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沒有去提醒, 該說的他已經說了,再說就是惹人嫌惡。


    好話說多了,非但沒有人領情, 還覺得他多管閑事, 甚至覺得他別有用心。


    這些輪回者就等待著天黑的到來, 這一刻, 他們無比渴望天黑,隻有等天黑了, 力量再次回歸到紙人的身體,他們才有施展的可能。


    輪回者期盼著天黑的到來,而這邊的偷渡客們也是如此, 他們目睹了兩個偷渡客被當場殺死後, 再也沒有原先的那股淡定勁兒了。


    無憂村的紙人雖然手段殘忍,可也僅僅隻是這段手臂,而王聖之等人,是真的殺人不眨眼,他們沒有廢話,直接伸手就取了性命, 也不過是幾秒鍾的時間, 這一幕讓偷渡客們給刺激到了。


    這裏壓根就不是什麽天堂, 而是地獄。


    他們是一群隨時被獵殺的對向。


    而有的偷渡客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這個村子裏, 目前就四方人,一撥是這個村子的紙人,這些紙人他們打不過,第二撥是那些輪回者,現在他們算是得罪了這批人, 第三批就是王聖之和江白羽這一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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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批就是他們這些偷渡客,而他們沒有任何的依仗,他們是這幾方人裏麵,最弱的一方。


    在這些偷渡客逃離的足夠遠,確定真的沒有危險了之後,他們這才陸陸續續出來,匯合在一起。和輪回者一眼,這些偷渡客也下意識的把匯集點安排在那間關押他們的吊腳樓。


    關押他們的吊腳樓同樣比較偏僻,不過和第一天不同,現在沒有人看管了,這些偷渡客回到了吊腳樓裏麵,都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氣,有的人實在是忍不住了,把自己的鞋子和襪子拖下來,這一脫,就發現自己的襪子已經脫不下來了。他們的腳掌下麵也長了一粒粒豆子那麽大的疹子,而這些疹子開始朝著膿包的方向發展,裏麵變硬,冒出白色的物質。輕輕一壓的時候疼的不行,現在因為不斷行走,他們腳板下的膿包都給踩破了,露出裏麵的血水,還有膿狀物,血水和這些液體混合粘在在襪子上,現在襪子和那些破掉的傷口粘連在一起,每扯一下,就鮮血淋漓。


    其他的偷渡客看到這一幕,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腳,這一看,就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疼。


    於是,這場麵就變成了大型脫襪子現場,這會兒,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都沒有時間去吐槽這一幕有多辣眼睛,或者是嫌棄誰的鞋子臭了。


    因為在場的偷渡客,都無瑕顧忌,他們的腳下的那些豆大的疹子都破了,流膿了,穿了襪子的還稍微好一些,能脫下鞋子,現在正跟襪子做鬥爭,而沒有穿襪子的,那就麻煩了,他們的鞋子根本脫不下來,那些破了皮傷口和鞋子粘連在一起了。


    “我擦!這到底是什麽狗屁地方,昨天還好好的,怎麽今天就變成這個樣子了?!那我們後麵還怎麽走路?”有個偷渡客忍不住唾罵。


    現在所有偷渡客的腳,就跟廢了一樣,那些膿皰破了之後,露出一個個血洞,雖然這膿包已經沒有了,可腳掌還在痛,而且現在他們也沒有任何藥物,這傷口一直暴露著,在這種眼熱的天氣下,發炎傷口潰爛是無法避免的。


    難道隻能等死?


    “我們身上的疹子一天比一天嚴重了,不知道明天後天會變成什麽樣子,如果不斷的擴大,我懷疑要不了幾天,我們整個人會因為身體潰爛而死。”一個偷渡客冷靜的說道。


    他們現在的情況很不對勁。


    而且現在的他們,就跟沒頭的蒼蠅似的,到處亂撞,根本不清楚狀況,如果不把身上的膿包的事給解決掉,他們連基本的行動能力都沒有。


    “我覺得,還是想把身上的這些膿包給挑破,起碼膿包沒有了,傷口就不那麽癢了。”有人提議。


    其實,已經有不少偷渡客,偷偷的把一些很敏感部位的膿包都抓破了,因為真的太癢了,抓破了之後雖然疼,可到底是不癢了。


    還有一些偷渡客在觀望,把膿包挑破這事確實能解決一些問題,可也僅僅隻是解決當下瘙癢問題,可事實上,他們現在挑破,隻會暴露出傷口,引起各種感染,加快他們的死亡。


    “那明天怎麽辦?本來我們都是一群很正常的人,這個村子都是一些紙人,那些輪回者也是紙人,他們才是不正常的那一撮人。現在好了,我們這些正常人都變成了怪物,全身都是紅疙瘩的怪物,估計明天,各個身上都流膿長瘡,就跟那懶蛤蟆一樣惡心,現在的我們人不人鬼不鬼的,要是出去了,我們還能出去見人嗎?”


    雖然現在沒有鏡子,看不到自己到底什麽樣子,可從周圍的同伴的樣子就能推測出,自己是個什麽鬼樣子。


    真的是慘不忍睹。


    因為全身都長了鼓著膿包的疹子,導致他們的皮膚都出現了浮腫,皮膚不再細膩,也不平滑,變得凸凸凹凹,坑坑窪窪,整的跟明星整容失敗,嘴角歪斜,有的還鬥雞眼,鼻子也歪了,幾乎都快辨認不出原先的模樣了。


    “那我們怎麽辦?難道我們也要跟這個村子裏的人一樣,都變成紙人?”有個偷渡客忍不不住大吼。


    大家的情緒都變得很暴躁起來,可這會兒誰也沒有在意這個,大家都很心煩意亂。


    “……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啊,你們看到那些輪回者,他們不都是有紙人的身體嗎?是不是有了紙人的身體,我們就不用忍受這些疼痛了,身上也不長膿包了?”


    “別的不說了,起碼這晚上我們還有點紙人的能力,可以到處飛跑……”


    其他偷渡客眼底閃著光芒,被這個提議說動了,他們現在真的是疼的受不了了,隻想快點把這些疼痛有所減緩 。


    而且他們也受不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看著,真的很惡心。


    “可是,那裏才能搞到紙人呢?”


    現在那些輪回者已經得罪了,找這些輪回者是冒著生命的危險的,去找王聖之,是必死無疑,去找這個村的村民,這個村的紙人對他們也是人人喊打,他們現在是孤立無援了。


    白荷嬤嬤在上午的時候,把昨天發生的一些事情跟榻座上的紅衣少女敘說了一番,她想從少女神婆這裏得到想要的答案。


    “阿之怎麽會放火燒村子呢?”這讓白荷嬤嬤怎麽也想不通。


    少女神婆長長的歎了口氣。


    “嬤嬤記起來了?”


    白荷嬤嬤搖搖頭:“沒有,就是昨天看到阿之的時候,眼前就突然出現阿之點燃煙火,把村子燒掉的一幕,就像是一個畫卷鋪在我的麵前,太真實了,我想要忘掉怎麽也忘不了。”


    少女神婆看向天際,說話有些飄忽:“是我那小孫子,阿之幹的,而這事情並非他真意。當年,阿之的母親,那個毒婦,無故失蹤,回來卻不知從哪裏帶來一箱有一箱的煙火,她哄騙阿之點燃,還召集了村寨裏的人來觀看。”


    “那些煙火真的很漂亮啊,滿天繁星,五彩繽紛,絢麗耀眼,我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的星空,可是等這些煙火降落,所有人的身上都起了火,大火覆蓋整個村子,村寨中的人,就那麽活活被燒死……”


    少女神婆說著說著,雙眼流出了一行行的血淚。


    “阿之是第一個被大火燒死的,他知道犯錯了,就跑去救火,可這場火怎麽能撲滅呢?那毒婦把他當點火的引子,驅趕著他,用阿之點燃的身體倒村子裏四處點火,我原以為那個毒婦雖然是外村人,可好歹生了兩個孩子,這麽多年,一直安分守己,哪裏料想到,她這般狠毒!”


    白荷嬤嬤聲音都發抖,她不敢想象當年是何曾的恐怖。


    “阿之他媽媽為何這樣做?我們村寨那麽多的人……”難道都葬身火海了?


    少女神婆輕輕的哼了一聲道。


    “就是為了我們村裏的那棵神樹,那毒婦聯合外人,她帶了一幫人,這些人來我們村寨後,就開始屠殺我們的村民,長生界慘遭血洗,隻是為了挖走神樹。那神樹原本是碧綠色的,跟其他的樹是一樣的顏色,經過那一晚,煙火焚燒,神樹發怒,那些外村人鮮血覆蓋,紅色的血變成了黑色,徹底把神樹染黑了。”


    “神樹,它原本不是這個樣子的,它被外村人的鮮血所染黑,沾上了罪惡的靈魂。”


    “原本,我們長生界,人人皆可產生,擁有無限的壽命。皆是因為那毒婦,我們被外界的大火燒死一回,而今,壽命隻有尋常人的幾倍,還需要依靠紙人來續命。至於阿之,嬤嬤大可不必擔心他,今日的阿之,並非昨日的阿之,真正的阿之早已死去。”


    白荷嬤嬤默默垂淚。


    少女神婆神色哀婉:“你們都被神樹抹去記憶,唯獨我,被神樹賜予清醒權利,因為我的教導無方導致,罪人之人潛入無憂村,導致長生界無一生還。”


    “我得看守在這裏,守住長生界的入口。”


    “而今,阿之回來了,他卻不記得當年的事了……”


    白荷嬤嬤想到了一個可能:“那阿之就是……”白荷嬤嬤瞪大眼睛,再看到少女神婆點頭後,白荷嬤嬤就知道,她不能再多問了。


    “是祂。”


    “還有46年,當初約定的時間,阿之就會回來,這裏也不需要我了……”少女神婆把鋪蓋在榻坐上的大紅嫁衣掀開,露出一雙白皙的雙腿,而那雙腿下,原本白皙的雙腳被漆黑如鐵一樣的樹枝所取代。


    白荷嬤嬤泣不成聲。


    “婆婆,嬤嬤舍不得你。”


    “嬤嬤,別哭了,而今你沒有記憶,你自然是不會責怪於我,可等樹神回歸後,他們的記憶再次蘇醒,就知道當年所發生的一切。我們王家是罪人,我如今這一切,不過是神樹給我的一個贖罪的機會。而且我也得到了一部分神樹的力量,我已經很好了。”少女神婆笑著道:“我們都是神樹的子民,而我不過是提前回歸罷了,嬤嬤,等我離神樹的一根小樹枝的時候,就是你記憶複蘇的時候,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白荷嬤嬤長跪不起,她就趴在地上失聲痛哭。


    “阿之帶著他的朋友來了,嬤嬤別哭了,阿之看到了,肯定會難受的。”少女神婆突然對白荷嬤嬤說道。


    白荷趕緊擦幹眼角的淚水,站在一旁。


    果然,沒多久,吊腳樓下方就傳來了上樓梯的腳步聲,等江白羽和王聖之進來,就看到白荷嬤嬤正眼淚婆娑的盯著他們兩個。


    哦不,確切的說是王聖之。


    王聖之被看的不明所以,疑惑的問道:“白荷嬤嬤,你怎麽了?”


    白荷嬤嬤擦了擦眼淚,搖搖頭,又極為歡喜的道:“沒事,就是看著阿之覺得喜歡,心裏頭高興,沒忍住,就落淚了。”


    這般倒是弄得王聖之有點不知所措了。


    江白羽也有點拘束,這種溫情的場麵他也有點不自然,來神婆婆這裏,其實是王聖之的主意,江白羽也沒有耽誤,把收納格裏的《侍神錄》給取出來,這本《侍神錄》在被江白羽取出來後,尤其是江白羽翻開,白荷嬤嬤和榻坐上的神婆婆臉色就變了。


    “你這是哪裏來的?”神婆婆聲音發抖。


    白荷嬤嬤質問道:“你怎麽做這種東西?”


    江白羽愣了一下,解釋道:“這是我買的,是我們公司內部出售的一個產品……”


    白荷嬤嬤走近,她的眼睛紅紅的,盯著江白羽手裏的《侍神錄》,眼裏幾乎要噴火了,她氣的說話都說不清楚了。


    “這,這隻是一個產品?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這裏每一張紙,裏麵的每一個紙人,都有一個靈魂,他們被刻印在裏麵,一旦紙人毀壞,這些人也跟著一起死去。”


    白荷嬤嬤顯然不相信眼前的一幕,她盯著江白羽手裏的《侍神錄》,神情恍惚:“這,這不可能!這是我們無憂村的秘術,怎麽會傳到外麵去?”


    少女神婆怒聲道:“定是那毒婦所為!好狠的心腸啊,她不但不放過我們這些人,就連她那邊的人,她也視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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