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淵眯了眯眼睛,吩咐道:“來人,砍了他的耳朵,再不吱聲就跺一隻手,再不行就兩隻手,直到肯開口為止!”


    聞言,南疆再也鎮定不住,臉色一白,顫抖著聲音道:“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你們東越國就是這樣對待來使的嗎?”


    北冥淵冷哼一聲道:“兩軍交戰的確不斬來使,但是,朕不過取你一隻耳朵罷了,可沒說殺你。”


    南疆人不由吞了吞口水,渾身打起了哆嗦,北冥淵眸光一冷喝道:“動手!”


    “咻”的一拔劍聲嚇得南疆人忙捂住頭:“我說,我說!”


    北冥淵示意士兵退下,然後問:“你受何人之命來?”


    “我軍大將軍。”


    “姓甚名誰!”


    “宇、宇文曜。”


    北冥淵的手再一緊,果然是宇文曜,他其實早就有所懷疑,回顧之前的幾場戰役,用兵手法與昔日蘇將軍竟有八分相似,除了蘇傾城,便隻有宇文曜。


    但是信中說,蘇傾城在鎏州城,他卻不得不懷疑,這是否是宇文曜的計謀。


    “你們軍中是否有我方俘虜?”


    有了方才的教訓,南疆人再不敢有所怠慢,立刻點頭道:“有,前幾日抓到一名女子,還有她身邊的四個侍衛。”


    北冥淵心頭一凜,忙問:“那女子是不是叫蘇傾城?”


    南疆人想了想,道:“的確是姓蘇,不過名字我就不知曉了。”


    他不過是一個最末等的士兵而已,哪裏能知道那麽多。


    北冥淵下意識地抓住桌案邊沿,手指因用力過度而指節泛白。


    是傾城,是她。


    信中說,要北冥淵一人前往鎏州城,否則就殺了蘇傾城。


    ……


    昨天晚上開始,宇文曜便安排了人看守蘇傾城,不許她出房門半步,以防她再次逃走。


    蘇傾城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麵她希望北冥淵不來,北冥淵是東越國的皇帝,絕對不能出任何事,否則國將大亂,民不聊生。


    另一方麵,出於私心,蘇傾城又希望他來,他來了,便證明他在乎自己。


    雖然從前諸多事情是誤會,但是蘇傾城仍然不敢確定北冥淵對自己的心意。


    黃昏時分,宇文曜來了,順便帶來一桌酒菜。


    夕陽下,兩人相對而坐。


    宇文曜給蘇傾城倒了一杯酒,又自倒一杯,舉杯道:“可願與我喝幾杯?”


    蘇傾城看著他,身上依舊是一襲白衫,如雪般潔淨,淡雅脫塵,可人卻變了。


    笑了笑,蘇傾城先行把酒喝了個幹淨。


    宇文曜微微一笑,也一飲而盡。


    “明日便可見分曉了。”


    宇文曜指的是那個賭。


    如果北冥淵把蘇傾城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重要,那麽他一定會如約前來。


    如果不來,那麽證明北冥淵根本不把蘇傾城放在心上,宇文曜也有足夠的理由勸蘇傾城死心了。


    蘇傾城沒有說話,自顧自喝酒。


    於她而言,不論結果是那一種,都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這個賭,其實不會有贏家。


    喝到酒壺空了,蘇傾城再次舉起酒杯,說道:“宇文哥哥,這是我跟你喝得最後一杯酒,在此之後,你我便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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