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茅士學老爹的麵子實在強大,就是錢縣令也不得不給他這個麵子。


    聽他這麽說,錢縣令也不生氣,微笑著點了點頭:“好,這位士子,就依你所言。我這就請府尹大人和教授大人評介。”


    寧采臣心中暗道:這酒已飲飽了,再喝下去,可就要出洋相了。既然這儒士宴搞成了文風,再呆下去也沒什麽意思,還不如出去走走,醒醒這一身的酒氣。


    今天一字沒寫,看茅士學的模樣,好象對他所寫的詩句很有信心的樣子。我留著這裏看他表揚和自我表揚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抹了抹臉站起身來,正要離開,茅士學的目光一掃,落到他的身上:“探花郎,你的詩稿還沒有交呢,要不我請府學教授大人在等你片刻,也好看探花郎你七步成詩的手段?”


    聽到這話,整個花廳的士子都同時看過來。連錢縣令也停下了腳步,看到寧采臣一身酒氣,吃得是油光滿麵,衣上還有汙漬,眉毛頓時擰成一團,麵色頗為不善。


    寧采臣平靜地笑了笑,好象沒有絲毫羞愧的樣子:“寧采臣才疏學淺,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哈哈,探花郎,聽人說你的文采不凡,又是此次院試的二名,我等文人與有榮焉。孰不知你竟半分文采也無。怎能參加得這文人盛會?還不快快歸去,解了一身的功名,也免得惹人恥笑。”茅士學開心地大笑起來,並極盡譏諷之能事,顯然是個睚眥必報的主。


    “原來他就是寧采臣啊!”有人小聲道,“可是我聽聞他文采不凡,一首正氣歌道盡千古絕唱。”


    “噫!這你就不知道了,據說這《正氣歌》不是他寫的,而是諸葛臥龍老先生寫的。這位老先生才是真正文采斐然。也不知他是怎麽勾搭上的。說不定這科考也是這老先生先做的卷子,他才抄寫上的。”這人絕對是茅士學安排的托。


    “慎言,慎言,這事可亂說不得!”


    無論是科場舞弊,還是這諸葛臥龍,一旦幸連上絕對是大案。這已不是文人相輕,而是致人於死地。隻要是功名在身的人,這話題哪兒還敢再接下去。


    那個托卻一無所知,仍然說道:“這人可真沒有自知之名。抄個第二也就罷了,偏偏他還不識趣,以為自己搖身一變變成大才子,厚著臉皮鑽到我們中間,還有半點自知之明嗎?這回露餡了,交白卷了吧!”語氣中充滿幸災樂禍。


    “是啊,真是有辱斯文。堂堂詩會,文人雅集,本為我杭州城一大人文盛事,卻請了這麽一個人過來,恰如一顆耗子屎,打壞一鍋湯。”又有托言道。


    還有人大喊:“錢大人,教授大人,這人也配稱學子?還不快快革了他的功名!”


    對於眾人的嘲諷,寧采臣卻不放在心上。


    這些人既然是托,那麽便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之輩,與他們沒有什麽好爭執的。更何況他們這樣幹,隻會惹惱了在座的官員。


    也不知這茅士學是給我難堪?還是自尋死路?反正我功名已到手,隻要不表現的像個草包。任何人都拿我沒轍。


    莫非這茅士學就是個白癡?還真以為自己老子是個禦醫便一手遮天了?不過想想後世的“我爸是某某”……果然這些官二代們,沒有最傻,隻有更傻。


    恬淡地一笑,也懶得同他們回嘴,朝眾人拱了拱手,徑直走出了花廳。


    他想就這樣離開,可這麽好的打臉機會,茅士學哪裏會允許他離開。一使眼色,便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探花郎莫急著走,即使要走,也請品鑒一下我們的詩再走。”


    他們的這番作為卻惹惱了坐在府尹身邊的女眷。


    “小姐,他們太過份了,怎麽能如此逼迫寧公子。”


    聽她們的口氣,似乎認得這寧采臣。


    那小姐說:“寧公子曾有言做詩要靈性,最耗心力。倉促間哪兒做得好事。秋兒,你把這個與他。”


    小姐取出一個香囊,遞了出去。看這樣子,她似乎要助這寧采臣一步了。


    丫環匆匆去了,人還未到。這茅士學竟以為勝券在握,得意地吟出了他的詩。“今歲花開盛,宜栽白玉盆。隻緣秋色淡,無處覓霜痕。”


    “好!”剛才吟完,便有人高聲叫好。“好一個無處覓霜痕。田園之中,栽菊賞菊,悠悠然於田野之中,好一派隱士閑情。其中氣象,甚為高遠!”


    這馬屁拍的實在讓人無語的很。uu看書ww.uukanshu.co 這似乎寫跑題了好不好?如果說詠菊的詩,那我也知道那麽一首。


    “菊花殘滿腚傷,你的菊花已泛黃;菊花殘滿腚痛,你的菊花紅又痛。”


    說到這一首,寧采臣笑得肚子都痛了。


    這時秋兒卻已來到他身邊,小心地遞過香囊,小聲說:“寧公子,這是小姐給你的。”


    什麽小姐?這又是什麽?


    寧采臣是一頭霧水。


    可那個環遞了東西,轉身便走了,沒有一刻停留,想問一下都不行。


    打開香囊,裏麵是張薰香紙條,上麵寫著一些短句。“一支寒梅,喜鵲踏香,滿園春色,畢竟難藏。”


    這些短句,每句加一字便是絕句,加三字便是七言詩。更關鍵的是這小姐故意不寫全,這樣即使旁人知了,也說不得什麽。


    這小姐是什麽人?如此秀外慧中,而且她為什麽要幫自己。


    寧采臣正想著。茅士學卻得意地逼問道:“怎麽樣?這首小詩是我隨手所做。雖不甚應景,卻也吟得。探花郎要不仿做一首?”


    看他得意洋洋的樣子,這首詩絕對不是他隨手現做。隻是突然下雪,才顯得文不對題,使用不上。


    不過這絕對是他絞盡腦汁之作,否則也不會文不對題,也要吟它。


    顯然對這詩他是極其滿意的。故意借著這個當口吟出來。畢竟一詩成名的文人,在這時代還是不少的。大家隻會恨不能把自己的詩作全拋出來,又哪兒會藏什麽絀。


    寧采臣是特殊情況,他是不能算入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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