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帶平安回去了,那曲靈和林清然不就是孤男寡女了?小五堅決搖頭:“少爺叫我一直跟在姑娘身邊保護姑娘啊。”


    曲靈道:“林公子的身份你也知道,我在他身邊難道會遇到什麽危險嗎?你帶平安到外邊隨便逛逛,他要是想買什麽就給他買。”


    曲靈平日裏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不過她決定的事情,別人一般也改變不了她的決定,因此最後小五隻能一步三回頭的帶著平安出了福來酒樓。


    平安今日出來一趟,情緒明顯的比之前要好多了,男孩子總是知道男孩子喜歡什麽的,想必待會跟著小五出去逛逛,就可以慢慢恢複了。


    曲靈覺得自己是提前體驗了一下帶孩子的感覺,若是小孩子都像平安這麽乖巧,那可就好了。


    小五和平安離開之後,曲靈便又去了林清然的雅間:“林公子讓你久等了,我們現在可以去了。”


    林清然點點頭站起身來,兩個人一起出了福來酒樓,門口已經有馬車在等著了。


    林清然道:“從這裏過去有些遠,走路恐怕會很熱,所以就坐馬車過去,曲姑娘不介意吧?”


    能坐馬車為什麽要走路?曲靈自然是不介意的:“我也是想坐馬車的,林公子,你真是考慮的太周到了。”


    初夏的時候,雖不至於動一動就是一身汗,可走久了還是會很熱的,兩個人上了馬車之後,曲靈這才意識到剛剛林清然為什麽要問她介不介意了。


    馬車裏的空間並不大,兩個人在這麽一個封閉的空間裏,就很容易顯得尷尬,而且氣氛也很容易變得曖昧起來。


    曲靈為了防止尷尬,便隻能自己使勁兒找話題:“對了,林公子,您和敏蘊郡主很熟嗎?”


    林清然挑了挑眉:“為何問起了她?”


    “我的玩偶鋪子開張之後,敏蘊郡主來了鋪子裏,對我家裏的兩個婢女身上的服飾很感興趣,還讓我教她化妝呢。”


    林清然忍俊不禁:“這倒是符合她的做派,敏蘊從小便喜歡打扮,而且已經到了不容許別人超過她的這種程度,若是見到什麽新式樣的衣裳首飾,她都想據為己有,想必是你那兩個婢女的衣裳,樣式奇特,讓她很喜歡吧?”


    “林公子對郡主很了解啊?”


    林清然淡笑道:“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一個妹妹,性子是有些驕縱,不過總的來說還算是可愛,她沒有找你麻煩吧?”


    “沒有,就是從她口中得知,似乎和林公子關係很好,我也是突然想到了便隨便問一問。”


    說完了這個之後,似乎又沒有什麽話可以說了,她除了跟林清然談生意,對他幾乎沒有其他的了解,如今就算是想找話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曲靈明顯有些局促,假裝自己很專心的看著簾子外邊,耳根卻是有些泛紅,這些林清然都看在眼裏,倒是覺得有些好笑,同時又有些遺憾。


    曲靈恨不得將自己的頭都伸到外邊去,甚至還覺得興許走路也還不賴。


    林清然欣賞夠了她這副拘束的樣子,體貼的找話題,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尷尬的氣氛倒是消了不少。


    林清然說的也是一些趣事,有他經商時遇見的,也有他自己親身經曆的,他本來就是一個經曆豐富的人,講起這些事情來,曲靈聽著就像是聽故事一樣,一時間也就忘了尷尬,反而還覺得很有趣。


    馬車的速度自然是比走路快得多,而因為一直在聽林清然講事情,便覺得時間也過得快,等馬車停下來的時候,曲靈還有些意猶未盡:“沒想到林公子竟然經曆了這麽多有趣的事情。”


    “這幾年確實是經曆了不少,倒是讓我覺得更加充實了。”


    林清然過的這種生活,其實曲靈有些向往,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想去什麽地方便去。


    兩個人下了馬車,曲靈就看見了從外表看起來就非常雅致大氣的萬利坊。


    看這高度,應該也是有兩層樓的,想必是將普通客人和貴客給分開,和她之前的浮生閣差不多。


    “走吧,我帶你進去看看。”


    曲靈點了點頭,跟著林清然一起向著不遠處的萬利坊走近,之前的車夫上前將門打開,曲靈便看清楚了一樓的布局。


    似乎林清然所開的鋪子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便是低調而奢華,乍一看似乎沒有什麽出色之處,可這些用料一看便又是不普通的。


    一樓很大,曲靈剛一進門環顧了一圈,桌子大概有二三十張,而且每一桌之間的距離並不太近。


    林清然道:“這一樓是主要招待那些並不十分富裕的人,撲克牌可以僅作娛樂,也可以像賭坊一樣賭錢,全憑他們自己選擇。”


    曲靈點點頭:“不過有一個問題興許應該注意一下。”


    “哦?什麽問題?”


    曲靈道:“現在已經是初夏了,在裏麵還不算悶熱,等盛夏的時候,這人一多一吵鬧,就會很悶熱容易使人心生煩躁。”


    “這一樓空間確實很大,卻也沒有多少通風的地方,到時候會不會顯得太悶了?”


    林清然倒是沒有想到這個,他也環顧了一圈,讚同道:“你說得對,如今不過我們兩個人,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麽,可如果人一多,就會顯得太過悶熱了。”


    不管是不是家境殷實,隻要是選擇來賭錢的,對萬利坊來說都是有很大的利益空間的,如果因為環境問題流失客戶,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如此說來,這萬利坊現在倒是不能開張了,我再想辦法讓這一樓更加通風散熱。”


    曲靈點了點頭,繞著一樓轉了一圈,其實夏季悶熱這個問題是很難避免的,而冰塊也是一點都不便宜,也不知道林清然會想什麽辦法。


    一樓的布置是很雅致的,不像是一個賭坊類型的,倒像是喝茶的茶樓了。


    這個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就顯得太過空蕩了,林清然一直是嘴角含笑,顯然對自己的設計非常滿意,曲靈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是非常不錯。


    林清然當然沒有錯過曲靈眼中的欣賞,他笑的更加自信:“我們去二樓看看吧。”


    “好。”


    一樓到二樓是有幾處樓梯的,基本上分布在四個方向,而樓上也有護欄走廊,可以從樓上看見下麵的情形。


    曲靈此刻就和林清然一起站在樓上,看著下麵的桌椅板凳。


    林清然解釋道:“二樓可以看見下麵的人打撲克,對有些貴人來說,是一種享受,他們喜歡站在高處,睥睨眾人,享受一切掌握在手的滿足感。”


    林清然倒是將那些人的心思猜的透徹,而且兩個人此刻這樣站著,下麵的一切盡收眼底,確實是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曲靈笑了笑沒有說話,兩個人靜靜的站了一會兒,林清然又帶曲靈去看二樓的雅間。


    這一個樓是方形建築,四方一排有四個雅間,林清然推開了一扇雅間的門,裏麵的布置便能看的清清楚楚了。


    裏麵的布置算不得複雜,簡單的桌椅,有一扇窗可以看見下麵的街道,和一般的雅間布置得差不多。


    兩個人將整個樓都轉了一遍,二樓基本上沒什麽問題,如今隻要解決了一樓的通風散熱問題,基本上就可以開張了。


    下樓的時候,林清然道:“好了,我隨後會找人將一樓重新弄一下的,等弄好了,再帶你來看如何?”


    曲靈卻是笑道:“如今我也已經將這萬利坊的布置了解了一下,下一次便不用再來了吧?林公子決定便好。”


    今日的萬利坊比起她的浮生閣來說,又是一種不同的風格,並不讓人驚豔,卻也挑不出一起不好來,似乎每一處都布置得剛剛好。


    林清然對曲靈的反應並不意外,也沒有再多勸,兩個人出了門,外麵的日頭已經很大了,曲靈下意識的不想直接走到陽光下。


    林清然體貼的道:“不如我送你回去吧?現在外邊這麽熱,而且離你的醫館還很遠,若是走過去,恐怕會很累。”


    曲靈心中覺得兩個人坐一輛馬車沒準還是會尷尬,可是看著外邊的這個日頭,再想想這一段不遠的距離,還是沒出息的屈服了。


    “如此,那便多謝林公子了。”


    林清然淡笑搖頭:“本就是該送你的,而且……我也想看一看你的醫館是什麽樣子的。”


    他調侃道:“畢竟曲姑娘如今也算是在京城裏麵出名了。”


    曲靈有些無奈:“這種出名方式可不是我想要的。”


    沒有等到醫術揚名京城,她卻是以一個受害者的身份在京城出名了。


    兩個人坐上了馬車,一路上林清然繼續講著之前沒有講完的事情,曲靈也不覺得尷尬。


    這個地方確實是離她的醫館有些遠,在林清然已經給她講到了第五件事的時候,曲靈才終於覺得外麵的街道變得熟悉了起來。


    因為林清然想要看她醫館的樣子,曲靈便沒有讓馬車去後門,而是直接來到了濟世堂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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