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前,左首女子說道:“來此便是有緣,二位公子請隨奴來。”


    李公甫為難道:“姑娘,這沒有路,怎麽走?我們可沒有那麽好的輕功。”武俠流傳起來,人們也知道了輕功。


    右首女子用燈籠一引,傾刻間便隨著她這麽一引,出現了一條碎石子路。


    從自己腳下開辟出,一直延伸到深處,一眼看不到邊際。


    來的時候,寧采臣與李公甫看的仔細,是沒有路的。


    一條路,他們是絕對不可能看走眼的。


    “叔舅,咱們去不去?”單單是一開始的兩個白燈籠,便讓人心發毛,現在又突然出現條路來,李公甫把手按在了刀把上。


    寧采臣想了想說:“去,怎麽不去?別忘了,咱們來是找人的。”


    “可是,這萬一要不是人開的?”


    “那更要去了。”寧采臣率先走了上去。


    沿著那條碎石路,不過走了幾步,便豁然開朗,一座紅樓出現在眼前,樓是紅的,燈籠也是紅的。三五成群的姑娘歡迎著每一個來客。


    最奇特的是,進來時,天還是亮的,可僅僅是一轉,便整個黑了下來。即使有燈籠照著,也是隻光亮了一片,除過樓外,全是黑的。


    “公甫,跟緊我。”寧采臣說。


    “是。叔舅,不進去嗎?”看寧采臣沒有進去的意思,李公甫問道。


    寧采臣再度放出了犬獸道兵。“公甫,別忘了,我們是來找人的。不是真的來尋huā問柳的。”


    寧采臣沒有多說的是,他對這兒的感覺很不好。隻是對修真的法門種類不甚了了。到底是有沒有這類法術,他也不知道。


    可即使有這類法術,到底會不會有這樣的修真者,長年累月的施展,隻為了嫖客們的氣氛,他也難以置信。


    不過這兒有什麽,不是他這次來的目的,他隻是來找人的。


    犬獸道兵往地上一放,便自動尋找許仙的氣味。


    犬獸道兵一入地。嗅了嗅,直奔旁邊的黑暗中去。


    “公甫。快跟上。”


    李公甫看看不遠處的青樓紅光,狠狠心扭頭跟了上去。“這漢文也真是,有好的地方不去,偏往黑的地方鑽!”


    埋怨聲未落,便不得不停下。“叔舅。”


    不遠處是處小村子。這裏的天不是黑sè,而是青灰sè。


    青灰sè也便罷了,這沒什麽,寧采臣還見過灰黑sè的天空。現代汙染之下。什麽顏sè沒見過。


    隻是讓人難受的是,進一步是青灰sè,退一步。又變成了純黑sè。


    顏sè變遷如此迅速,仿佛這不是連貫統一的世界,而是一個像漫畫一樣,一頁又一頁的世界。


    “公甫,我們走。”既然已經來了,萬沒有此時回頭的道理。


    李公甫也覺得不對勁,緊了緊腰刀,隨後跟上。


    犬獸道兵,一路小跑。


    下了山坡,這個村子倒與普通村子沒有多大的曲別。隻是在河灘上有那麽一堆堆由小石子堆砌成的錐形物。


    進了村子,才發覺這村子有些破舊。


    看看李公甫,他也不知道杭州這地界,哪兒有這麽破的村子。就是這兒,他在這一帶,也沒有見過。


    寧采臣跟在犬獸道兵後麵,很快便來到一處石屋外。


    大獸道兵停在了這兒,四處嗅著。


    這兒許仙的氣味很重,一時之間也分辨不出他具體在哪。


    “咦?姐夫,叔舅,你們怎麽來了?”寧采臣端著一盆水,正準備倒出去。


    犬獸道兵這才指向許仙。


    “都找到了,再指還有何用?”寧采臣收起犬獸道兵。


    李公甫看到門裏有人影,探頭看了看,沒有看清,人影躲了。“漢文,裏麵那位不給我們介紹,介紹?”


    許仙:“那位姑娘被狼咬了,我幫她沾療傷口。”


    “治療傷口啊?”一治便是兩三天,李公甫會信才怪。他並沒有責怪,隻覺得自己小舅子比自己強,預定了一個,還敢出來打野食。


    寧采臣沒有任何表情,哦了一聲:“漢文,這姑娘的傷,好了嗎?你都出來兩日了,你姐都擔心了,快跟我回去。”


    “什麽?都兩日了,我竟然還不知道,不行,我得趕快走。”


    寧采臣鬆了口氣,許仙卻又說:“我去與那姑娘告個別。”


    “不用了。你姐姐等的心焦,咱們下趟再來。”寧采臣抓著他的手,直接便走。


    來到這村子很簡單,可回去卻難得不得了。單單是那山,他們便爬了不下兩個時辰,卻仍然爬不到頭,仿佛那山變大了不少。


    “叔舅,我怎麽覺得咱們好像爬了好長時間的山路了。”李公甫說。


    不是好像,而是根本就是。


    得、得……


    響起了一陣馬蹄聲,似乎是在身後,又似乎是在前方。空曠的山道上傳來的回音,讓人無從分辨。


    馬蹄聲讓三人停下了腳步,四處張望,不多一會兒,一匹駿馬出現在山頂上。


    宋朝缺馬,有馬的多是非富即貴。看那馬鞍泛射著光澤,皮毛梳洗的極為順暢,顯然這馬常年受到極好的照顧。


    馬上的騎士卻是公子哥的打扮,馬背上有弓箭。


    隻是不知道出現在這兒的,到底是人,還是其他什麽。


    許仙對他喊道:“那公子,可否拉我們上去。”


    寧采臣沒有攔住,他已經喊完了。


    馬上的公子看了他們一眼,卻沒有幫手的意思。


    “這人……”


    這次許仙的埋怨沒發出來,寧采臣已攔下了他。“不用,我們自己上去。”


    浩然正氣出。


    高山沒了。這分明就是個小土堆。騎士正站在土堆上,雖說寧采臣他們站在土堆下。卻也是一個跨步,便能上來。


    沒了距離,看得也更清楚了,chun紅齒白,一臉傲氣。“你們是什麽人?”


    “在下是杭州秀才。這是錢塘捕頭李捕頭,這位是他的小舅子許仙。”


    公子哥哦了一聲,問道:“一個捕頭,兩個讀書人,你們在這做什麽?你來回答。”他指向許仙。讓許仙來答。


    看得出來,他很謹慎。率先開口的寧采臣,看上去是領頭你,不讓答;一身捕頭衣的李公甫,能混到捕頭,也是個口舌靈巧的,也不讓答。偏偏讓最小的許仙答。


    許仙回答:“小生替人診治傷勢,多日未歸。家人擔心,叔舅和姐夫這才尋了來。”


    “你是大夫?”公子哥很ji動。


    “不不。我隻是學做大夫。還稱不得大夫。”許仙連連擺手。


    “有沒有都是你了,你們快跟我來。”公子哥不耐煩道。


    李公甫他們看向寧采臣。“叔舅。”


    “跟上去。”浩然正氣下,他沒有現原形。說明他是人。當然也許他也有可能是那種強大到可以不懼浩然正氣的存在,如果真是這種,跟不跟著,其實也都一樣。


    上了土坡,又往走不久,翻過兩座山,一處密樹林中,點有一堆篝火,篝火旁是一輛馬車,以及十幾個宋軍士兵,身上穿著號衣,多有破損,甚至還有一些血跡在上麵。


    “那些人都負傷了,你去幫他們看看。”


    來到營地,便讓許仙去瞧傷,自己卻來到車架前。“小姐,還是什麽都沒獵到。”


    “你真沒用,連點吃的都打不到,本小姐都餓了三天了。”


    繞過篝火,就看到車子上有一十歲左右的少女,身邊擺滿了零食,mi餞果子……她兩指捏起一粒葵huā子,放入貝齒一磕,雀舌一卷,果仁入口,吐出瓜子皮。


    “呔!你是何人?竟敢盯著本公主用膳!”


    “小姐。”馬上騎士都急得快哭了。“不是說好不lu身份的嗎?”


    這個時節其實並不安全,特別是宋徵宗huā石綱之下。公主?逼急了的百姓們,劫的就是你公主。


    這一路上,是小心再小心,卻還是闖進了這可怕的地方。可這麽可怕的地方,小公主卻偏偏lu了行藏。


    少女不僅不覺得自己做錯,反而氣憤道:“還不lu身份,本公主都快餓死了。還不趕快讓這個賤民帶路,到他家吃些飯食。”


    騎士沒想到這點,他隻想著趕快找大夫給官兵看傷了。


    麵對騎土看過來詢問地表情,寧采臣並沒有表現出氣憤,而是冷靜說道:“在下是杭州的士子。”


    麵對高高在上的皇族,這話比什麽都有用。


    有宋以來,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不是叫假的。哪怕你是皇帝,對士子都要恭恭敬敬的,更不要說小小皇族了。


    果然那騎士放低了身份道:“這位相公,不知可不可以帶我們離開這裏?”


    寧采臣沒有回答,u看書.ukanshu.co而是問道:“你們進到山裏,有多少時日了。”


    “記不清,許是三日,許是五日。”


    蜘蛛精說過,這快活林是處大陣,進來了,便難以出去。現在又有了這些人證實,看來是真的了。


    “他們還能走嗎?”寧采臣問的是受傷的軍士。


    許仙點點頭,奇怪道:“這杭州何時出現了這麽多的狼,怎麽這麽多人被咬傷了?”


    “是狼咬傷的?”


    “是狼,從我們進了林子,便不斷有狼襲擾。我也是頭一次聽說杭州有狼。可每次我追出去,那些狼便都消失不見了。”騎士證實了許仙的判斷。


    隻是林子還好,再有狼襲擊。“我們得趕快離開這兒。”


    許仙說:“叔舅,這兒有三個傷到tui的,恐怕行不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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