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青峰大輝怎樣撥打都無人接通的狀況, 這一次,完全沒?預料中的冗長忙音,很快接通。


    桃井五月一怔。


    【桃井桑。】


    少年莫名清冷的聲音響起, 沒有任何感情波動,背景音嘈雜沉悶,似乎是在某個狹小的密閉空間內,以至於連聲音都帶了點回響。


    算不上正式的戀情結束後, 桃井五月短時間內難以調整心情, 麵對黑子哲也,說起話來還是會覺得尷尬,以至於?些磕磕巴巴。


    她深呼吸, 艱難開口:“那個……哲君──”


    就在電話接通的當下,身旁某隻黑皮彎下腰來,將耳朵湊到桃井手機旁邊,聽見聲音,眉頭不自然地擰成一團。


    他一把搶過桃井頗具少女心的粉色翻蓋手機, 動作急不可耐,厲聲質問。


    “喂!阿哲!為什麽之前半天不接我的電話?!”


    【……青峰君?】


    電話另一頭少年的聲音遲疑半晌, 似乎聽到了這邊的騷亂, 桃井被搶走手機後的驚呼,還?窸窸窣窣的拉扯聲。


    他一時半會沒有說話,任由沉默隔著手機在兩人之間蔓延, 就在青峰大輝的忍耐條拉到滿時,黑子哲也這才不緊不慢開口。


    【不好意思,看樣子青峰君是被標記為騷擾電話了,來電被自動攔截。】


    隱約覺得?什麽不對,仔細想想又根本找不到反駁點的青峰大輝:“……”


    他做什麽了才能被標記為騷擾電話?就算是以前, 兩人的通話頻率也是朋友間正常程度,不至於高到離譜,更別說這還是黑子哲也的新號碼,今天第一天連絡。


    所以說騷擾電話什麽的,根本就是用來糊弄他的借口吧?


    青峰大輝張張嘴,想要吐槽的話全部哽在喉頭,仿佛被一層透明的屏障堵塞,愣是沒能說出。


    又不是麵對麵,他也不好根據習慣判斷黑子哲也?沒有說謊,隻能憋屈著,將事輕輕放下。


    他煩躁地轉移話題:“阿哲,你那邊是不是還?什麽人,太吵了。”


    【是這樣沒錯。】


    【黃瀨君在我身邊,??們現在正在前往東京。】


    “哈?”青峰大輝愣住了,“黃瀨?為什麽那家夥會在?”


    【小青峰好過?!難道??就不能在了嗎?】


    電話另一頭很快傳來黃瀨涼太控訴的聲音,由遠及近,聽不太真切。像是在努力朝向黑子哲也的方向蹭來,卻被一巴掌糊住頭,沒能順利接近。


    到頭來,隻能聽到委屈的“嗚嗚”聲,一如他以往的性格。


    【這不是重點。】黑子哲也輕描淡寫揭過話題,【青峰君想說的事情,很難在電話裏三言兩語解釋清。】


    “……”


    青峰大輝??待著,??待他曾經的影子會給出回答。


    他屏住呼吸,連自己都未察覺的緊張感沒過心頭,強行抑製住自從得知消息後、便如同附骨之蛆攀附上的煩躁感。


    黑子哲也那邊同樣沉默,唯有嘈雜的背景音接連不斷,良久,他終於將未盡之言道出──


    【所以就先掛了吧。】


    “喂!”青峰大輝表情異常扭曲,“正常不應該約個地方見麵好好說清楚嗎?!”


    【那青峰君來定?】


    青峰大輝:“……”


    撇開??初籃球上的合拍,他對黑子哲也的初印象,實際上是十?難搞的一個人。


    在某些事上意外的講究,認定的事也會一直堅持下去,習慣後倒覺得還好,但是時不時來一出出乎意料的操作,也是常?的事。


    比起路上走著走著突然往他衣領裏塞了根冰棍,這種談話間故意噎他的表現,已經算很溫柔了。


    涼薄點說,黑子做出什麽選擇都與他無關,兩人已不再是隊友關係,高中各奔東西,甚至原本深厚的情誼也因國三堪稱決裂的狀態被封存起來,?的隻剩見麵時互不相讓的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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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以為這份銳氣是各自對籃球理念不同造成的摩擦,實際上,是兩人道路徹底?歧的預兆。


    原本還因為曾經??好的搭檔放棄籃球,被難以置信的情緒填充滿大腦的青峰大輝,仿佛突然想通似的,倏地冷靜下來。


    他扯動嘴角,將腦中那些駁雜思緒隨著換氣盡數吐出。


    “還是上次那家m記,????著你,阿哲。”


    ——


    約定好地點後,黑子哲也掛斷電話,看不出情緒的眼眸緊盯著已經一片漆黑的手機屏幕,良久,才將手機放回口袋內。


    他正坐在自己那輛雷克薩斯後座,承載著自己與黃瀨涼太,穩妥駛向東京方向。


    另一旁的少年正戰戰兢兢縮在後座,雙腿並攏,手掌緊握成拳,放置在膝蓋上,表情僵硬到遠遠不似平日那般自信,就連一頭金燦燦的頭發也因此變得黯淡無光。


    他不久前才壯著膽子在接電話時嚎了一聲,如今徹底啞火。


    說白了就是嚇的。


    坐在正前方的司機同樣身穿黑西裝,偌大的墨鏡遮住半張臉,難以看清麵容。男人一路上未發一言,行為舉止認真到挑不出刺來,正因為如此,才讓他愈發感到局促不安。


    提起這種J?扮,黃瀨涼太的第一反應是保鏢,那種明星大咖下車時守候在旁邊,做著防止狂熱粉絲接近的工作。


    至於另一種,大多是他在各種影視劇中看到的內容,那些極道人士的常見J?扮。西裝革履背後,?的隻是血腥與暴力,西服袖子擼開,或許還能看到長長的青龍紋身盤踞在肌肉虯結的胳膊上。


    司機給他的是第二種感受。


    毫不客氣的說,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副模樣,黃瀨涼太的執意堅持占了大部分原因。


    海常在練習賽中落敗令他大受打擊,不甘心的情緒如同火山噴發般自心底噴湧而出。國中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落敗,甚至沒能敗在以前的隊友手中,而是一位從未交手過楞頭青一樣的球員。


    火神大我,或許全國大賽上還能再次交戰。


    想著誠凜畢竟是小黑子在的學校,社團活動結束後,黃瀨涼太抱著隨便找找的心思踏上街頭,如果誠凜籃球部還沒回去的話,倒是可以聊一聊。


    他沒有小桃子那樣神通廣大的情報網,但是昨天跟小黑子?別後,或多或少也聽到一些在他看來荒謬至極的傳言,心情一度糟糕至極。


    結果真讓黃瀨涼太碰到了集體就餐的誠凜籃球部,甚至連小黑子也在店內。


    他頓時機械性的倒退行走幾步,僵在店門口,扭過頭去,隔著玻璃窗仔細觀看店內景象。


    不得不說,穿著合身黑西裝的黑子哲也,整個人氣質都有了重大轉變,屬於學生的青澀感褪去很多,也比以前更加難以接近。


    昨日的談話無疾而終,黃瀨還憋著滿腔疑惑得不到解答,既然已經見到了小黑子,他怎可能就此離開?


    然後就莫名其妙的,因為小黑子“?事要忙”的說法J?發不了他,事情進而發展到了兩人一起坐上轎車,前往東京。


    也就是現在。


    跟上轎車的黃瀨涼太,隻覺得自己太莽撞了。


    他咧咧嘴,視線不安的從車外收回,盡可能壓低聲音,時不時瞄一眼駕駛座上開車的黑西裝男人,感慨道:“總覺得,小黑子變了好多……”


    “人總歸是要成長的。”


    黃瀨涼太過於惆悵的語氣沒能打動黑子哲也,他麵不改色,以模棱兩可的話語應答。


    他抬眸,直白望了一眼前排被特意調來的部下,像是不擔心談話被聽見似的,提醒說:“還?黃瀨君,說話太小聲我會聽不見的。”


    兩人所乘的這輛雷克薩斯,找組織裏的研究部門改造過。


    黑子哲也經常在奇怪的地方堅持,考慮到他喝酒後絕不開車,在橫濱用到車的時候還不少,必要時候會找部下代勞。再加上中也君的酒品算不上好,喝上一兩杯就開始說胡話也是常?的事,兩人一旦湊到一起,很難說他不會順著本心說出某些破廉恥的話,導致雙方社會性死亡。


    這事又不是沒發生過。


    所以說,前後座中間的格擋還是很?必要的。


    具體原理不便解釋,找代駕這種事黑子哲也已經輕車熟路,肉眼不可見的格擋一開,聲音被特殊屏障扭曲處理,他們在後座的言論司機根本聽不見。


    “??這不是──啊,算了!”


    視線來回在司機和小黑子之間巡回,黃瀨涼太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見人家正主都不在意,索性自暴自棄地撓了撓頭發,開始滔滔不絕。


    “好奇怪啊,明明小黑子的口吻跟以前差不多,壓迫感卻比小赤司還要強。”


    他不自在地朝後縮了縮,眉頭擰得U?乎快能打結,複雜的視線在少年那套黑西裝上遊走,咽了口唾沫,語氣控訴:“還?這種J?扮,??當模特看衣服還是很?一套的,隻身西裝價格超貴的對吧!”


    “不合適嗎?”黑子哲也扯了扯衣領處的領結,問道。


    “不是合不合適的問題!”黃瀨涼太瀕臨抓狂,一股腦將憋在心裏的話倒了出來,“怎麽想都很奇怪啊,小黑子的家庭??也知道個大概,這種專車接送的,像小赤司那樣才差不多吧?”


    “不至於。”


    黑子哲也當即反駁。


    “是赤司財閥的話,代步工具會是勞斯萊斯那種。”


    黃瀨涼太:“……”


    這話題走向是他未能料想到的。


    黃瀨涼太:“為什麽你會知道。”


    國中時期,他跟赤司征??郎同樣是隊友,也從綠間那裏聽說過赤司家境很好的消息。那兩人大抵是因為背景原因,平日裏走得比較近,相同話題也多。


    綠間真太郎家裏是開醫院的,醫生在日本社會地位?多高他當然了解,即便如此,依舊比不上赤司家。


    他知道赤司征??郎家裏?錢,這又不妨礙他們打籃球,黃瀨涼太也沒繼續關注過,隻是沒想到有錢到那種程度。


    勞斯萊斯,普通人省吃儉用一輩也不一定能買得起的豪車。


    “因為赤司君家裏確實?。”


    回想起U?次自己負責暗中保護首領安危的宴會,赤司征臣、那個看上去嚴苛的男人座駕就是勞斯萊斯幻影。他坐豪車的本質並非炫耀,而是階層如此,身份如此,消費觀念如此,稱不上什麽值得拉出來談論一番的稀奇事。


    於是黑子哲也總結:“赤司君的父親應該挺喜歡的。”


    黃瀨涼太:“……”


    這話題就有點恐怖了。


    他們同隊比賽兩年,那也隻限於學校與球場上的友情,從不會幹涉隊友的家庭,小黑子既然能信誓旦旦說出小赤司父親的喜好,必然是有過接觸,在這短暫的假期內。


    某個橙色頭發,算不得高大的身影,在黃瀨涼太腦海中一閃而過。


    那麽唯一的可能隻有──


    “是……小黑子的男朋友嗎?”他幹巴巴開口,怎樣也無法掩蓋住語氣的為難與尷尬,話勉勉強強說了一半,沒能說全,不抱期待的??候答案。


    小黑子的對象是社會人士這一點基本可以確定,國中時期他也說過家裏很小,委婉拒絕了隊友們的造訪,再怎麽說也不可能整出專車司機接送的陣仗。


    那麽這身西裝,氣場危險的專車司機,疑似跟小赤司家裏扯上關係,都該是他那位看著氣質還不錯,但是身高過於簡約的男朋友安排的。


    黑子哲也眨了眨眼,似乎在通過這種簡易的動作表達出他的疑惑,語氣遲疑,回答模棱兩可。


    “……應該?”


    “為什麽要用那麽不確定的語氣!”


    少年正了正神色,難得帶了點嚴肅的意味,一字一句道:“因為黃瀨君的話題太跳脫了,理解能力差一點的話,結合前後語句,還以為你說我的男朋友是──”


    黃瀨涼太:“!!!”


    猛然意識到自己的表達方式出了歧義,少年倒吸一口冷氣,直接伸出手去捂黑子哲也的嘴,試圖讓不改色說出恐怖話語的他閉嘴。


    “啊啊──!!不要說了!無論怎麽看這都是常見的那種、那什麽、就是那什麽的發展!”


    他急到語無倫次,看似完整的一句話,實則什麽內容都沒能表達出來。


    隨後黃瀨涼太又覺得自己這段話?當麵說黑子哲也不好的嫌疑,當場補救,求生欲極強,話鋒猛轉:“可是是小黑子的話,眼光一定會很好,明辨是非的能力也不會差,不可能把自己玩進去的!”


    黑子哲也隻是默默盯著他,一副“你說著,??在聽”的表現,成功把黃瀨涼太盯到氣息萎了下去。


    麵對那雙看不透喜怒的眼睛,他總覺得自己被看穿,神色懨懨,目光也低垂下去,盯著自己淺灰色的校服褲管。


    他喃喃道:“果然還是很擔心啊……”


    “黃瀨君的好心??收下了。”


    毫無征兆的,黑子哲也微微歎了口氣。


    一個人對他的關心究竟是真情實感還是虛情假意,他要是分辨不出來,也別當幹部了。


    屬於原本黑子哲也的羈絆本就不多,國中三年,他將全部精力都投在籃球部,交際圈也多半是同社團成員,同班同學關係都沒?多好,竹馬更是因為國三那場比賽徹底斷了聯係。


    如此一來,除了奇跡的世代,他想不到還?誰會真心關心“黑子哲也”。


    “??跟中也君是自由戀愛,沒有牽扯金錢交易,沒有逼迫,在一起也是出於自我意願。”他將黃瀨涼太最為擔憂的U?個點著重拉出來點明,末了,輕聲追問一句,“可以放心點了嗎?”


    “姑且……”


    黃瀨涼太艱難地點了點頭,依然憋屈的不行。


    “小黑子的選擇,會很辛苦吧。”


    說出這句話後,他視線閃躲,一點也不似平日裏表現出來的張揚自信,嘴角艱難扯出一個牽強的笑。


    “畢竟這種事,家人不一定能接受,也很難被親友們理解,但既然是小黑子自己決定的,??也會送上祝福。”


    “他們沒?反對。”


    黑子哲也給出了算不上謊言的回答,表情淡然,看不到絲毫波動。


    “這樣啊……”黃瀨涼太沉吟著,“小黑子準備怎麽跟小青峰說?”他眉頭又一次皺起,麵色算不上好,隱隱夾雜了些許不悅,“你放棄籃球的事情,??已經告訴大家了,說實話,反應冷淡到讓??驚訝。”


    至少就表麵上來看,他們沒?特別在意。


    黑子哲也隻是沉默著,並未言語。


    綠間真太郎本質性格是傲嬌,向來奉行著“盡人事,聽天命”的行事準則,心口不一是日常。得知消息後,他大概是氣惱黑子哲也輕易放棄了“盡人事”的態度,再與傲嬌疊加,說不出表麵上太好聽的話。


    紫原敦的性格本來就像個小孩子,憑感情行事,也看不慣明明沒?才能,卻偏要拚死堅持籃球的人。籃球上他跟黑子哲也合不來,單純論平日裏當朋友反而更好,對於黑子哲也放棄的選擇,恐怕很不以為意。


    至於赤司征??郎,情況就要複雜的多。


    身為幹部的黑子哲也?全麵查過赤司財閥的資料,到頭來,也沒能查出他與通常病理截然不同的雙重人格是什麽情況。更意外的是,身為家主的赤司征臣居然毫無察覺,壓根沒發現自己的兒子殼裏換了個人格。


    要麽是那一位赤司君的演技太好,隻對籃球的態度有所改變,要麽是赤司君的家庭環境本就冷漠,身居高位的父親沒能察覺到。


    無論哪樣都挺難辦的。


    而黃瀨涼太所說的態度冷淡,黑子哲也反倒不怎麽在意。


    以三人的性格及身份背景考慮,像黃瀨這樣衝出來質問才是他們不會做的事。性格不同,致使他們作出的決定也不同,各?各的選擇罷了。


    黑子哲也也不認為自己像是團寵一樣的存在,動輒牽扯到隊友們的喜怒,那太自大了。


    他隻能搖搖頭,任由水藍色的發梢搔過麵頰,半闔著眼,示意自己不在意。


    “??不適合籃球是事實,本來在國中時期就該做出這個決定了,能跟你們一起打球,真的很開心。”


    “又來了。”


    黃瀨涼太苦著臉,表情糾結到像是吃了什麽味道稀奇古怪的東西,迷倒無數粉絲的五官皺成一團,心情也是五味雜陳。


    他歎氣:“小黑子的說法,??或多或少也可以理解,不可能勸你在一條大可能是死胡同的路上硬闖。”


    整整一天的思考,足以讓他的大腦冷靜下來,認真思考黑子哲也給出的話。


    他確實說的足夠清楚了,理由充?到沒法反駁,正因為如此,才會讓黃瀨涼太不禁擔憂起來。


    他情感上無法接受。


    “既然如此,多謝黃瀨君能夠理解。”


    “你越是這樣我越覺得自己好慘,小黑子!”少年立刻大聲嚷嚷起來,假哭道,“感覺就像是被甩了一樣,??都沒?被女生甩過!”


    黑子哲也:“……”


    說什麽呢,得虧中原中也被留在橫濱過不來,不然他總覺得這兩人遇見,黃瀨君會在短短三?鍾內無意間瘋狂踩完中也君所?的雷。除了跟自己的關係以外,還會著重踩身高。


    籃球部的部員普遍高是真的。


    看來昨天那算是控製住場麵了,黃瀨涼太受到的衝擊過大,以至於他什麽都沒能來得及說。


    不然在自己解釋跟中也君的關係之前,他先一步宣示友情或是微妙的歸屬權的話……


    黑子哲也壓低聲音,重點囑咐道:“這種事請不要混為一談,後果會很嚴重。”


    黃瀨涼太:“……”


    黃瀨涼太:“突然好嚴肅!”


    他毫無征兆J?了個哆嗦,明明天氣也不冷,車內溫度適宜,那一瞬間就仿佛置身冰窟,??到他恨不得當場連J?五個噴嚏。


    黃瀨涼太索性環抱住胳膊,苦著一張臉縮到旁邊,小聲嘀咕著吐槽。


    “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麽跟現在的小黑子談話,簡直像是跟退休外出遛狗的老大爺談話一樣,莫名其妙就矮了一頭,真的好奇怪……”


    聽力很好,一字不落聽得清清楚楚的黑子哲也:“……”


    他沉默。


    可惜,這並不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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