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隆源票號。--/--/


    看的是清清楚楚。


    真的是開到這裏來了。


    知道是自己人的票號,寧采臣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這紙製的銀票也好,錢氏也好。說著是很方便,但是同樣依危險。後世的銀行都有倒閉的時候,更加不要說私人的票號了。


    戰火一起,說沒了,就沒了。


    現在還是先認下吧,一有機會便立即去取換成銀子。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


    耶律敏兒仿佛是放開了似的,有什麽買什麽。力求是吃好喝好,晚上再睡好。


    下雨天,天氣陰寒,能睡進讓火烤得暖烘烘的新被褥,絕對是個享受。


    一夜過的很平靜,吃飽喝暖,就是耶律敏兒他們睡的地方,也點上了火。隨從漢子們輕易烤幹了自己的衣物,當然他們的衣服不是買的,一百兩一件,實在是買不起,火倒是花銀子買的。


    反正他們有銀子。


    外麵的雨水簡直就是斷了線的珠子,嘩嘩啦啦,下個不停。


    這樣的天氣,寧采臣隻能早早地入睡。


    至於出去?


    出去幹什麽?英雄救美嗎?為什麽?


    這時白清卻走了過來,捧著一碗湯。


    寧采臣:“有什麽事嗎?”


    白清低著頭:“大人,就這一碗了。”


    寧采臣:“哦,你喝吧!”


    “不不,這是大人特意要的,隻有這一碗了,下官怎麽能喝。”


    “一碗湯而已,至於嗎?好吧,給我吧!”


    唉!階級等級森嚴,竟然連碗湯都不敢喝。


    用筷子插入湯中,夾起碗底厚厚的羊肉片。


    咦?這碗是不是大了些。


    喝羊肉湯的碗都是那種大海碗,這種青瓷海碗可不是後世那種縮小版的海碗。而是真的一隻碗口便有人臉大小。


    可惜啊!為什麽這時代的南方人不像後世的南方人,那種一次隻能裝兩三口米的碗。唉!那樣還能多賣幾碗。


    咦?等一下,這黑黑的卷卷的是什麽?是沒有弄幹淨的羊白嗎?


    一根毛紮在羊肉上,黑的發亮。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這,到底是什麽湯?”寧采臣問道。


    白清低著頭:“就是大人要的湯。”


    我要的湯?


    寧采臣:“這到底是什麽?”


    白清:“這是大人要的美女出浴水……”


    “什麽?你說這是……”寧采臣立即把湯推到一邊,“誰讓你這麽做的?”


    “是大人啊!大人不是吩咐湯……”


    以訛傳訛,這就是以訛傳訛。想不到還真有那廚子用這水做湯。


    寧采臣:“咱們……剛才……都是嗎?”


    “不,大人。一開始的是,不過全讓遼人買去了。這還是廚子偷偷留下的一碗。”


    這還好。


    “倒了。”寧采臣把碗丟在地上。


    白清:“倒了?”


    寧采臣:“這麽惡心的東西你喝的下,不怕生病啊!還有,千萬不要說出去他們喝的湯是那種水做的!”


    太惡心了。若是知道了,說不得會直接殺人。“湯”字害死人啊!


    白清抬了頭:“惡心!大人,這廚子已經處理過了。這來的廚子曾經是做過這樣湯的。”


    “什麽?做過?有人喝?”寧采臣大吃一驚。


    “是啊!聽廚子說,相公們不僅喜歡美女出浴湯,還喜歡用鏽花鞋盛湯裝酒……”


    “好了,不要說了。傳本官的話給那廚子。今後他給別人做什麽湯不管,他要是再敢與本官上……上這等湯,本官便宰了他!”


    白清一說。寧采臣便明白了。那廚子顯然是跟過變態文人的,以這時節來說,這文人變起態來,那花招……哦,那重口味,一般人實在是接受不了。


    更令人鬱悶的,這還是一種流行。就連蘇軾都用過美人的鏽花鞋裝酒。這類事在這時代,不在少數。寧采臣除了嚴令,他能做的並不多。


    改變?


    難道不知道這世界最難改變的,除了精神病患者外。便是變態嗎?


    沒有心情了。


    鑽進被子裏,寧采臣很快睡去。


    第二天一早,便有人起來燒水,開始一天的工作。


    風呼呼地刮著,雨嘩嘩地下著。近看,外麵連一個人影也沒有。白白花的全是水,簡直成了一條流淌的河,上麵爭先恐後地開放著無數的水花;遠看,閣樓和樹木都是模模糊糊的。


    魯智深看了一眼:“這鬼天氣!”


    這下個不停的雨水,除了打水、出更,沒有人願意出去。


    這讓耶律敏兒一行人分外焦急,不由開口道:“你們不出去嗎?”


    “出去幹嗎?”看到他們,寧采臣便想到那湯。也許這時代的人不覺得,但是他隻要想起便是一陣反胃,雖然他沒有喝。


    可是遼人不知道他所想,反而靠了過來,說:“難道不需要去買些吃食,又或是去禮部?”


    他們真是打的好算盤,凡是陣法,其威能並不是無窮無盡的,進的人多了,超出陣法所限,總有人可以出去。


    這也是不懂破陣之法之人,不是辦法的辦法。


    寧采臣:“什麽都買好了,沒有要買的了。禮部?雨下這麽大,去了也沒用。”


    無功而返,因為寧采臣說的都是正理。


    他們怏怏退回。“郡主,這下怎麽辦?沒有這些宋人一起,咱們隻怕出不去。”


    耶律敏兒:“隻有這等辦法了嗎?”


    “是的,郡主。這些供奉布的陣,咱們是不懂的。就是這個法子,還是從王爺身邊的供奉聽來的。這雨看樣子,一時三刻也停不了。這宋人想必也就不會出去。”


    “那咱們就等。”不要看耶律敏兒是個女子,便以為她什麽都不懂。就是不懂,在上京獨自一人呆這麽久了,多少也明白一些政治鬥爭。


    供奉,是他們遼人聘請的一些奇人。有的擅於謀劃,就像是紹興師爺,畢竟他們是馬背民族。搶與毀壞,他們懂。但是建設,他們更多的卻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了。


    跑馬圈地行,什麽建設、民營、民生,那就傻眼了。


    除了他們必須依靠這類人外,他們供養更多的便是一些(自稱)有法力的人。人就是如此,有了權勢。便想長生。這與種族沒有任何關係,這是人的通病罷了。


    養的起供奉,又布得下陣法的。耶律敏兒自然知道是他們契丹貴人動的手。


    同胞內鬥,同樣是人的通病。


    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那麽誰才是最了如指掌的彼,顯然是同胞。


    “可是郡主,咱們已經沒有銀子了。”


    耶律敏兒:“什麽?銀票也沒有了嗎?”


    “是的,郡主。宋人實在是太貪了。連木頭都收銀子,這一夜咱們燒的可都是銀子。”


    “那你們不會(自己砍些木柴)……”這話她說不出,因為在不知道是誰動的手前。這出去了,就不一定還能回來了。“好吧!本郡主去和宋人說說看。”


    壓著火氣,帶著不滿,一張小臉緊繃繃的。“喂。”


    “你有什麽事嗎?”她無禮在先,寧采臣也不在乎她是什麽郡主,大刺刺坐著,根本沒有起身的意思。


    等級製度下,寧采臣是需要起身相迎的。不過想想雙方份屬兩國,耶律敏兒隻皺皺眉:“你的吃食可不可以再分我們點兒。”


    沒有底氣。本以為今天一早會離開,誰知道這該死的雨一下。他們不走了,全呆在屋中。


    寧采臣:“可以,一手銀子一手食物。”


    “可,可我們沒有銀子了。”耶律敏兒有些羞辱感上心。


    寧采臣雙手一攤:“那就沒辦法了。”


    騰的一下,她就怒了,臉紅脖子粗:“我響當當一個郡主。還會缺你銀子不成?”


    寧采臣:“你是說你要簽字畫押嗎?”


    “簽字畫押?”


    “對,就是你欠多少銀子的欠條。”


    “好!拿紙筆來。”


    隨從:“郡主,等一下。”


    耶律敏兒:“什麽事?”


    “郡主,咱們買他們一口鍋,再買下羊。咱們自己殺自己吃。”一碗湯二十兩實在是太貴了,不過是加些水罷了。


    耶律敏兒覺得有理,提了出來。


    “可以。”他們要的什麽,寧采臣聽得一清二楚。刷刷刷,便寫好了。“簽字畫押吧!”


    “好!等一下!”拿過紙,耶律敏兒爆發了。“鐵鍋一口一千兩,羊一隻一萬兩,牛一頭兩萬兩……你怎麽不去搶!”


    寧采臣:“這可比搶好多了。你可以不買,我又沒逼著你買。”


    “欺人太甚!這牛羊都是買咱們的,uu看書ww.uuknshuco 你憑什麽賣咱們這麽貴?”聽到寧采臣的開價,所有契丹人都火大了。


    寧采臣:“如果你們覺得價太高,你們可以不買……哦,對了,用戰馬換也行。聽說你們賣咱們的戰馬可不便宜。”


    哪兒是不便宜,根本就是不賣。


    提出戰馬的事,契丹人的火焰瞬間便小了。就做再白癡的契丹人也知道是絕對不可以給宋人馬的。


    可不給馬,便要花這麽多銀子嗎?


    “好!本郡主買了。”耶律敏兒立即簽上了名字。


    寧采臣收好欠條,對白清說:“白大人,把那口鍋給他們。”


    那口燒了洗澡水的鍋,寧采臣正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現在正好,賣了他們,也算是物歸原主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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