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不解,羞怯……就是沒有悔意。


    “你盯著我看幹什麽?姐姐會報恩,以身相許,我可不會!”盯得久了,水青羞急,怒目圓瞪。


    這都哪跟哪?我救過她嗎?


    寧采臣是不解,又尷尬。


    “青兒,你去看看病人好了嗎?”白素貞見寧采臣有話要說,支開了小青。


    小青氣鼓鼓的,仿佛很生氣寧采臣盯著自己看。隻是轉身時,瞳子深處,流露出一絲失望。


    小青離開了,寧采臣也可以問了。“白姑娘,當年那條小水蛇,會不會就是青姑娘?”


    老實說,寧采臣一直盯著小青看。白素貞是不舒服的,怎麽說她也比小青化形的漂亮。可比起自己來,寧采臣顯然更注意小青。弄得她都以為是不是凡間的審美觀又變了。


    沒想到,他竟然會有這麽大的誤會。


    “咯咯。青兒可不是小水蛇,她是擁有遠古血統的竹葉青,一開始是綠色,最近才修成了碧色。”


    綠色。


    瞬間,他的大腦響起了他與妖怪的初次相遇。原來那條小蛇就是小青?


    “青兒以前不會是被一隻蛤蟆精追過吧?”


    “咯咯,沒錯。難得公子還記得。”


    寧采臣愣了一下,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小青竟然不是水蛇,而且竟然他們那麽早便認識了。


    “那小青當時又怎麽會被一蛤蟆追趕。”


    這就說到蛇愛偷的天性了。白素貞拿捏了一下,還是把前因後果告知寧采臣了。


    獨自修煉太慢了,所以蛇才會忍不住去偷內丹。


    “真打起來,當時蛤蟆精是打不過青兒的。”


    “那為什麽?是妖族規定嗎?”


    “不,青兒不知道天下眾妖為一族。她是因為王道陵現了原形,一身疙瘩。青兒嫌他太醜,不願碰他。這才一路逃去。”


    寧采臣愣了一下,轟然大笑起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麽個人性化的原因。


    就是白素貞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青在外間,耳朵卻留在了裏間。她恨恨地擦著桌子。“笑,笑死你們算了。有什麽好笑的?”


    沒有法力相助,她隻能聽到大笑聲。


    五鬼靠了過來。“青姑娘,寧相公和白娘娘在裏麵笑什麽?”


    有了寧采臣的人間道,五鬼近日的日子非常好過。仿佛他們不再是孤魂野鬼,而是真正的人似的。又重活了一遍。帶著記憶活。


    “有你們什麽事?去,去,去!”小青就沒這心情了。她隻覺得又難受又難過,心腑都要炸開了似的。“再不走,姑奶奶就把你們都收了!”


    五鬼嚇得鳥雀散。


    白素貞繼續對寧采臣說道:“寧公子千萬不要再在青兒麵前提起那事。青兒當時闖蛤蟆洞,偷取內丹,也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的。”


    寧采臣聽了,已經有了把內丹還回去的衝動,隻是不知那內丹魚娘用光了沒有。


    不同種類的內丹是不能直接服食的。像魚娘便是一圈圈剝下內丹的法力,再吸收法力,轉化成自己的。


    直接吞服的是老子傳下的丹道,而老子是沒有妖怪徒弟的。


    裏麵靜下來,小青又聽不到了,她的心急得有知百爪撓心一般。可她又不能用法力,至少這藥館內是不能用。現了原形,還不嚇死人了。


    小青漸漸地也開始注意人的感受……呃?


    “姑娘。”


    “看病去那邊!”她的語氣極度惡劣,是一點兒也沒有注意別人的感受。


    好在說話的人,除了劍,除了天下第一劍客外,其他的,他也不甚在意。


    “姑娘,在下已看過病了。”


    “那就躺下休養。”


    小青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夏侯劍本想對救命恩人客氣些,現在他不得不直奔主題。“青姑娘,在下想和寧公子談談。”


    小青這才把目光放他身上,看是夏侯劍,當時便不樂意了。“你身上以前便有劍傷,劍傷沒好,又染了瘟疫,還從高處摔下來,骨頭都斷了,不知道傷筋動骨要躺足百天嗎?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青姑娘,在下實在是躺不住了。在下必須和寧相公談談。”


    作為一名武癡,一名劍癡。本以為自己已經是天下第一了。可是突然得知,自己還差得遠。武道百步,自己竟剛剛才走了十步。


    不是傷的實在是重,病得實在是起不來身,他早就去找寧采臣了。


    老實說,小青是極度不願意帶他去找寧采臣的,但是她突然腦筋一轉。覺得可以以這個借口再回到後宅,她便改了主意。“來吧!我帶你去。”


    “謝過青姑娘。”


    “不用。”小青擺擺手。


    反正又不是有意幫你帶路。有我和姐姐在,uu看書ww.ukanshu.m 你想傷到寧公子,也是不可能。功夫再好,可我們是妖怪。


    夏侯劍還沒有進來,小青便立即表明自己來意道:“寧公子,有個人非得要見你。”


    什麽人要見自己?


    寧采臣回頭望去,是夏侯劍。


    “夏侯兄,你怎麽起來了。以你的身體狀況至少要躺足一百天。”


    夏侯劍一下子跪倒在寧采臣身前。


    “夏侯兄,這是為何?”


    夏侯劍磕了三個響頭,說:“這是謝寧相公不計前嫌,救命之恩。”


    小青說:“別人救你命,你便為那人殺人。寧相公救你一命,你卻隻磕了三個響頭……”


    “青兒!”白素貞沒有讓她再說下去。


    寧采臣扶他起來。“夏侯兄,無須如此。江湖男兒,救死扶傷本是本份。”


    隻是夏侯劍畢竟是自小習武之人,一身力氣可不是寧采臣這前後鍛煉不到一年的小書生可比的。他不願起來,寧采臣也拉不動。


    夏侯劍磕完頭,又道:“在下聽寧相公劍之五說,大有感觸。相信當時寧相公並未說完。在下想請寧相公告知在下真正的劍道。”


    說著,頭深深地拜了下去。


    這實在是了不起。一個劍客,一個天下數一數二的大劍客。為了劍道,竟然能做到這一步,拜倒在一文弱書生腳下,實在是不簡單。


    這樣的人,套用網上一套話:這樣的人,是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這樣的人,是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這樣的人,已經不再是純粹的人,而是劍(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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