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不靠譜的神將


    寧采臣的事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不,準確來說,是隻有小數人才知道。特別是一些凡人變的天兵天將們,他們根本就不想離開封神榜。聞仲他們自然不會讓他們知道寧采臣與他們脫榜有關。


    就是一丁點兒猜測也不會讓他們知道。


    現在看來,聞仲他們的選擇是對的。


    凡人他們因為封神榜成神,不再為凡人,自然有了神的驕傲。


    寧采臣不過是一件凡人罷了,他們根本看不上,也不願意再做什麽凡人。


    聞仲沒有出聲,一個神將卻嚷嚷起來:“幹什麽呢?殺人還有理了?”


    這個神將一身明光甲,手持長槍,顯然是從下界升上來的凡人神將。趾高氣揚,根本都不用眼皮子夾寧采臣一下。


    “神仙啊,救命啊,他們殺人啊,你看看我們這群兄弟都讓他們殺死了!”逃到神仙身邊的西夏人指著地上的屍體,悲慘哀求著。


    仿佛是找到了組織的流浪客,找到了父母的失散子。那哭的叫一個悲傷。真的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什麽?殺人,哇!還殺了這麽多啊,有上萬了吧!這簡直是屠殺,是惡人!”那個神將這時候才看到了地上的死屍。


    一片片,就像人睡著了似的。


    雖說他以前也是個將軍,但是自從做了這神將之後,他可是一個人都沒有殺過。


    就是連戰爭,也是多少年沒見過了。美其名曰:軍隊撕殺的煞氣太大。他們是金貴人,汙了就不好了。可是他們卻忘了他們在做天兵天將之前,他們也隻是戰場上的軍隊。


    正因為他們是軍隊,也才成的這天兵天將。可惜做神久了,他們反而忘了自己的本職。


    “是你們在尋求庇護嗎?”神將問西夏人道。


    “神仙,是我們。你看他們這些人不僅殺人,更是擁有大量的妖魔鬼怪,顯然不是正道人士。仙人們,快抓起他們。”西夏人立即指著寧采臣他們身邊的殘魂們。


    那些殘魂全都怒吼著,由於吞吃了同類的靈魂,其本性已經變的混亂邪惡了。


    天兵天將的力量從性質上是善良秩序,與殘魂本性上便是對立的。


    現在,他竟然需要一個凡人指出來,可想而知他們這些年來有多放鬆了。難怪連花果山的猴子兵也打不過。


    軍隊在乎警戒心,在於配合。就是個體實力強,靠著軍隊的配合,也可以拿下來。這才是軍隊的意義,可是他們倒好。


    到了花果山,全是單打獨鬥,哪兒還有軍隊的配合。輸了也是應當。


    現在更好,看到一堆力量本質相反的殘魂,他們竟然也沒有注意到。這得是多麽安逸的生活,才能把本質上的差異也忘了,注意不到啊!


    燕赤俠說:“神君,他們這些人為惡一方,屠戮世界,搶劫婦女,與妖魔鬼怪交合,育有半妖……”燕赤俠似乎是想把西夏人做的惡事全都訴說一遍。


    那神將卻不是那麽在乎,反而說:“怎麽可能?這樣做的還是人?早就一個天雷劈死了!”


    這話說的。不是看不起他們,一群連力量本性都忘了的家夥。對他們的本職工作,實在沒人能看好。


    “神仙啊,你看我們一群人,全都是凡人,什麽與妖魔鬼怪做交易,怎麽可能是我們做的?難道我們就不怕他們把我們吃了?我們都是凡人啊。這些天,我們一直都在這兒,仙君們最是清楚了。可是今天,這些人突然出現在我們的軍陣中。然後他們便放出這些鬼物追殺我們。”


    嘶-


    寧采臣聽完真的有種顛倒黑白的感覺啊,做人能夠扯淡到這個境界也是難得啊。竟然能輕易把自己塑造成受害人,還拉了天兵天將做證人。


    不是西夏人的追殺,他們能到這兒來嗎?


    寧采臣不得不注意到這個舌燦蓮花的家夥。一身將軍才有的盔甲,露出的麵容十分英俊,看樣子有二十歲左右。


    “嘻嘻,越來越精彩了。”妙善突然輕笑著。雖然失去了佛門果位,也沒了法力與記憶,但是有些東西卻不會失去,就像失憶的人永遠不會害怕螞蟻殺了他一秤。


    天兵天將?在妙善看來也代是螞蟻了。


    “不知道神將又會怎麽處理?


    但是這聲音也太大了吧,一群人都聽到了,天兵天將一起轉過去瞪了她一眼,那個神將也看了妙善一眼。妙善急忙用自己的手捂住隻記的嘴巴,但是怎麽看她都是滿眼的笑意。


    那個神將看了一眼那個妙善,高高在上的眼神是不錯,但是妙善身上沒有法力波動在,他也就沒有多看,轉身看向寧采臣:“你是他們的主事人。”


    看上去是問,但是他卻問的很肯定。


    “是啊,這位仙君有事嗎?”寧采臣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但是卻可以感受到他與西夏人的曖昧。


    寧采臣是不知道西夏人阻擋天兵天將事件,否則他就不會覺得是曖昧,而是有問題了。


    “太師……”這是聞仲手下的人。


    聞仲做了個稍安勿躁的表示,卻是氣勢洶洶說:“哼!一群凡人卻逼反了天兵天將,不用看都知道有問題。現在天兵天將反而庇護他們……”


    聞太師想看戲,他的手下,自然不會阻了自家主帥的興頭。


    寧采臣已經開始有點不客氣:“仙君把路讓開吧!這樣的鬼畜,在下代天行刑,滅殺了他們。”


    蠢蠢欲動的殘魂還好壓製,然而麻煩的是五劍。不知是不是進化的需求,它們竟然對天兵天將起了興趣。不是寧采臣的壓製,顯然它們早就上去幹他們了。


    不要忘了,吐出殘魂之後,它們可是餓的很。


    “大膽!竟然還敢在本神將麵前殺人!“那個神將不僅沒有讓開,反而上前一步:“你是何方妖邪,竟然以邪物害人?”


    “就是。”那個西夏將軍也大聲道,“神仙,快,把他們抓到天牢去,他們就現原形了。”


    這個天牢可不是趙佶的天牢,而是天庭的天牢。


    那個神將聽了,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大聲道:“來呀!把這些妖人拿下,帶回去!”


    “為什麽帶我們回去?”寧采臣這下直接質問起來了:“這些東西燒殺劫掠,無惡不做,你有沒有搞錯啊?”


    “沒錯就是你,驅使惡鬼殺了這麽多人。別說是天牢,就是五雷轟頂,也是夠格了。”那個揚了揚頭,又指了指寧采臣的胸口:“小子,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吧。”


    果然有奸情,不僅是寧采臣,聞仲也想知道是誰。


    這下寧采臣完全愣住了,自己一直本本份份的,不僅沒有得罪過天上的神君,更是交好了不少,而且就算是得罪了什麽人,也不可能調動天兵天將來對付自己。難道是自己擁有《黃庭內景經》,知道未來的事被人知道了?


    寧采臣的眼睛眯了起來,一道道的殺氣在眼裏閃過,悄悄地使上了幻道的感染能力:“哦,不知道這位仙官能不能告訴我,我得罪了什麽人。如果我連得罪了什麽人我都不知道,那我不是死的很冤。”


    “那就不好意思了,這位老板,我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了。”他的眼神先是迷惑,又立即清醒過來。口風一點兒都沒露。


    “那不知道我得罪的那個人,想要我這麽死。”寧采臣沒有放棄,加大了力量再次問道:“我不過是人間的凡人罷了,怎麽想,也得罪不了天上的仙君才對啊!”


    “這個呃-倒是沒那麽嚴重,那一位隻要你受點皮肉傷,把你弄開那麽幾天就好了。”那個神將說道:“所以你還是乖乖的跟我們走吧,雖然我們可能打不過你,不過你想一想我們這兒可是有著十萬天兵天將,你就是殺,又能殺多少?而且咱們這天兵天將是不死的。隻是在封神榜中重塑罷了。”


    這是他心中的真心話,不過也夠讓人窘的。


    原本難怪這個神將會和寧采臣說了這麽久,原來是怕寧采臣動手,就算到時候寧采臣被抓了進去,這死亡的感覺,也沒有人想嚐試。就是知道自己死了會複活,也不願意嚐受死亡的感覺。那種感覺,一次就夠了。


    自己不過是賣那個人一個麵子,可沒打算把自己也填進去。


    而且看寧采臣身邊的那些惡鬼們,一擁而上,恐怕死,也會是眾鬼分屍。


    最鬱悶的是寧采臣凡人的身份,他是不可能隨意打殺一個凡人。


    人家能殺自己,自己卻殺不了他。這多虧啊!


    “哦,那我還真的是要謝謝你啦,神將大人。”寧采臣冷笑道。


    《黃庭內景經》翻轉著,帶動著寧采臣的官印也起了變化,一個字在書寫,但是隻寫出了一個交叉,寧采臣的官運便沒了。他的官運,以及大宋的國運都不足以寫出這個字來。


    但是寧采臣的官印中並不僅僅隻官運,還有著翻騰血海一樣的血氣……


    “是啊,要不然這事就這麽算了,也免了你一頓皮肉之傷。你看怎麽樣啊?”這是哪是神將,分明就是後世的法院嗎?


    勸和。


    你好我好,大家好。


    果然在中國什麽人都有啊,真是應了那句話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啊。


    “這麽說我真的要好好感謝你了。“說著寧采臣直接將那個神將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掰下來。


    “疼疼疼,快放開我,不然我告你反抗天庭啊!”那個神將痛的哇哇叫了起來。


    寧采臣點了點頭,心想:原來神將也是知道疼的。


    “喂,小子,你幹什麽啊。”另一個與他交好的神將看到這個畫麵,提起挎刀就衝寧采臣抓著那個神將的手打了下去,寧采臣順勢一拉那個神將,把他拉在自己身前,讓他來承受對方的打擊。


    “唉喲!王大,你搞什麽,幹嘛打我啊。打他啊。斷了,斷了,我的手斷了。”哀嚎的想殺豬似的。


    這樣的人也是神將?神將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無能了?


    難怪後世無神。這樣的神實在是丟人啊!


    “算了,算了我也懶得和你計較了。”說著扔下那個神將的手,那個神將抱著自己的胳膊跑到一邊去了。


    “我告訴你了,你襲擊天兵天將,還把我胳膊打斷了。”那個神將摸了摸自己的手:“告訴你你死定了,看我會不會整死你。”他是弄不明白寧采臣為什麽能弄斷一個神將的手。


    但是他生氣是真的。想報複寧采臣也是真的。


    “聽到你這句話我和開心,因為你幫我下了決定。”寧采臣說著,他的官印動了起來,血氣在代替官印,看那樣子竟然是在書寫一個“殺”字。


    文字不是人間的文字,而是寧采臣看到的修真文字。


    “媽的,你小子這麽囂張,我跟你說,進去了,你就別想出來了。”那個神將顯得極為自信:“告訴你,看守天卒的是我的袍澤。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與我抓起來!”


    可是他的命令已經下了,屬於他的手下卻是一動都不動。


    “你們幹什麽?不聽將令嗎?”自己下了令,卻沒有人聽,這讓他更是丟人。


    “夠了!”是聞仲。他現在就像是懸在眾人頭上的悶雷一樣,不知什麽時候便爆發出來。


    實在是夠丟人的了。他們還是神將嗎?


    聞仲甚至懷疑當年接引那些戰死的軍隊上天,到底是對,還是錯的了。


    “說!是誰讓你這麽幹的?”聞仲強忍怒氣問道。


    神將看了看聞仲,又看看自己手下,知道是聞仲的人製住了他們。


    他想了一下,隻好說道:“老太師,不是咱們想這樣幹。太師是聖人的門人,離了封神榜依然是仙人。可是咱們是什麽?不過是凡人。封神榜的約束下,咱們自然再聽命於人。”


    “我是問是誰?”


    神將為難道:“太師,您老人家就不要為難小的了。太師也知,就是一個道士令符,咱們也得聽。”


    他的話說到了其他人的心中。


    看著他的表現,寧采臣突然沒有了殺意,反而說道:“天尊,算了。他們本就是普通人成就的神道,自然帶著普通人的想法。”


    這一點,聞仲又怎麽會不知道,商朝的軍隊本身便是來自下層人民。


    做人時,還好些。可是做了不死的天兵天將,一些惡習便顯露出來。


    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普遍現在。


    再加上仙佛二道任一的符錄咒文,他們都要聽,都要去做,也使得他們成了絕對的底層。


    表麵上是令人羨慕的天兵天將,實際上不過是任人差遣的卒子罷了。


    更要命的是,隻要能命令封神榜,便能命令他們。使得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聽誰的好了。


    聞仲歎了口氣,想說些補救的話。


    那個神將卻不領寧采臣的情,把火發在寧采臣身上說:“你一小小凡人,如何能插口神仙對話……”


    “住口!”是聞仲。隻聽聞仲說,“這位小友是純陽真君的忘年交,也是你可以訓斥的?”


    那個神將一聽,立即便嚇得直打擺子。


    純陽真君就是呂洞賓,他在老子門下的地位,就等於佛門的觀音菩薩。


    這樣的大神,別說不是他們可以惹的起的,就是巴結,也巴結不上。


    隻見他一臉愁苦,帶著哀怨:“這位小哥,既然是自己人,為什麽不早說?”


    他自然是不敢埋怨寧采臣的,人家是可以和呂洞賓夠得上話的,哪兒是他惹得起的。


    他隻能自認倒黴。大神互掐,小人倒黴。


    不過這些他們早習慣了。人間本就有請神上身,兩個神打架,其實不同樣如此。


    聞仲繼續說道:“你們聽好了!從今以後,任何人都不準找寧小哥的麻煩。否則,我不找你們,呂真人也會找你們。”


    “是,大帥!”這一刻,軍隊是聽話了。


    也是不聽不行,沒人想得罪呂洞賓。


    而聞仲的話,更是立即讓寧采臣在天兵天將中掛上了號。人間又多了一個,他們不能招惹的存在。


    寧采臣笑了笑,說:“天尊,這是不是通往人間的路?”


    這一鬧騰,顯然是打不起來了。寧采臣便想離開,他們這兒的傷員還需要治療。


    “是,不錯。我等身後便是人間路,小哥是要回去了嗎?”


    今天,天兵天將們是丟人丟到家了,自然是希望盡快與寧采臣告別的好。


    而且現在,u看書 .ukanshu 他們也不再那麽趾高氣揚,反而多了些低聲下氣的味道。


    “是啊!這個世界在崩潰,我們不得不離開。”寧采臣說。


    “那有什麽我們可以幫上忙的?”怒氣衝衝的神將轉變態度是很快的。


    他們既可以高高在上,也可以一張符紙便召喚他們。


    而寧采臣不僅是呂洞賓的忘年交,剛才聞仲喊他“小哥”,他們可是全都聽到了。


    剛才得罪的有多狠,現在巴結的便有多狠。


    寧采臣確實有需要他們幫忙的,比如說天馬。有了它,他們才能更快地趕回去。


    但是這時,西夏人卻開口了:“不行!他們不能回去?”


    辛環回頭一看,是西夏人,大怒:“太師都同意讓他們回去了,哪個這麽大膽,敢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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