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受委屈被冤枉的人是她,她為什麽還要反過去理解別人?


    剛剛秦逸的話讓她本來還強忍著的情緒突然就有些失控了起來,秦逸願意在這種時候相信她,給了她極大的震動,同時因為有人相信了,便開始覺得委屈。


    秦逸對張伯是很敬重的,麵對他的質問他卻依舊解釋道:“張伯,您說您了解秋容,我也了解靈兒,人都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不好意思,我願意相信靈兒,至於秋容,雖說是一起長大,可不過是一個丫鬟,我從未在意過。”


    秋容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不可置信的看著秦逸,嘴裏低聲喃喃:“少爺……”


    張伯有些失望的歎氣,心裏已經認定了秦逸是在偏袒曲靈。


    小四小五也不是蠢人,以前和曲靈接觸過,也覺得她不應該是這樣的人,這太不符合曲靈的性格了。


    曲靈雖然強忍著,可是她的世界從來都是一片光明磊落,哪裏受過這種冤枉這種誤會?


    她的視線開始模糊,既覺得委屈,又感動於秦逸對她的信任。


    “少爺,您不能這樣對我,我都成了這個樣子,您不能這樣,您怎麽能這麽偏袒一個剛進府的女子呢?”


    曲靈擦了擦眼淚,一雙眼睛因為水光顯的更加澄澈明亮。


    她走近,居高臨下的看著秋容,冷嗤一聲,伸手一巴掌甩在了秋容另外一邊完好無損的臉上。


    秋容被這一巴掌甩的撲倒在地,捂著臉頰不可置信的看著曲靈。


    來了古代太久,都快忘了自己最開始的性子了,這些日子太過平和安定,也讓她原本有些暴躁的性子溫和了許多,可並不代表她就沒有脾氣了,她可不會受這種窩囊氣。


    屋子裏的人全都被曲靈的舉動驚訝到了,曲靈那一巴掌打的如行雲流水順暢無比,說打就打沒有半分猶豫。


    雖然時機不對,秦逸卻還是覺得自己心跳加速了,如果有人問她誰欺負人都能欺負的這麽帥氣有魅力,那他一定會回答曲靈。


    張伯“曲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麽!”


    對於這個老人,曲靈也沒了尊敬的心思:“做什麽?沒看明白啊?打人啊,要不要我再給您示範一下?”


    張伯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看樣子被氣的不輕。


    曲靈從頭到尾都沒有解釋,因為在她看來,相信她的人自然會相信,不相信她的人,任憑她磨破了嘴皮子也不一定會相信。


    打完了秋容,看見她滿含恨意的眼神,曲靈嗤笑道:“別這麽看著我,我還會忍不住繼續把巴掌往你臉上招呼的。”


    秋容現在的樣子真的是慘不忍睹,淚眼婆娑的看著秦逸:“少爺……您要為奴婢做主啊!”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隨便你們怎麽想吧,我說沒推她,就是沒推她。”


    “來到了京城以後,我也算是長了見識,這宅院裏的女子啊,果然是心機深沉,我是自愧不如啊。”


    秦逸輕咳了一聲,原本就不知道怎麽收場,現在秋容被曲靈打了一巴掌,好像更不知道該怎麽收場了。


    雖然他之前被曲靈那一巴掌弄得心如擂鼓,可是眼下這件事情還是得解決啊。


    想到曲靈屋裏是有兩個丫鬟的,秦逸轉頭去問秋月:“秋月,你當時在不在場?”


    一直被遺忘的秋月被所有人注視著,頓時緊張起來,顫抖著點頭道:“奴婢在。”


    秦逸又問道:“那你當時看見的是什麽情況?”


    秋月臉色開始越來越白,曲靈雖然表麵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可是心裏不是不緊張的。


    就算秦逸相信她又能怎麽樣?如果秋月也說是她推了秋容,那麽這個罪名就坐實了。


    秦逸會因為這個被說事情處理不當有失公正,這會讓他在下人眼裏失去以往的權威。


    而她自然是要被責罰了……


    秋月是最關鍵的人,此刻這個最關鍵的人抖著身子,看了一眼曲靈,曲靈淡淡的看著她,靜靜等著她的宣判。


    “曲小姐說要沐浴,因為以往曲小姐沐浴更衣不要我們伺候的,我們都守在一邊,可她走到一半突然就不走了。”


    “叫秋容去給她看看水溫合不合適,秋容走在前麵,曲小姐走在後麵。”


    說到這裏,秋月看了秋容一眼,咬了咬牙道:“我是先看見秋容沒有站穩,快摔倒了,曲小姐伸手去扶她,然後秋容摔了出去。”


    秋容道:“就是她扶我的時候推了我一把!”


    秋月又看了秋容一眼,這一眼讓秋容忽然有些恐慌。


    “小姐走到一半就將視線放在了地板上,因為之前小姐因為一點小事對奴婢道歉,奴婢沒有見過這樣的主子,對曲小姐很好奇,就跟著她的視線也看了過去。”


    秋容的臉色突然變得一片慘白,癱軟在了地上。


    “地上分明是剛剛打了蠟油,小姐們的鞋鞋底都是平的,在這個時候踩上去,十有八九都會摔倒。”


    秋月的話一出,屋內的人已經明白了這是什麽意思了。


    曲靈臉上開始有了笑意,目光帶著欣賞的看了一眼秋月。


    她走到已經癱軟了的秋容麵前,揚聲道:“就讓我這個狠毒的女子來給大家解釋一下吧。”


    “我進屋的時候看到了地板不同尋常的亮,想必是剛剛打了油的,這分明就不對勁,引起了我的警惕。”


    “我看了兩個丫頭的眼神,秋容分明有些躲閃,讓我心中懷疑她,就叫她去試水溫。”


    “可她突然踉蹌了,像是要摔倒了,我本來想著這樣摔下去估計要摔傷,就下意識的伸手扶了她,可她呢,嗬嗬,反將了我一軍呢!”


    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了,之前張伯有多憤怒,現在就有多羞愧。之前他口口聲聲的質問曲靈,還說秋容不會自己摔自己,現在也被狠狠地打了臉。


    秦逸心疼曲靈受了這麽大的委屈,聽到地板會讓人摔倒的時候更是後怕不已。


    此刻看秋容就是怎麽看怎麽厭惡。


    他冷聲道:“秋容心機叵測,心機叵測,實屬不敬,拉下去,杖責二十!”


    “另外,這樣心機叵測的人,我的府裏也不敢留,杖責二十以後,逐出府去!”


    秋容一下子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饒:“少爺,奴婢知道錯了,求少爺不要將奴婢逐出府,少爺……少爺,您不能這樣對奴婢啊,夫人說過要讓少爺收奴婢做妾室的,少爺您不能這樣對奴婢啊!”


    原來是因為喜歡秦逸,曲靈心中明了的同時又憋了一股氣。


    又是秦逸的爛桃花,害她今天差點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秋容小時候乖巧機靈,在秦逸母親身邊很受喜歡,在秋容小的時候就說過長大以後讓秦逸收了她。


    她這些年一直等著這一天,可沒等來秦逸收她進房,等來了一個秦家未來的女主人,她怎麽會甘心呢?


    任憑她怎麽苦惱,秦逸都無動於衷,曲靈還是有些不忍心,道:“姑娘家身子弱,杖責二十隻怕會丟掉半條命,不如直接將她逐出府去吧。”


    這樣一對比,高下立現,曲靈的形象在秦家下人眼中變得高大無比。


    曲靈都這樣說了,秦逸也沒有已經,點頭道:“那就直接將她逐出府去吧,以後不得踏入我秦府半步!”


    秋容眼看著就有人來拉她了,又立馬哭著對張伯道:“張伯,您救救我,我不想離開秦府啊!我不想離開!”


    原本向著她的張伯此刻像是一瞬間老了幾歲,看著秋容的目光中滿是失望:“秋容,我念著你在府中多年,性子又是乖巧討喜,從未想過你會幹出這種事情來,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是真心喜歡這個丫頭的啊,如今卻因為這份喜歡,讓他無顏麵對秦逸和曲靈。


    “曲小姐,是我識人不清,冤枉你了,害你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張伯在這裏給你道歉。”


    曲靈之前心中有怨氣,對張伯的印象變得很差,現在事情真相大白了,看著這個頹唐的老人,心中忽然又不怎麽氣他了。


    雖然心裏決定以後不會喜歡這個老人,曲靈麵上還是禮數周全:“張伯也是被蒙蔽了,我不怪您。”


    畢竟是秦逸敬重的人,一把年紀了,她沒這閑心和他置氣。


    張伯歎了一口氣,就算是曲靈這樣說了,他也還是心裏愧疚無比。精明了幾十年的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曲靈倒是覺得,與其說他看走眼,不如說是感情這事使人瘋癲。


    秋容或許真的是一個乖巧可愛的姑娘,可是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人在沒有遇到危及自己切身利益的時候,不都是平和的嗎?而一旦危及自己的利益,麵孔就開始扭曲醜陋了起來。


    人性,就是如此。


    秋容被逐出府了,張伯也黯然離去,曲靈轉頭看著秋月,眉眼彎彎。


    “秋月,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人性有惡的一方麵,自然也有與之相對立的善的一麵,若說秋容讓她看到了人性的醜陋,秋月則是讓她看到了人性善的一麵。


    秋月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道:“奴婢隻是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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