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打太歲


    寧采臣說是找人幫忙,但是這是汴京,不是杭州,他認識的人還真沒有,就是一個王詵,也僅僅是名義上認識。


    可是自己以什麽身份去見他。


    秀才?檔次低了點,恐怕見不到人。


    天下名士?如果是真的還好,可這是宋徵宗封的。頂著這樣的名頭上門,肯定會給人一種以勢壓人的感覺。


    最終寧采臣隻得購了份名帖,寫上一個賣桔子的人。


    既不會有壓人的感覺,又是急他所需,甚至還放低了身份。


    隻是投了進去,會不會有答複,這就不是寧采臣可以掌握的了。


    投完拜帖之後,寧采臣能做的便是等。不過他沒有等,而是走訪。


    李大是來汴京賣桔子的,如果能知道他賣桔子時得罪了什麽人,也是一個突破口。


    可是酒樓茶樓,裝了一肚子的水,也沒打聽出有什麽人在賣桔子。


    許多人都以看傻子的表情看他。賣桔子?這季節?讀書讀傻了吧!


    弄得他自己都想離去。


    這時,“仙芝,你來汴京了?”


    回頭一看,竟然是茅士學。


    不過想想他父親是禦醫,那麽他在這兒出現,也就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是不是可以從他這兒打聽些什麽?反季的東西入京,禦醫應該知道吧?


    寧采臣沒有猜錯,這反季桔子進京,禦醫不僅知道,還反對過宋徵宗食用。反季不食,這也是養生之道。


    如果當時沒有宮廷道士察覺了桔子上的法力侵襲,恐怕宋徵宗真的就不吃了。


    隻是寧采臣還沒有開口,他便非拉著寧采臣去看鬥雞。


    大概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越是限製武的發展,人們便越是渴望。


    於是汴京有了鬥雞。


    鬥雞的地方非常喧鬧,龍蛇混雜。茅士學搖頭晃腦說道:“鬥雞是汴京人非常喜愛的一項民間博戲活動,鬥雞又叫打雞,也叫咬雞、軍雞……”


    聽他說話,仿佛他已成了這汴京人似的。


    哪個時代都有這樣的人,去了江南,捏著嗓子說話;到了香港,短著舌頭說話;去了國外,直接變了香蕉人。


    隻是這是宋朝,世界上再沒有比這兒更文明更先進的國家了。香蕉人是做不成,這鬥雞的愛好倒是學個十足,臉紅脖子粗的呼喊著。


    至於他是不是真的愛鬥雞,那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上場的鬥雞十分華麗,羽毛豔麗,體型魁梧,雄糾糾、氣昂昂,器宇不凡。兩隻雞先是伸長脖頸,怒目相向,然後兩隻雞翎毛直豎,翅翼急拍,猛衝向對方,或啄、或抓、或拍、或撲,攻勢淩厲,難分高低。一會兒功夫,兩隻雞渾身冒汗,攻勢有些減弱。有人將雞抱回,朝臉部噴了一些水,接著又放回場地。兩隻雞繼續戰鬥,英勇拚殺……


    可惜隻是雞,人們對雞的熱情如果轉投入軍隊,那麽以宋軍70%的勝率,這個朝代絕對會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朝代。就是開啟了大航海時代,寧采臣也不會奇怪。


    真是可惜了!人們的激情與熱血竟然隻能發泄在雞的身上,不能不說是一種想哀……


    咦?李寶寶。她怎麽來了,她身邊的那人是誰。


    “茅……”盡情發揮他的呐喊的茅士學完全聽不到寧采臣的聲音。


    寧采臣隻能獨自走了過去。


    他們在離開。


    出了鬥雞場,寧采臣遠遠看到,那位打頭的公子哥對李寶寶推推搡搡的,旁邊四個家丁封住了李寶寶的退路。


    “住手!”寧采臣趕了上去。


    “寧大哥。”李寶寶看到寧采臣,麵色一喜,飛快地躲在寧采臣的羽翼下。


    “你們想做什麽?”寧采臣問道。


    李寶寶在他身後說:“寧大哥,我出來打聽爹爹的消息,他說他知道。可是出了門,他就動手動腳的。”


    看對麵的神態,寧采臣便知道李寶寶露了行藏。她們這些女扮男裝的,騙騙文人士子們,也還可以,但是落入真正的有心人眼中,立即便現了原形。


    “小子,別多管閑事!你知道我是誰嗎?”對方很高傲,就是看到寧采臣來了,也一點兒都不怕。


    “哦?未請教。”


    年青公子哥沒有回答,而是對家丁一使眼色。那家丁站出來道:“小子聽好了,我家衙內是……”


    “混蛋!誰讓你說這個了!”一腳踹到家丁的後膝,踹了個葫蘆滾。大聲自己介紹道:“告訴你!本衙內乃是‘殺人不償命,官底我不做,馬瘦我不騎,想殺誰殺誰,誰漂亮娶誰’。你敢攔著我的好事,不想活了!”


    “寧大哥!”本來看到他踹自己家丁,還有心偷笑的李寶寶,現在是真的怕了,活像一隻受驚的鵪鶉。


    寧采臣護著她,笑了,說:“那你又知道我是哪個?”


    他上下打量著寧采臣,一身絲製的藍綢衫,做工考究。這本是寧采臣為了拜見王詵特意穿的,以免先敬羅衫後敬人的門子不與通報。不過現在他反倒拿不定主意了。“你是外地來的士子?”


    寧采臣笑了,笑得很開心,說:“既然你不知道我是誰,那麽你可慘了。”


    “怎麽個慘法?”


    “當然是飽打你一頓,你還不知道是誰打的。”


    對方愣了一下,然後大笑起來:“哈哈!你要打我?哈哈!真是讀書讀傻了的窮書生。打我?別說我們人多,就是爺一個,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書生,有什麽力氣打倒我?哈哈……”哈哈大笑,仿佛是聽了天下最大的笑話似的。


    “我這個書生可不簡單。”寧采臣搖搖頭。書生給人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太深刻了,這是寧采臣改變不了的,不過改變一兩個人還是可以的。


    很快他們便知道寧采臣為什麽說他不簡單。


    四個家丁,加上他自己,是一下都沒碰到,便被打了個鼻青臉腫。


    “好了,寧大哥。咱們是來救爹爹的,不要節外生枝。”


    李寶寶拉住了寧采臣,沒有讓他再打下去,她真怕寧采臣一狠心,殺了他們。


    隻這會兒功夫,便有腳步聲來。一身著白色常服的漢子轉進了這弄巷。


    看到來人,被打倒在地的衙內立即大聲喊道:“林教頭,快來,快抓住這兩個惡人。”


    見來了幫手,寧采臣沒有再打,而是一腳踢昏了他,帶著李寶寶便跑。


    那漢子看到地上的人昏了,並沒有追趕寧采臣,而是先查看了傷勢,發現隻是皮外傷,沒有死人,這讓他鬆了口氣。


    來的漢子姓林名衝,是汴京八十萬禁軍教頭。


    八十萬禁軍教頭,聽上去很了不起,但是林衝其實是個本分人。不是本分了,也做不得這八十八禁軍教頭。別忘了,這是重文輕武的大宋,要是林衝桀驁不馴,大宋官家也不敢用他做教頭。


    隻是他也不喜這些京中的衙內,所以也不追趕寧采臣他們,更何況他本來便隻是個教頭,又不是巡街的捕人。


    “林教頭,你怎麽不追?”主子昏了,仆從們自然不敢大聲訓斥林衝,怎麽說他也是八十萬禁軍教頭。


    林衝說:“我是怕我這邊追去,他們再回來,不小心壞了衙內的性命。而且衙內這傷也要早治。”


    聽林衝這麽說,他們先就怕了。


    這是真打啊!更可惡的是就是寧采臣告訴他們的,他們根本不知道寧采臣是誰?是挨了也白挨。要是他再回來……先是打了個冷戰,再也不提了。


    林衝看他們害怕的樣子,心中十分過氣,卻又感慨。唉!我等武人連個秀才都不如了啊!


    心中想著,卻是說道:“我家在此不遠,就請高衙內去我家養傷。”


    常在街麵上行走,林衝又怎麽會不認識這頂頭上司的兒子。如果是一般官宦子弟,他可以不管,但是這是他上司高俅的兒子。


    真不管了,落個什麽不好,他真吃罪不起。


    他也隻能感慨不怕現官,就怕現管。


    自己還要在人家手下討生活,上官的兒子在自己眼皮底下受傷。能不管嗎?


    林衝家離這不遠,林衝上前敲門,開門的是林娘子。“你怎麽出來了,你回屋去,讓錦兒來侍候就行。”


    林娘子是個大美人,而這高衙內素有花花太歲之稱。雖然林衝自信這高衙內不敢向自己這下官妻室動手,但是對於這種色中惡鬼,uu看書 .uukanshucm 他也不得不防。


    林娘子見五個陌生人,全鼻青臉腫的,一個還抬著,立即回房去。


    她的美姿,四個下人倒看到了,但是正如林衝所想,林衝總是個官,他們不過是群狗腿子罷了,自然不敢像平時一樣口花花的。


    林衝使人去請大夫不提。


    寧采臣卻在訓斥李寶寶:“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到處亂跑,怎麽能去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


    李寶寶很委曲:“我是急著知道爹爹的下落,想去尋一下認識的叔伯們。誰知道他竟動手動腳的。我是做了男身打妝的。”她麵色悲苦,實在是想不到自己到底是什麽地方出了差子。


    在她看來,她的偽裝是極完美的。至少在杭州,幾次都沒人發現。


    杭州那麽多的士子,她哪次不是成功的騙吃騙喝,怎麽到這汴京就不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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