說道:“我想去神婆婆哪裏,我還有些問題想要問她。”


    有些事情,不弄明白,總是靠自己來猜測,去尋找答案,不但沒找到正確的答案,還可能會走不少的彎路。


    江白羽是沒有任何的意見:“那就再去一趟。”


    反正,現在天還沒有黑,那些偷渡客就算是擁有紙人的身體,也翻不了天。


    少女神婆早就知道這一人一npc要到來,在王聖之再次到閣樓來,一點都不驚訝,甚至還主動說:“阿之,你問吧。”


    江白羽默默的看著少女神婆,他發現,少女神婆似乎還挺開心的,一點都沒有離別的憂愁,明明之前他們來的時候,這神婆婆還依依不舍,滿臉哀怨的樣子。


    這裏的npc還真是奇怪。


    江白羽在心裏嘀咕道。


    “神婆婆,我想知道,你說我要出去找人,那我要找誰?”如果這事對自己那麽重要的話,他不應該把這個也忘了。


    王聖之覺得這事透著怪異。


    神婆婆搖搖頭:“這事我也不知道,你當年隻是說要出去,要離開長生界,要找一個人,至於找誰,我也不清楚。”


    王聖之有些不相信,神婆婆都不知道,這事這麽隱秘?


    還是說神婆婆,有什麽難言之隱?


    神婆婆輕輕的笑了,那笑容裏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阿之,你可知道,在你還是神樹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你,可是天上的神,你是整個長生界的天神,而我們則是你的子民。”


    “祂是長生界一棵掌控生和死,時間和輪回的神樹,是長生界裏,唯一的一棵神樹。這棵神樹在某一天,它抖落了樹枝上的樹葉,這些樹葉掉落在地上,它們幻化成一個個的人,這些人擁有長生不老的壽命。而那些曾經掉落在地上的葉子,他們變成了普通人,一些幻化成花草樹木,長生界裏,擁有數以千萬的民眾生活著,繁衍者……”


    “然而,在那一天,一場外來的天火把神樹燒毀,長生界的人被大火吞噬,幸存者,不足百分之一。神樹它不再守護它的子民了,因為它有了自己的感情,它不再變得無私,它連自己都不顧,就隻想去外麵找一個人……”


    江白羽聽這神婆婆說的那麽慘,居然一點都不悲傷,一滴眼淚都不想流,甚至還想懟人:“那火又不是神樹放的,你對阿之說這個沒用啊。”


    “再說了,你們都是人,還擁有很長的壽命,這就很好了,神樹給與你們的也很多啊,祂自私一點怎麽了?祂既然是神,怎麽還被你們所左右?”


    白荷嬤嬤怒視江白羽,那眼神恨不得把江白羽給吃了。


    少女神婆哭訴道:“可我們都是神樹的子民,神樹應當庇佑我們的啊。”


    江白羽無視白荷嬤嬤的怒意,繼續懟:“你們都這麽大了,早就成年了,都可以自己獨立生活了,這要是在我們那邊,子女一成年,那就應該自己承擔相應的責任。神樹也不過是出去找個人罷了,你別對著阿之哭了,你看他都不記得了。”


    這場景,就很像後世看到的,父母對子女哭泣,然後進行各種道德綁架,給江白羽感覺非常的不好。


    也不知道什麽,平時絕對不會幹這種事的江白羽,這次就偏偏幹了。


    “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你可知道,如果阿之他一直在外麵的話,我們長生界的人都會死掉,連帶著阿之也一起死去……”少女神婆臉色很是難堪。


    她沒有想到,本來一直很好說話的江白羽為何變得如此的咄咄逼人。


    江白羽麵無表情的說道:“如果神樹當年不把樹葉抖落,不把那些掉落的樹葉幻化成人,沒有任何的花草樹木,祂應該就沒有這些煩惱了。”


    “祂能掌控生死,掌控輪回,應該也能讓神樹重新抽枝發芽。”


    “祂既然是神,就不由你們來掌控。”


    少女神婆哭泣的臉突然靜止了,就跟畫麵凝固了一樣,她愣愣的看著江白羽,而江白羽神色淡漠的看著她,絲毫不懼,目光冰冷,直指心神。


    “對,祂是神祗,是我逾越了。”少女神婆神情頹廢,低聲細語道:“我被祂賜予看管長生界的權利,卻以為這些力量就是我的……”


    江白羽對一旁發愣的王聖之道:“走了,可以離開這裏了。”


    懟完了,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王聖之像個小跟班似的跟在江白羽後麵,他覺得這npc有點不太對勁,這明明就是別人的地盤,怎麽離開的時候,反倒是這npc比對方還要囂張?


    等離開了吊腳樓有些遠後,王聖之就說道:“你怎麽突然說了那些話?”


    這npc連番反常的操作,讓王聖之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江白羽歎了口氣,他自己也是弄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很氣憤,尤其是聽那神婆婆的話,就特別的生氣,就好像她在說我一樣,不知為什麽,代入感太強了,我就反駁,懟他!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當場讓她變成一片樹葉,想給它掛著就掛著,想把它丟落就丟落。”


    王聖之很友善的提醒這個npc:“按道理來講,我才是神樹。”


    這生氣也該他來生才對,這npc完全搞錯了,可惜身邊的這個npc一點都沒有這個覺悟,他反而這般說道:“……我覺得你不太像,我對那神樹有很強的親昵感,對你沒有。”


    “而且我覺得那水潭裏麵的人,比你更親切,我喜歡祂。”


    王聖之:“……”


    為什麽npc這麽的直白?


    一點都不含蓄?


    當著他的麵說這樣的話,這以後還怎麽繼續合作?


    王聖之有些不開心,臉色也有點難看,其實他在平日裏,不會太過於的釋放自己的情緒,也不會把情緒放在臉上,他早已經做到了不喜形於色。


    可這次不知道為何,他沒有忍住。


    他感覺有些難受。


    他竟然還不如一棵樹……


    江白羽發現大佬既然落後了自己好幾步,眼看著就危險邊緣,他不由站著等對方,發現王聖之有些不開心,便說道:“你不會跟一課樹較勁吧,人家樹是死物,你好歹一個大活人,兩者根本就不能比,你比那樹好多了。”


    王聖之心情明媚了一些。


    江白羽指著他們身後,山上的那棵沒有葉子的黑色大樹,說道:“你看,祂就算是神,祂也動不了,一直紮根在哪裏對吧。而你是一個大活人,你能到處跑,到處走,還能說話,不是對祂好很多?”


    “而且,我們還能一起做任務,去各個恐怖世界裏。”


    “祂就不行了。”


    “祂哪裏都去不了。”


    ……


    “祂哪裏都去不了……”這句話不斷的在王聖之的耳邊回響,直擊他的靈魂深處,帶著不斷循環的播放回響。


    好像記憶裏,他也聽到這樣的一句話。


    “祂哪裏都去不了……”


    這句話,就執著的積壓在心裏最深處,不斷的敲擊著靈魂,捶打著他的意誌,反反複複的考驗著它最後的一絲警戒線。


    王聖之回頭,看向那山上的神樹,一時間,眼淚奪眶而出。


    江白羽有點嚇到了,他以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把大佬給刺激到了,趕忙道歉:“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是我錯了,你別放在心裏……”


    “不是的,我隻是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關於我還是一棵樹的時候,有人曾經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江白羽臉上有些尷尬,好在這個時候,王聖之似乎沒有發現,這讓江白羽很是鬆了一口氣。


    “你真的是神樹啊?”


    王聖之點頭:“……應該是的,在我的視線裏,入眼皆是樹葉幻化的子民,數以千萬,他們都在我的庇護下生活著,那個時候長生界如同仙境一般遼闊且絢麗。”


    “然而我也是真的要出去找人……”


    江白羽聽的很認真,就問他:“那人呢?長什麽樣子,是男的,還是女的,我幫你找,我可以給你發布通告,這樣很快就找到了。”


    “估計很難,它就是一抹意誌,突然闖入了長生界,並且占據了神樹的身體,所以我也不知道它長什麽樣子……”回想起部分記憶的王聖之陷入了迷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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