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夫人突然走了出來,看著張嬸歎了一口氣,“相公,到時候若是能幫,你就幫吧。”


    同為女人,所以更能明白張嬸的感受。


    能讓一個女人下定決心要提出和離,隻怕中間還有一些別的事。


    村長夫人都開了口,謝村長也不再拒絕了,點了點頭。


    “隻要到時候我能說的上話,自然會幫你說好話。”


    張嬸也知道,這是村長的底線了,點了點頭。再次謝過村長,張嬸走了出去,臉上是明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二蛋娘站在門口等張嬸的結果,張嬸看到二蛋娘露出一個笑容,二蛋娘便知這事情成了。


    因為張嬸跟張大田和離現在不單單是兩個人的事了,更關係全村的麵子,因此村長跟張嬸與張大田說好,第三日大家一起到祠堂門口,說個仔細。


    收到消息,張嬸與二蛋娘一合計,直接去縣城找曲靈幫忙了。


    曲靈聽說這個消息,也沒耽誤,帶著蓮花就回村裏了。


    看到蓮花張嬸眼淚都出來了,看得出來這段時間,曲靈把蓮花照顧的很好。


    臉白嫩了許多,身高也長了些,衣服也是新做的。乍一看過去,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姐。


    蓮花現在不僅學字,還學了一些禮儀,雖說現在學的時間還不長,但是一舉一動間已有了大家閨秀的模樣。


    看到蓮花現在的樣子,張嬸深深覺得自己做的沒錯。


    擔心到時候趕不及,因此曲靈是提前一晚上回來的。蓮花跟張嬸也已經有段時間沒見了,蓮花雖然高興的很,但是還記著師傅的教誨,拉著張嬸的手說道:“娘親今日可好?女兒在府中甚是掛念。”


    知道兩個人定有很多悄悄話要說,曲靈直接讓張嬸帶著蓮花回房間了,讓兩母女好好聚聚。


    二蛋娘一臉欣慰的看著張嬸以及蓮花,“小姐真是好本事,蓮花跟著小姐不過數日,著言行舉止似乎就變了一個人般。”


    曲靈喝了一口茶,搖搖頭,“其實我也沒做什麽,最主要還是蓮花這丫頭自己願意學。見她認真,我才給她請了師傅,雖說學的有點晚了,但是勤能補拙,這還是蓮花自己的功勞。”


    二蛋娘都有些羨慕蓮花了,若是自己也有個女兒,定也會送到曲靈身邊幫忙教導著。


    先不說這禮儀,有些東西例如眼界是在別處學不來的。


    第二天蓮花跟張嬸都起了個大早,曲靈才剛醒來,張嬸就過來了,說是感謝曲靈將蓮花教的這般好。


    “張嬸你這話就誇錯人了,是師傅教的好,她自己也願意學,我可什麽都沒做。”


    雖說曲靈沒有將功勞往自己身上攬,張嬸卻已經暗暗將這恩情記上了,不為別的,若不是曲靈,蓮花哪有這般機遇。


    曲靈洗漱好用完早飯,這才跟著張嬸他們一起去村裏的祠堂了。


    張大田看到曲靈,眼神閃了閃,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給蓮花下藥的事。


    看到蓮花,眼睛亮了亮,這麽長時間沒看到蓮花,他還真的有點想她了。


    回來的路上,曲靈已經將所有事情全都告訴蓮花了,因此蓮花現在看到張大田,一時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去麵對。


    因此隻是上前草草的叫了聲爹,便躲在了張嬸的身後。


    張大田看著蓮花躲避自己的樣子,想要生氣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指責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雖說這並不是什麽大事,但是閑著的人還是全都過來看熱鬧了。


    村長來的有些遲,看到曲靈楞了一下,隨後知道曲靈這是特意趕回來幫張嬸的忙。


    “既然你們都來了,那就開始吧。”村長看了看雙方說道。


    張嬸先開的口,“張大田,看在我們這麽多念夫妻的份上,你就答應了我吧。若是有些事情鬧僵起來,到時候雙方都難看。”


    張嬸終究還是不願意將事情鬧得太難看,畢竟張大田是蓮花的父親,鬧得太難看對蓮花也沒什麽好處。


    張大田有些憂傷得看著張嬸,“樂樂,我們真得回不去了嗎?”


    樂樂這個稱呼一處,張嬸差點落淚了。這還是他們剛成親的時候,張大田對張嬸的稱呼,語氣親昵,那個時候張嬸便最愛聽張大田這樣喚她。


    可是後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張大田不再開始叫她樂樂,叫她娘子後來叫蓮花他娘。


    如今再次聽到這個稱呼,張嬸隻覺得滄海桑田。


    曲靈感覺到了張嬸情緒的變化,連忙握住了張嬸的手,張嬸用帕子點了點眼角的淚。


    “相公,雖然我沒念過多少書,但是也知道有些東西一旦碎了就沒辦法回到最初。”


    張嬸跟張大田對視,兩人都感慨良多。


    張大田最後閉上眼,臉上滿是不舍,“既然你一心與我和離,那我便答應……”


    這時有道聲音插了進來,“什麽和離?要我說張大叔你就應該直接將她休了,不用給她什麽麵子。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她嫁你這麽多年,卻未給你生個兒子,這便犯了七出之條。”


    這個聲音曲靈很是熟悉,轉過頭去看,除了曲文生還有誰。


    曲靈看著曲文生,臉上是掩飾不住得厭惡。


    “曲文生,你過來幹嘛?這裏的事跟你有什麽關係?”


    曲文生看著曲靈生氣的表情,就覺得愉悅,“怎麽跟我沒有關係,好歹我也是菩提村的人,我怎麽就不能來了?”


    看著曲文生小人得誌的樣子,曲靈就恨不得下去扇他兩巴掌。


    曲文生將視線轉到張大田身上,“張大叔,要我看你就是太心軟了,這種女人不要也罷。你給她一封休書便是,若是你不會我替你寫,不收你銀子。”


    曲靈有些緊張的看著張大田,這休書跟和離可是兩碼事。


    和離證明是兩人過不下去了,不一定哪方有過錯。休書則是說女子犯錯這才被休棄,雖說名聲都不好聽,但是和離總比休書好聽一些。


    張嬸也是一臉緊張,好在張大田沒有聽曲文生的話,“你嫁與我這麽多年,一直任勞任怨,我張大田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既然你要和離,那我答應你便是。”


    聽完張大田的話,張嬸這才鬆了一口氣


    曲文生瞪了張大田一眼,隻覺得這人實在是不知好歹。自己都說的這般明顯了,還不知道順著自己的話去做,真是蠢的無可救藥。


    這件事曲文生也是偶然聽說,知道張嬸與曲靈一家玩的好,所以才過來看好戲。若是能說動張大田,跟曲靈對著看,他就更加開心了。


    “隻是蓮花……”張大田沉吟著看了蓮花一眼,“蓮花畢竟使我張家的人,你走可以但是蓮花得留下。”


    “不行!”


    張大田話音剛落,張嬸的話就脫口而出。


    蓮花就是張嬸的命,張嬸怎麽可能將蓮花放在張家,她可不放心那個萍姑。


    “你不要太過分了,蓮花姓張。”


    曲靈看著張大田,開口想說話,看到一旁的曲文生,眼珠子一轉到嘴邊的話就變了,“行啊,但是你得給張嬸一筆銀子,不多也就二十兩銀子。隻要你給了這筆銀子,張嬸以後就跟你們一家一刀兩斷。”


    張嬸看著曲靈,一臉得震驚,她們之前商量得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蓮花看著曲靈,也是一臉的受傷。


    張嬸正想開口說話,曲靈拉住了她,搖了搖頭。


    雖然不知道曲靈為什麽會突然這般說,但是定有她的用意,於是將到嘴的話咽了下去。


    她要相信曲靈,既然曲靈之前答應她會把女兒要過來,那她就要相信她!


    看到張嬸不再開口說話,曲靈這才將自己的手抽開。


    曲靈看著曲文生,想看他究竟會如何說,如果她沒猜錯,曲文生今日過來,就想跟她唱反調。


    “張大叔,不過是個女兒而已,你就給她便是。你以後還要娶妻,到時候還會有兒子。若是你將這個女兒留下來,你們如何斷的了?到時候你新媳婦看到,難道會不生氣?”


    曲靈猜得沒錯,曲文生今日過來就是想跟曲靈唱反調的。


    張大田突然想到了蓮花上次中蒙汗藥的事,若是蓮花以後真的跟了自己,萍姑以後還會不會對她下手?


    他看得出來,蓮花現在過得很好。


    曲靈之所以對蓮花好,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張嬸,若是蓮花跟了自己,肯定又會變成以前村姑的模樣。


    這般一想,張大田覺得蓮花還是跟著張嬸好一些。


    夫妻這麽多年,他也了解張嬸的品性。就算兩個人和離了,她也不會在蓮花麵前說自己的壞話,讓蓮花不認自己。


    跟在她身邊,蓮花還能繼續在曲靈身邊學本事。


    自己沒本事,但也不能耽誤了孩子的未來。


    給了張嬸又如何,蓮花以後始終要叫自己一聲爹。


    若不是剛剛曲文生這番話提醒了自己,隻怕自己就要耽誤了蓮花。


    張大田看著蓮花,露出一個笑容,“蓮花,你是想跟著爹爹還是跟著娘親?”


    蓮花幾乎是想都沒有想,就說了娘親兩個字。


    張大田眼裏的火光徹底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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