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的秋月看見通向醫館的門敞開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姑娘每次都是出去忘了關門。”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門邊,正準備將門拉上的時候,就聽見了外麵的吵鬧聲。


    因為這個門是直通向醫館病房的,而病房和外麵有簾子隔著,外邊的人看不見此刻門邊的秋月。


    外麵男人的怒吼聲傳了進來,秋月臉色一白,知道曲靈這是攤上大 麻煩了,她也非常果斷的一把將門拉上,急匆匆的就從後門出去了。


    既然是死了人,這事情變嚴重了,還是得去找少爺過來。


    秋月急匆匆的向著秦府而去,而此刻醫館門口,麵對哭訴的男人和老婦人,曲靈強迫著自己冷靜了下來,可是還沒有開口說話,圍觀群眾便有人開始罵她。


    “我就說是個庸醫嘛,之前給我胡亂診治,還將我打了一頓,現在把人給治死了,我看你們這些人還敢不敢再幫她說話!”


    曲靈向說話的那人看去,原來就是前兩日在這裏動手動腳,嘴巴不幹淨的那個被打了的黑瘦男人。


    黑瘦男人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有些心虛,因為被打走之後,他又悄悄地去醫館看病,其他的大夫竟然說的跟曲靈差不多。


    可他那天畢竟是在曲靈的醫館這裏丟了麵子,讓那麽多的人知道他不行了,這種氣怎麽能忍,更別說他還被人打得鼻青臉腫。


    黑瘦男人這話一出,圍觀的群眾也開始激動起來了,有人對曲靈表示失望,有人依舊相信曲靈,甚至有人剛剛買菜回來,拿起自己籃子中的菜葉子,就想向曲靈扔過來。


    一大早上就麵對這樣的場景,平安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曲靈再次深呼吸,對著那個哭訴的男人道:“你說我治死人,可否讓我見一見死者?”


    畢竟隻是蒙著一塊白布,誰知道那裏麵的人到底是不是她治療的,而且她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這幾日也沒有治過什麽病情比較嚴重的病人,那些病都是不會致死的,怎麽可能會有一個人死掉。


    老婦人一直被小五攔著,不能前進一分,那個男人惡狠狠的道:“你現在是不想承認了嗎?分明就是你治死我媳婦的,你要看,看便是!”


    他作勢要將白布掀開,周圍圍觀的人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畢竟是死人,瞧著也是晦氣。


    曲靈也從醫館裏走出來,站在了那個屍體旁邊,看著男人將白布慢慢的解揭開,一個婦人的臉就這樣暴露在了空氣中。


    她的臉色青白,渾身透著一種死者獨有的僵硬,圍觀的人又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甚至有人忍不住發出驚呼聲。


    曲靈原本以為,就是隨便拉了一個死人來跟她作對的,興許就是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大夫,或許是曲音也說不定,可是看見地上躺著的婦人麵孔時,她整個人都僵住了,臉色也一瞬間變得慘白。


    平安長這麽大,沒有見過死人,這個時候陣仗這麽大,他也是看見了那個死者的臉,頓時嚇得渾身發抖,差點就要站不穩了。


    男人厲聲道:“昨天我媳婦過來你這裏拿藥,回去吃了晚上就覺得肚子疼,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誰成想就這麽沒了命?你這個庸醫,賠我媳婦命來!”


    他又想撲上來,恨不得狠狠的扇曲靈幾巴掌,小五自然是將曲靈攔在身後,他也認出來了,這個人分明就是昨日那個染了傷寒的婦人。


    明明昨日還在跟她談笑,甚至還誇平安是小大夫,現在就這樣冰冷的躺在地上,曲靈費了很大的勁,甚至就要將自己的手掐出血來,這才冷靜下來。


    其實在現代的時候,見過不少的死者,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平靜了,可如今看見地上雙眼緊閉的婦人,才知道她一直都是懼怕死亡的。


    圍觀的人也有人開始激動起來了,一條人命畢竟是大事,就算曲靈之前將自己的形象經營得再好,此刻也變成了一個殺人凶手。


    “庸醫!庸醫!”有人厲聲大喊。


    有人此刻擺出了一副智者的模樣:“我就說女人不能當大夫吧,看看,現在便惹出禍端來了,這可是一條人命啊!”


    有人閉嘴沉默,有人仍在觀望。


    昨天這個婦人隻是普通的傷寒,曲靈非常的肯定,甚至後麵為了讓平安學會把脈,她又再一次的替這婦人把了一次脈,兩次的脈象都是一樣的,她不可能連傷寒的脈象都能診斷錯誤。


    一想到這個,她便也有了些底氣,沉聲道:“昨日這個嬸子隻是得了風寒,症狀也隻是有些頭疼感冒,我給他開了治傷寒的藥方,是不可能致人死亡的。”


    “這位嬸子死亡原因肯定還有別的,我開的藥藥絕對不可能。”


    小五也道:“沒有證據就不要在這裏胡說,曲大夫的醫術不至於連一個傷寒也會弄錯,這位嬸子到底是怎麽去世的,不能這樣妄下結論。”


    原本激憤的圍觀者漸漸安靜了下來,地上的男人卻是突然猙獰著麵孔:“昨天她就是吃了你的藥才會這樣的,不是你把她治死的,難道還能是我和我娘把人害死的嗎?”


    他這話一出,讓原本有些動搖的圍觀者又開始堅定了:“對啊,他總不可能自己將自己的妻子給害死吧,我覺得就是這個大夫的問題,沒準是什麽其他的病,他給診斷成傷寒,耽誤了治療呢!”


    在這種時候,幾乎是百口莫辯了,死者的屍體就擺在這裏,死者家屬自然也是受害者,是弱的一方,光憑嘴說,不能讓這些人相信人不是她治死的。


    平安此刻拿出了自己最大的勇氣:“師父沒有診斷錯,這位嬸子昨天就是傷寒,我跟著師父學醫術,對傷寒的脈象一直很清楚,昨日師父還教我怎麽把脈,絕對不可能搞錯的。”


    他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甚至此刻臉色還是非常的蒼白,曲靈剛剛也是被嚇到了,忘記平安還隻是個小孩子,一時間有些愧疚,走過去將平安摟在懷中,摸了摸他的頭。


    平安敢在這個時候出聲也是出乎意料的,讓她在這種時候心中還微微有了些暖意。


    “一個女人治病就算了,現在還讓一個小孩子來治病,你還說你不是庸醫,一個這點大的小孩子,哪裏知道治病了?我看分明就是你診斷錯了,我的媳婦如今死不瞑目,你還在這裏狡辯,一點愧意都沒有嗎?”


    那個老婦人此刻忽然也哭了出來:“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啊,淑芳啊,你死得好慘啊!”


    老人此刻這樣一哭訴,讓群眾的情緒更加的激動:“送官!將她送官!殺人償命,這樣的庸醫還開什麽醫館!”


    “對啊,我原先還覺著這大夫不錯,沒想到竟然還把人給治死了,想想都讓人後怕,以後誰還敢在她的醫館治病啊?”


    “之前那個小姐來砸醫館,現在想想,那才是正確的,這樣的醫館就該砸了,這個女人也根本就不配當大夫!”


    曲靈此刻再次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回憶了一下昨日看見這個婦人時的場景,確實是普通的傷寒沒錯。


    她此刻要是不知道有人在陷害她,就白活了這麽些年了,這個想法一出現在腦海中,便讓她如至冰窟,到底是什麽人,竟然迫害了一條人命都要害她?


    如今這目的顯然是要毀了她在京城的名聲,將她的醫館搞垮,順便將她送入大牢。


    這個念頭剛起,圍觀群眾裏麵又有一個人道:“對!那天那個小姐做的才是正確的事情,也不知道那天為什麽有那麽多人攔著,若是那天將醫館砸了,今天也不會出這種事情了。”


    那天幫著曲靈說好話的人,站在曲靈這一邊的人,此刻都喃喃說不出話來,而曲靈腦中也突然靈光一閃,這個時候這麽多人出來為曲音說好話,如果說不是曲家那邊幹的,她都不相信。


    如果真的是看她不慣的大夫,不可能一出手就是人命,而能做出這麽大手筆的人,除了囂張跋扈惡毒無比的曲音,她想不出來還有誰了。


    這件事情肯定不能讓它坐實了,她可不願意無緣無故在牢裏去住幾年,因此冷聲道:“這位婆婆,這位大叔,你們就真的確定這嬸子是被我治死的嗎?”


    “我可以非常確定,她昨日分明就是普通的傷寒,我的藥方也留了備份的,可以讓隨便的人來查,你們這樣汙蔑我,到底是存了什麽心思?”


    縱然覺得不可思議,可是曲靈心中還是忍不住的開始懷疑,這個男人和這個老婦人興許也是殺害婦人的幫凶。


    他說完這句話,就緊緊的盯著男人和老婦人,男人眼中的驚慌一閃而過,甚至下意識的避開了曲靈的眼神,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又惡狠狠的瞪著曲靈。


    “不是你治死的還能有誰。你這話的意思難道是我將自己的親媳婦給害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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