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舒曼回去養了大半個月傷才好。


    江淩宴好像有一隻眼睛在她身邊一樣,她一好得差不多了就讓人來叫她過去伺候。


    “姐姐,江淩宴為什麽就是要折磨你?”殷舒彥眼中帶著恨意。


    看著原來開朗愛玩的弟弟話越來越少,殷舒曼心裏很難受。“阿彥,或許……江淩宴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提起江淩宴,她的心情很複雜。她知道阿彥恨整個江家很深,想要試圖替江淩宴解釋。


    “怎麽會不是?過去的那些事情姐姐你都忘了嗎?”


    看殷舒彥的情緒有些激動,殷舒曼沒有再說下去。


    她去江淩宴那裏的時候發現他比之前更虛弱了。他房裏的丫環說這大半個月來他幾乎下不了床,每天吃的很少,還咳了好幾次血,就連顧大夫都要沒辦法了。


    即使病情這樣重,他醒著的時候還要聽下麵的掌櫃匯報支出進賬、看賬本。


    明知道他應該多休息,可是沒人敢勸他。


    “你還要不要命了?再這樣下去我就不管你了。”顧大夫也被他氣得不輕。


    殷舒曼照顧了他幾日,終於忍無可忍,在一次給他送藥的時候抽走了他手裏的賬本。


    賬本在被抽走的一瞬間,江淩宴眼中閃過寒光,當抬頭看到她的時候,那寒光變成了嘲諷和冷笑:“殷舒曼,你好大的膽子。”


    麵對他的憤怒,殷舒曼不為所動:“先把藥喝了。”養傷的這大半個月裏,她想了很多。


    她的強硬讓江淩宴有些詫異。他捂著唇咳了兩聲後說:“我的時間不多了,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殷舒曼垂了垂眼睛:“你不會死的。”


    “希望你說的話有七八分是真心的吧。”江淩宴從她手中把藥端過來,一飲而盡。


    殷舒曼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她知道自己說什麽他都不會相信。


    看他喝完藥,她打開手中的賬本,一行一行念了起來。


    江淩宴看了她一眼,隨後倚在床上閉上了眼睛仔細聽著。


    難得他們相處的時候房中不再有劍拔弩張的意味。彌漫著藥香的房裏隻有她沉靜柔軟的聲音,很舒心。


    念著念著,殷舒曼忽然慢了下來。


    江淩宴微微睜開眼:“怎麽了?”


    “這裏似乎有些問題。”說著,殷舒曼把有問題的地方念了一下。


    江淩宴皺了皺眉,顯然這裏是真的有問題。他勾起缺乏血色的唇,輕笑了一聲說:“沒想到殷小姐除了會唱小曲兒,還會看賬本。”


    “隻能看懂一些。”殷舒曼是傳統大戶人家出身的小姐,十來歲的時候就跟著她的母親學習看賬本。原以為她這樣的出身會嫁進一戶人家做當家主母主持中饋,誰知後來遇到了江淩宴。


    在知道她能看懂賬本後,江淩宴就把一些賬目交給了她,甚至見一些掌櫃和客商的時候也讓她在旁邊。


    見到陸衍的這一天,殷舒曼有點詫異。


    跟他對視了一眼後感覺到了江淩宴冷然的目光,她移開了眼睛,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一旁。她不知道江淩宴讓她陪他見陸衍有什麽用意,是試探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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