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綜英美]調查員的一萬次死遁 作者：久戈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莫裏斯愣了一下。
他已經刻意掩飾自己左手的問題了, 但眼前這個隱於黑色戰甲之下的蝙蝠俠洞察力強得驚人。
他發現了。
時間回到五分鍾前。
莫裏斯躍於高空之??，他將法力匯聚於眼部，但這無邊的白霧似乎蘊藏著什麽可怖的力量, 濃重地阻擋著莫裏斯的視線, 此刻的他隻能隱隱看到無數高聳地扭動著的巨大觸須。
它們似乎是得到了什麽預兆，進行著一次瘋狂的狂歡, 從而迎接一場盛大的歸來。
莫裏斯回想起夢??所聽到的那段從未知土地下傳來的隱隱嘶嚎??, 混沌而模糊，但仍然能努力分辨出——
“cthulhu fhtagn”
當時的薩洛爾並不?白這其??的含義, 他隻是記下了這??詭譎的音調, 甚至都記不太清——那??信息的傳遞不是通過??音, 抑或是其他媒介，而是通過意識的對接，隻有想象力豐富的人能夠捕捉。
<a id="wzsy" href="http://www.baimengshu.com">baimengshu.com</a>
而當薩洛爾此時以“魔術師”的身份位於此刻時, 當他再次回想起那??音，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在深海的拉萊耶之??，長眠的克蘇魯在等汝入夢。”[1]
那是一句祭文, 但在這詭譎的嘶嚎當??，似乎又混入了其它什麽東??, 像是在呼喚著召喚著什麽一般。
“——我們在海??的克蘇魯，願你的名受顯揚, 願你的??來臨，願你的旨意奉行在拉萊耶, 如同在伊哈·恩斯雷。”[2]
這繁雜的??音無數次重複, 愈來愈快，愈來愈快。
薩洛爾突然?白了這些觸手到底在為什麽慶祝，在為什麽狂歡——它們大概是得到了預示, 那偉大的克蘇魯，拉萊耶之主，將於不久的將來甦醒，而它們也是為此而瘋狂。
他並沒有發覺，此時的自己，那鉑金色發絲的年輕魔術師，此時眼??盛滿了詭譎可怖的猩紅色光芒，一如那正在揮舞扭動著的巨大觸須。
而一向溫柔而紳士的金發魔術師，此時看向那些觸須時的眼神和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冷漠，是一??說不出來的漠視，不同於【聖職者】拉斐爾的是，那是一??無法言喻的??覺，像是上位者毫無??情地俯視著一切存在。
他雙手合十，磅礴的力量自他的指尖傾湧而出，他的左手在此時輕微地抽搐了一下——那白色手套掩蓋下的黑色裂紋一直傳來隱隱的疼痛，而此時在力量的流轉下，這????覺更盛——但很快他強壓下這??痛??。
如果此時沒有那濃厚的大霧，站在甲板上的人一定能仰頭看到——
白色的身影浮立於半空之??，白色??裝下擺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而他的雙手合十，灼眼的猩紅色火焰自他指尖噴湧而出，匯聚成一個長達十幾米的巨型光劍。
這巨型光劍將附近映得通紅，它與金發魔術師眼??此刻的顏色遙相呼應，愈發詭譎，而周圍的觸手似乎也??覺到了這道來自於半空之??的威脅，在磅礴的噴湧而出的力量之下，扭動的幅度越來越小，??後一齊匯聚著朝向那半空??的存在。
金發魔術師仿佛沒有看到這齊齊湧向自己的巨大觸手，他的臉上仍然帶著一絲漠然，看向那朝自己襲來的觸手不帶一絲??情。
而後，他的臂膀輕輕向前揮下。
那巨大的令人顫動的猩紅色光劍隨著他的動作向前斬去，在與那帶著粘稠綠色黏液的光滑觸手接觸時絲毫沒有停頓，仿佛是這?界上??鋒利的刃斬下。
順著光劍的軌跡，衝在??前麵的那根觸須身上瞬間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痕，而當金發魔術師的手停頓之時，那巨大的觸須被齊齊斬開，??前端的一截自高空墜入海??，激起巨大的浪花。
觸須們停頓了一瞬間，而後被斬斷的劇痛讓它劇烈顫動著，扭動得更為激烈了，但或許是受傷或是其他什麽原?，很快，它們縮入海??，不見了蹤影。
而這時，莫裏斯才重重喘了一口氣。
猩紅色自他的眼底褪去，而那股漠然的??覺也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他很驚訝自己居然可以做到這一步，當時指尖所傳來的力量令他此時回想起來也暗暗心驚。
難道是在危急時刻下所爆發出來的潛力？
此刻的薩洛爾沒有細想，他正在慶幸——還?自己選擇了一個足夠遠的位置，不然僅僅是那截重重砸向海??的被斬斷下來的觸須，就足夠讓那艘遊輪消失在海麵之上。
而接下來就是劇痛傳來。
不知是脫力還是其他什麽原?，左手處傳來的疼痛忽而劇烈起來。
如果說之前他還能掩蓋得天衣無縫，那此時，這??劇烈的疼痛讓他的手止不住地顫抖已經不是他所能控製的了。
但此刻，他還不能切去b?的人物卡之上——這裏的危險還沒有徹底地解決，濃霧沒有散去，而那些觸須，薩洛爾清楚地?白，它們隻是暫時地消退，它們隱藏於海水之??，在特殊的時刻將??重返。
——薩洛爾手上的顫抖就是?此而來。
但薩洛爾自認為已經在努力克製了——他的左手一直巧妙地放於身邊人的視線盲區附近，而此刻他也是走在蝙蝠俠的左側，借著自己的身體自然地遮擋住他的視線，而托白色手套的福，在他的刻意壓製下，幾乎沒有人??發現他的不對勁。
但蝙蝠俠的洞察力顯然異於常人，而且高出不少。
無論是出於來自【魔術師】莫裏斯·萊斯利的性格，還是薩洛爾自己?身的想法，他都不願意讓其他人看出自己手上的傷痕——在他人看來的“脆弱”在他自己眼??並沒有當回事。
於是對於布魯斯的問題，他一如往常地?了?，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沒什麽，剛才對付那些觸手太過用力了，一點脫力而已。”
而他在說這話時向後縮了縮，試圖將自己的手從蝙蝠俠的鉗製??抽回，但此刻蝙蝠俠手??不容抗拒的力量讓他的想法失敗了。
薩洛爾：……
金發魔術師的這幅模樣應付其他人或許足夠，但在此刻的布魯斯眼裏，就仿佛?晃晃地“敷衍”二字。
他在說謊。
布魯斯很清楚。
在眼前的金發魔術師裝作若無其事的時候，他沒有讓對方輕易逃脫。
或許是?為他和守夜人一樣，又或許是?為對方也同樣一直於暗??守護著所有人，布魯斯?白這群人並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做一回事——即使他也是這樣，但此刻他的確想知道，魔術師到底在掩蓋著什麽。
“你在說謊。”布魯斯啞??說道。
被刻意壓低的??音平淡而無起伏，但其??的不容置疑的確鑿意味讓薩洛爾頓了一下。
沉默了兩秒，金發魔術師低??開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蝙蝠俠，我不??去?奇你到底是誰，你也b?來管我的手怎麽回事——現在有更要緊的事情，你真的要將時間浪費在無用的?奇心上麵麽。”
莫裏斯伸出右手，一點點將硬冷的黑色戰甲包裹著的手指掰開，將自己的左手抽了回來。
這時候的布魯斯手上沒有再用勁，他迅速地縮回自己的手。
他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
一直以理性占據上風的自己，即使是發現了b?人的異樣時，也隻??旁敲側擊的探究和提醒，而不是像此刻這樣直接上手逼問——更何況這是在對方與自己隻見過一麵的情況下。
自己似乎正在被什麽東??影響著，它能夠放大人的某樣情緒，讓人的理智逐漸消失。
布魯斯很厭惡這??不受自己掌控的??覺，他壓抑住自己的情緒，重新調整?狀態——他畢竟是布魯斯·韋恩，是屬於哥譚的黑暗騎士，是複仇，是黑夜，是蝙蝠俠。
黑色麵具遮掩住了他眼??的閃爍，而暴露在麵具之外的下唇沒有透露出任何異樣，似乎這一切就是他所想做。
他定定地看著金發魔術師，??後微微點頭：“你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畢竟是一位調查員，應該自有準備。
“當然。”
莫裏斯微微抬頭說道，一如既往的紳士而自信。
這個插曲很快就過去了，兩人推門進入宴廳之??。
所有人現在仍然留在這間整艘遊輪??大的屋子當??，雖然遊輪上早已斷電，但所有人手??都有或大或小的照?設備，配合著從玻璃外穿透進來的昏暗光線，倒也能隱約看清周圍的情況。
在經曆過了剛才可怖觸手的襲擊之後，沒有人再敢獨自離開這裏，仿佛在人多的地方，即使有攻擊也不一定??落在自己頭上。
所有人都戰戰兢兢著，等待著隨時可能到來的觸手，而原?當做依靠的金紅色戰甲在追逐向觸手後就一去不回，一開始的慶幸和??激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改變了。
已經有人開始低??咒罵，那該死的托尼·斯塔克大概是拋下他們，一個人穿著那身破金屬逃了回去吧。
托尼大概率是聽不到這些，就算是聽到了，他也隻??不屑而嘲諷地哼一??，而後拋至腦後——這些人還不值得他耗費精神去關注。
但進入宴廳，路過時聽到了這些的莫裏斯頓了頓腳步，他裝作不經意間狠狠撞了嘴碎的那個人，而後優雅而迅速地繼續向前走去，那人轉身時已然找不到究竟是誰做的，隻能自認倒黴。
於昏暗之??隱藏著自己身影的布魯斯：……
即使這裏的光線十分昏暗，但將法力聚集於眼上的莫裏斯仍然能夠清晰地看清一切事物——人群之??沒有埃德加的身影，他身旁的那個灰袍男人同樣也不在這裏。
莫裏斯很快找到了朗姆洛。
他此刻以托尼·斯塔克的專業保鏢身份，安撫著眾人，同時也在提防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即使他的確是九頭蛇，但神盾局探員的身份也該??經營。
而他的確也不清楚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接踵而來的詭異事件讓一切超出了他們的計劃之內，而忽然消失的信號讓他也無法繼續接收到來自九頭蛇上級的命令。
他此刻隻能隨機而變。
所以在看到紐約的魔術師莫裏斯的出現，他很快認出來，並且根據他的手勢，兩人來到了僻靜的地方。
蝙蝠俠從黑暗??出現——朗姆洛是跟著托尼來的，他是神盾局的探員，而在此時他們也的確需要合作，所以布魯斯沒有在朗姆洛麵前隱藏自己的存在。
朗姆洛倒也不算驚訝，畢竟布魯斯·韋恩在這艘船上，那跟著他上船的蝙蝠俠似乎也在情理之??。
而朗姆洛像是突然頓悟一般——怪不得這次布魯斯·韋恩沒有帶任何女伴前來，這並不符合他的性格，現在看來大概是?為有隱藏在暗處的蝙蝠俠的存在讓他不太方便吧。
朗姆洛很快用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甚至對此堅信不疑。
並不知道朗姆洛究竟腦補了什麽的布魯斯此刻看向一旁的金發魔術師，而莫裏斯摸了摸下巴。
“你看到埃德加了麽？”莫裏斯低??說道。
在進來找尋的過程??，他同樣聽到了許多人發出的對於埃德加這個“不夜城”負責人的不滿，但奇怪的是這位??該維持著秩序的負責人卻不見了蹤影。
朗姆洛卻出乎意料地點了點頭：“我讓他躲起來了——他的狀態很奇怪，無法應對當時在場的那些人。”
——很奇怪？
莫裏斯對此挑了挑眉，而當他跟著朗姆洛來到了宴廳側門的屋子時，他才?白朗姆洛所指的究竟是什麽。
這是一間狹小而擁擠的屋子，原?是用作一個堆放雜物的小房間，而此時埃德加就縮在裏麵的角落??。
他的個子原?很高，此時卻縮成一團待在角落當??，渾身還在止不住的發抖，原?看上去紳士而精?的老狐狸模樣此時完全不複存在。
布魯斯從腰帶??取出可以用來照?的物品，當光線照落在這個蜷縮著的老頭身上時，他?顯地顫動了一下，而後抖得更厲害了。
他的嘴??還在模糊地斷斷續續地吐出零星詞匯，但??音太小，布魯斯並不能聽清。
“他一直在念叨著這幾個詞語，‘克蘇魯’、‘拉萊耶’之類的，整個人看上去大概是瘋了。”朗姆洛聳了聳肩說道。
“他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布魯斯看著埃德加的表情和五官上的細節推斷道。
“……被那幾個觸手嚇著了？”朗姆洛挑了挑眉，沒有把這當一回事。
而薩洛爾則知道地更多。
埃德加此刻的表現太過熟悉了——這是在掀開了籠罩於邪神之上的麵紗，窺見了?不該屬於這個?界，這個維度的存在後，崩潰的表現。
這是見識了邪神的力量後，喪失理智直至瘋狂的結果。
外麵的那些人在見過觸手後，也有些心智薄弱的人????受到難受的??覺，但或許是?為燈光過於昏暗，又或許是?為那觸手?身在這個維度也有?體存在，並不足以讓普通人直接陷入瘋狂當??。
但埃德加的表現——他究竟接觸了什麽？
“跟在埃德加身旁的那個灰袍男人，你看到他了麽？”莫裏斯問道。
“——沒有。”
朗姆洛回想了一下，而後說道。
莫裏斯微微點了點頭，而他則在埃德加的身上同樣??受到了一股詭譎的氣息——那並不是出自埃德加?身，而是依附於他身周，那??悚然的??覺似乎籠罩在他的身上，讓人??到極為不適。
莫裏斯眯了眯眼，他快速地鎖定了那股氣息的來源，從埃德加的寬大口袋??取出一個陶俑。
這個陶俑，莫裏斯和布魯斯都再熟悉不過了。
古舊的陶俑，頭部是如同章魚一般，麵部下墜著無數觸須，卻有著人的身體，背後拖著蝠翼般的翅膀蹲坐著的怪物——它出現在哥譚的拍賣??上，小醜曾想搶奪它，??後被守夜人收走。
“這是守夜人曾經收走的那個？”
黑色麵甲下，布魯斯微微皺了皺眉頭問道。
“不是。”
莫裏斯說道，他的右手一翻，一個一模一樣的陶俑同樣出現在他的手??。
這兩個陶俑在外形上幾乎是一模一樣，不過時間在它們的表麵留下了不同的磨損印記，而此時兩尊陶俑同時出現在這裏，周圍那??不祥的氣息更加濃厚。
而原?蜷縮於地上的埃德加此時目光也凝聚於莫裏斯手??，他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一般睜大了雙眼，瞳孔微縮，而後飛快地撲來。
莫裏斯的身手雖然不像蝙蝠俠那般立於人類的頂峰，但也絕不可能被一個年邁的老人搶到手??的物品，他輕盈地退後了兩步，躲過了埃德加的動作，而一旁的朗姆洛飛快上前，扼製住埃德加的動作。
“你知道這個東??？”莫裏斯挑了挑眉，他將陶俑在埃德加的眼前晃了晃，問道。
埃德加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陶俑，嘴裏念叨的??音也清晰起來。
“……當群星到達正確的位置時……拉萊耶……古城拉萊耶……黑門……甦醒……”
他斷斷續續地吐露出一個又一個的詞語，而??間又有許多的重複和含糊的語調，??後隻能聽清這些，他早已神誌不清，當他用盡全力說完??後一個詞語後，就整個人暈了過去，沒了??息。
“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布魯斯看向莫裏斯，他的表現似乎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如果我猜得沒錯……原?跟在他身邊的那個灰袍男人就是主導一切的人。”
莫裏斯看著手??的兩個陶俑，緩緩說道，“他們想召喚出邪神【克蘇魯】，而我們，則是他們選??的祭品——群星到達正確的時間，很可能就是今晚。”
說完，他將那兩個陶俑全都收回，而不知道是?為曾經已經收集過這樣的物品的原?，還是?為這次的任務??，這個陶俑並不屬於主要的物品，任務進度居然隻是可憐地往前挪動了百分之一。
“我們現在隻能寄希望於托尼能夠盡早地修理?這艘船的動力係統。”他??後說道。
原?他也曾想過，利用魔術師的能力，找來那群??習維山帝係法術的法師——讓斯特蘭奇開個巨大的傳送門，將整艘船送回去。
但那詭譎的白霧不僅隔絕了所有的信號，甚至將他時空跳躍的能力也一並封印。
這裏的空間似乎已經不同於地球所在維度的空間了，薩洛爾並不能憑一己之力將所有人都帶走，隻能等待托尼將整艘船修理?。
於是朗姆洛隻得安撫大家，表示鋼鐵俠正在努力維修著整艘船的動力係統，而在聽到獲救有望的消息後，所有人也都稍稍安靜下來。
等待的時間不算漫長。其間，莫裏斯和布魯斯也曾去發動機室查看那裏的維修情況，看看托尼是否需要幫忙，而這位驕傲的小胡子商人顯然和蝙蝠俠不對盤，而在托尼麵前，一向沉穩的蝙蝠俠也偶爾??回嗆幾句。
有蝙蝠俠在的情況，很顯然??影響托尼的工作效率，莫裏斯當機立下決定還是將兩人分開為?。
夜晚很快到來，隻是對於原?就昏暗的室內來說，區b?並不算大。
莫裏斯和布魯斯來到了甲板上，而一直坐在那的七海同樣看了看手表。
——理論上來說，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了。
七海微微歎了口氣。
而莫裏斯看了看四周，突然說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霧散了很多？”
就像他所說的那樣，濃霧逐漸變淡，而視線也開始開闊起來。
借著星辰的光芒，先是可以隱隱約約看到伸出海麵的巨大石柱，而後一切隨著霧氣的散去而逐漸清晰起來。
遊輪的麵前，那是一個浮出海麵的由巨石組成的城市。
沾染了淤泥、綠色黏液、和數不清的海藻，這座海底的城市在此刻顯露出來。
和莫裏斯夢裏所看到的一模一樣，那位於未知之地的死城。
——拉萊耶。
他已經刻意掩飾自己左手的問題了, 但眼前這個隱於黑色戰甲之下的蝙蝠俠洞察力強得驚人。
他發現了。
時間回到五分鍾前。
莫裏斯躍於高空之??，他將法力匯聚於眼部，但這無邊的白霧似乎蘊藏著什麽可怖的力量, 濃重地阻擋著莫裏斯的視線, 此刻的他隻能隱隱看到無數高聳地扭動著的巨大觸須。
它們似乎是得到了什麽預兆，進行著一次瘋狂的狂歡, 從而迎接一場盛大的歸來。
莫裏斯回想起夢??所聽到的那段從未知土地下傳來的隱隱嘶嚎??, 混沌而模糊，但仍然能努力分辨出——
“cthulhu fhtagn”
當時的薩洛爾並不?白這其??的含義, 他隻是記下了這??詭譎的音調, 甚至都記不太清——那??信息的傳遞不是通過??音, 抑或是其他媒介，而是通過意識的對接，隻有想象力豐富的人能夠捕捉。
<a id="wzsy" href="http://www.baimengshu.com">baimengshu.com</a>
而當薩洛爾此時以“魔術師”的身份位於此刻時, 當他再次回想起那??音，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在深海的拉萊耶之??，長眠的克蘇魯在等汝入夢。”[1]
那是一句祭文, 但在這詭譎的嘶嚎當??，似乎又混入了其它什麽東??, 像是在呼喚著召喚著什麽一般。
“——我們在海??的克蘇魯，願你的名受顯揚, 願你的??來臨，願你的旨意奉行在拉萊耶, 如同在伊哈·恩斯雷。”[2]
這繁雜的??音無數次重複, 愈來愈快，愈來愈快。
薩洛爾突然?白了這些觸手到底在為什麽慶祝，在為什麽狂歡——它們大概是得到了預示, 那偉大的克蘇魯，拉萊耶之主，將於不久的將來甦醒，而它們也是為此而瘋狂。
他並沒有發覺，此時的自己，那鉑金色發絲的年輕魔術師，此時眼??盛滿了詭譎可怖的猩紅色光芒，一如那正在揮舞扭動著的巨大觸須。
而一向溫柔而紳士的金發魔術師，此時看向那些觸須時的眼神和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冷漠，是一??說不出來的漠視，不同於【聖職者】拉斐爾的是，那是一??無法言喻的??覺，像是上位者毫無??情地俯視著一切存在。
他雙手合十，磅礴的力量自他的指尖傾湧而出，他的左手在此時輕微地抽搐了一下——那白色手套掩蓋下的黑色裂紋一直傳來隱隱的疼痛，而此時在力量的流轉下，這????覺更盛——但很快他強壓下這??痛??。
如果此時沒有那濃厚的大霧，站在甲板上的人一定能仰頭看到——
白色的身影浮立於半空之??，白色??裝下擺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而他的雙手合十，灼眼的猩紅色火焰自他指尖噴湧而出，匯聚成一個長達十幾米的巨型光劍。
這巨型光劍將附近映得通紅，它與金發魔術師眼??此刻的顏色遙相呼應，愈發詭譎，而周圍的觸手似乎也??覺到了這道來自於半空之??的威脅，在磅礴的噴湧而出的力量之下，扭動的幅度越來越小，??後一齊匯聚著朝向那半空??的存在。
金發魔術師仿佛沒有看到這齊齊湧向自己的巨大觸手，他的臉上仍然帶著一絲漠然，看向那朝自己襲來的觸手不帶一絲??情。
而後，他的臂膀輕輕向前揮下。
那巨大的令人顫動的猩紅色光劍隨著他的動作向前斬去，在與那帶著粘稠綠色黏液的光滑觸手接觸時絲毫沒有停頓，仿佛是這?界上??鋒利的刃斬下。
順著光劍的軌跡，衝在??前麵的那根觸須身上瞬間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痕，而當金發魔術師的手停頓之時，那巨大的觸須被齊齊斬開，??前端的一截自高空墜入海??，激起巨大的浪花。
觸須們停頓了一瞬間，而後被斬斷的劇痛讓它劇烈顫動著，扭動得更為激烈了，但或許是受傷或是其他什麽原?，很快，它們縮入海??，不見了蹤影。
而這時，莫裏斯才重重喘了一口氣。
猩紅色自他的眼底褪去，而那股漠然的??覺也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他很驚訝自己居然可以做到這一步，當時指尖所傳來的力量令他此時回想起來也暗暗心驚。
難道是在危急時刻下所爆發出來的潛力？
此刻的薩洛爾沒有細想，他正在慶幸——還?自己選擇了一個足夠遠的位置，不然僅僅是那截重重砸向海??的被斬斷下來的觸須，就足夠讓那艘遊輪消失在海麵之上。
而接下來就是劇痛傳來。
不知是脫力還是其他什麽原?，左手處傳來的疼痛忽而劇烈起來。
如果說之前他還能掩蓋得天衣無縫，那此時，這??劇烈的疼痛讓他的手止不住地顫抖已經不是他所能控製的了。
但此刻，他還不能切去b?的人物卡之上——這裏的危險還沒有徹底地解決，濃霧沒有散去，而那些觸須，薩洛爾清楚地?白，它們隻是暫時地消退，它們隱藏於海水之??，在特殊的時刻將??重返。
——薩洛爾手上的顫抖就是?此而來。
但薩洛爾自認為已經在努力克製了——他的左手一直巧妙地放於身邊人的視線盲區附近，而此刻他也是走在蝙蝠俠的左側，借著自己的身體自然地遮擋住他的視線，而托白色手套的福，在他的刻意壓製下，幾乎沒有人??發現他的不對勁。
但蝙蝠俠的洞察力顯然異於常人，而且高出不少。
無論是出於來自【魔術師】莫裏斯·萊斯利的性格，還是薩洛爾自己?身的想法，他都不願意讓其他人看出自己手上的傷痕——在他人看來的“脆弱”在他自己眼??並沒有當回事。
於是對於布魯斯的問題，他一如往常地?了?，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沒什麽，剛才對付那些觸手太過用力了，一點脫力而已。”
而他在說這話時向後縮了縮，試圖將自己的手從蝙蝠俠的鉗製??抽回，但此刻蝙蝠俠手??不容抗拒的力量讓他的想法失敗了。
薩洛爾：……
金發魔術師的這幅模樣應付其他人或許足夠，但在此刻的布魯斯眼裏，就仿佛?晃晃地“敷衍”二字。
他在說謊。
布魯斯很清楚。
在眼前的金發魔術師裝作若無其事的時候，他沒有讓對方輕易逃脫。
或許是?為他和守夜人一樣，又或許是?為對方也同樣一直於暗??守護著所有人，布魯斯?白這群人並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做一回事——即使他也是這樣，但此刻他的確想知道，魔術師到底在掩蓋著什麽。
“你在說謊。”布魯斯啞??說道。
被刻意壓低的??音平淡而無起伏，但其??的不容置疑的確鑿意味讓薩洛爾頓了一下。
沉默了兩秒，金發魔術師低??開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蝙蝠俠，我不??去?奇你到底是誰，你也b?來管我的手怎麽回事——現在有更要緊的事情，你真的要將時間浪費在無用的?奇心上麵麽。”
莫裏斯伸出右手，一點點將硬冷的黑色戰甲包裹著的手指掰開，將自己的左手抽了回來。
這時候的布魯斯手上沒有再用勁，他迅速地縮回自己的手。
他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
一直以理性占據上風的自己，即使是發現了b?人的異樣時，也隻??旁敲側擊的探究和提醒，而不是像此刻這樣直接上手逼問——更何況這是在對方與自己隻見過一麵的情況下。
自己似乎正在被什麽東??影響著，它能夠放大人的某樣情緒，讓人的理智逐漸消失。
布魯斯很厭惡這??不受自己掌控的??覺，他壓抑住自己的情緒，重新調整?狀態——他畢竟是布魯斯·韋恩，是屬於哥譚的黑暗騎士，是複仇，是黑夜，是蝙蝠俠。
黑色麵具遮掩住了他眼??的閃爍，而暴露在麵具之外的下唇沒有透露出任何異樣，似乎這一切就是他所想做。
他定定地看著金發魔術師，??後微微點頭：“你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畢竟是一位調查員，應該自有準備。
“當然。”
莫裏斯微微抬頭說道，一如既往的紳士而自信。
這個插曲很快就過去了，兩人推門進入宴廳之??。
所有人現在仍然留在這間整艘遊輪??大的屋子當??，雖然遊輪上早已斷電，但所有人手??都有或大或小的照?設備，配合著從玻璃外穿透進來的昏暗光線，倒也能隱約看清周圍的情況。
在經曆過了剛才可怖觸手的襲擊之後，沒有人再敢獨自離開這裏，仿佛在人多的地方，即使有攻擊也不一定??落在自己頭上。
所有人都戰戰兢兢著，等待著隨時可能到來的觸手，而原?當做依靠的金紅色戰甲在追逐向觸手後就一去不回，一開始的慶幸和??激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改變了。
已經有人開始低??咒罵，那該死的托尼·斯塔克大概是拋下他們，一個人穿著那身破金屬逃了回去吧。
托尼大概率是聽不到這些，就算是聽到了，他也隻??不屑而嘲諷地哼一??，而後拋至腦後——這些人還不值得他耗費精神去關注。
但進入宴廳，路過時聽到了這些的莫裏斯頓了頓腳步，他裝作不經意間狠狠撞了嘴碎的那個人，而後優雅而迅速地繼續向前走去，那人轉身時已然找不到究竟是誰做的，隻能自認倒黴。
於昏暗之??隱藏著自己身影的布魯斯：……
即使這裏的光線十分昏暗，但將法力聚集於眼上的莫裏斯仍然能夠清晰地看清一切事物——人群之??沒有埃德加的身影，他身旁的那個灰袍男人同樣也不在這裏。
莫裏斯很快找到了朗姆洛。
他此刻以托尼·斯塔克的專業保鏢身份，安撫著眾人，同時也在提防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即使他的確是九頭蛇，但神盾局探員的身份也該??經營。
而他的確也不清楚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接踵而來的詭異事件讓一切超出了他們的計劃之內，而忽然消失的信號讓他也無法繼續接收到來自九頭蛇上級的命令。
他此刻隻能隨機而變。
所以在看到紐約的魔術師莫裏斯的出現，他很快認出來，並且根據他的手勢，兩人來到了僻靜的地方。
蝙蝠俠從黑暗??出現——朗姆洛是跟著托尼來的，他是神盾局的探員，而在此時他們也的確需要合作，所以布魯斯沒有在朗姆洛麵前隱藏自己的存在。
朗姆洛倒也不算驚訝，畢竟布魯斯·韋恩在這艘船上，那跟著他上船的蝙蝠俠似乎也在情理之??。
而朗姆洛像是突然頓悟一般——怪不得這次布魯斯·韋恩沒有帶任何女伴前來，這並不符合他的性格，現在看來大概是?為有隱藏在暗處的蝙蝠俠的存在讓他不太方便吧。
朗姆洛很快用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甚至對此堅信不疑。
並不知道朗姆洛究竟腦補了什麽的布魯斯此刻看向一旁的金發魔術師，而莫裏斯摸了摸下巴。
“你看到埃德加了麽？”莫裏斯低??說道。
在進來找尋的過程??，他同樣聽到了許多人發出的對於埃德加這個“不夜城”負責人的不滿，但奇怪的是這位??該維持著秩序的負責人卻不見了蹤影。
朗姆洛卻出乎意料地點了點頭：“我讓他躲起來了——他的狀態很奇怪，無法應對當時在場的那些人。”
——很奇怪？
莫裏斯對此挑了挑眉，而當他跟著朗姆洛來到了宴廳側門的屋子時，他才?白朗姆洛所指的究竟是什麽。
這是一間狹小而擁擠的屋子，原?是用作一個堆放雜物的小房間，而此時埃德加就縮在裏麵的角落??。
他的個子原?很高，此時卻縮成一團待在角落當??，渾身還在止不住的發抖，原?看上去紳士而精?的老狐狸模樣此時完全不複存在。
布魯斯從腰帶??取出可以用來照?的物品，當光線照落在這個蜷縮著的老頭身上時，他?顯地顫動了一下，而後抖得更厲害了。
他的嘴??還在模糊地斷斷續續地吐出零星詞匯，但??音太小，布魯斯並不能聽清。
“他一直在念叨著這幾個詞語，‘克蘇魯’、‘拉萊耶’之類的，整個人看上去大概是瘋了。”朗姆洛聳了聳肩說道。
“他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布魯斯看著埃德加的表情和五官上的細節推斷道。
“……被那幾個觸手嚇著了？”朗姆洛挑了挑眉，沒有把這當一回事。
而薩洛爾則知道地更多。
埃德加此刻的表現太過熟悉了——這是在掀開了籠罩於邪神之上的麵紗，窺見了?不該屬於這個?界，這個維度的存在後，崩潰的表現。
這是見識了邪神的力量後，喪失理智直至瘋狂的結果。
外麵的那些人在見過觸手後，也有些心智薄弱的人????受到難受的??覺，但或許是?為燈光過於昏暗，又或許是?為那觸手?身在這個維度也有?體存在，並不足以讓普通人直接陷入瘋狂當??。
但埃德加的表現——他究竟接觸了什麽？
“跟在埃德加身旁的那個灰袍男人，你看到他了麽？”莫裏斯問道。
“——沒有。”
朗姆洛回想了一下，而後說道。
莫裏斯微微點了點頭，而他則在埃德加的身上同樣??受到了一股詭譎的氣息——那並不是出自埃德加?身，而是依附於他身周，那??悚然的??覺似乎籠罩在他的身上，讓人??到極為不適。
莫裏斯眯了眯眼，他快速地鎖定了那股氣息的來源，從埃德加的寬大口袋??取出一個陶俑。
這個陶俑，莫裏斯和布魯斯都再熟悉不過了。
古舊的陶俑，頭部是如同章魚一般，麵部下墜著無數觸須，卻有著人的身體，背後拖著蝠翼般的翅膀蹲坐著的怪物——它出現在哥譚的拍賣??上，小醜曾想搶奪它，??後被守夜人收走。
“這是守夜人曾經收走的那個？”
黑色麵甲下，布魯斯微微皺了皺眉頭問道。
“不是。”
莫裏斯說道，他的右手一翻，一個一模一樣的陶俑同樣出現在他的手??。
這兩個陶俑在外形上幾乎是一模一樣，不過時間在它們的表麵留下了不同的磨損印記，而此時兩尊陶俑同時出現在這裏，周圍那??不祥的氣息更加濃厚。
而原?蜷縮於地上的埃德加此時目光也凝聚於莫裏斯手??，他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一般睜大了雙眼，瞳孔微縮，而後飛快地撲來。
莫裏斯的身手雖然不像蝙蝠俠那般立於人類的頂峰，但也絕不可能被一個年邁的老人搶到手??的物品，他輕盈地退後了兩步，躲過了埃德加的動作，而一旁的朗姆洛飛快上前，扼製住埃德加的動作。
“你知道這個東??？”莫裏斯挑了挑眉，他將陶俑在埃德加的眼前晃了晃，問道。
埃德加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陶俑，嘴裏念叨的??音也清晰起來。
“……當群星到達正確的位置時……拉萊耶……古城拉萊耶……黑門……甦醒……”
他斷斷續續地吐露出一個又一個的詞語，而??間又有許多的重複和含糊的語調，??後隻能聽清這些，他早已神誌不清，當他用盡全力說完??後一個詞語後，就整個人暈了過去，沒了??息。
“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布魯斯看向莫裏斯，他的表現似乎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如果我猜得沒錯……原?跟在他身邊的那個灰袍男人就是主導一切的人。”
莫裏斯看著手??的兩個陶俑，緩緩說道，“他們想召喚出邪神【克蘇魯】，而我們，則是他們選??的祭品——群星到達正確的時間，很可能就是今晚。”
說完，他將那兩個陶俑全都收回，而不知道是?為曾經已經收集過這樣的物品的原?，還是?為這次的任務??，這個陶俑並不屬於主要的物品，任務進度居然隻是可憐地往前挪動了百分之一。
“我們現在隻能寄希望於托尼能夠盡早地修理?這艘船的動力係統。”他??後說道。
原?他也曾想過，利用魔術師的能力，找來那群??習維山帝係法術的法師——讓斯特蘭奇開個巨大的傳送門，將整艘船送回去。
但那詭譎的白霧不僅隔絕了所有的信號，甚至將他時空跳躍的能力也一並封印。
這裏的空間似乎已經不同於地球所在維度的空間了，薩洛爾並不能憑一己之力將所有人都帶走，隻能等待托尼將整艘船修理?。
於是朗姆洛隻得安撫大家，表示鋼鐵俠正在努力維修著整艘船的動力係統，而在聽到獲救有望的消息後，所有人也都稍稍安靜下來。
等待的時間不算漫長。其間，莫裏斯和布魯斯也曾去發動機室查看那裏的維修情況，看看托尼是否需要幫忙，而這位驕傲的小胡子商人顯然和蝙蝠俠不對盤，而在托尼麵前，一向沉穩的蝙蝠俠也偶爾??回嗆幾句。
有蝙蝠俠在的情況，很顯然??影響托尼的工作效率，莫裏斯當機立下決定還是將兩人分開為?。
夜晚很快到來，隻是對於原?就昏暗的室內來說，區b?並不算大。
莫裏斯和布魯斯來到了甲板上，而一直坐在那的七海同樣看了看手表。
——理論上來說，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了。
七海微微歎了口氣。
而莫裏斯看了看四周，突然說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霧散了很多？”
就像他所說的那樣，濃霧逐漸變淡，而視線也開始開闊起來。
借著星辰的光芒，先是可以隱隱約約看到伸出海麵的巨大石柱，而後一切隨著霧氣的散去而逐漸清晰起來。
遊輪的麵前，那是一個浮出海麵的由巨石組成的城市。
沾染了淤泥、綠色黏液、和數不清的海藻，這座海底的城市在此刻顯露出來。
和莫裏斯夢裏所看到的一模一樣，那位於未知之地的死城。
——拉萊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