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暉笑道:“那後來給她打了折沒有?”


    許小明道:“你還別說,她魅力還真不小,後來小李主動跟我請求,給她多打點折,小李是我們銷售部的骨幹,我就給了他麵子,多打了一點折扣,也便宜了幾百塊呢。”


    蘇星暉道:“你沒提醒小李,那可是個有夫之婦,而且之前有過一段不光彩的曆史?”


    許小明道:“我當然跟他說了,不過小李說他也沒有什麽別的想法,就是覺得舒蓉挺可憐的。”


    許海民都搖頭失笑起來,舒蓉這樣的女人會可憐?小李還是太年輕了啊。


    蘇星暉道:“小明哥,謝謝你了啊!”


    許小明道:“這麽客氣幹什麽?是不是那個舒蓉有什麽問題?用不用我幫你盯著她?她的門麵房自己開了一家服裝店呢。”


    蘇星暉搖頭道:“不用了,也沒什麽要緊事,就是有點好奇罷了,行了,許叔叔,小明哥,我先走了。”


    ********


    對於舒蓉的事情,蘇星暉並沒有放在心上,回到彭家灣鎮之後,他便重新投入了緊張的工作當中。


    賈鶴群到底跟舒蓉有什麽,蘇星暉並不關心,他如果有什麽違紀違法的行為,自然有紀委去管,他如果去調查,那就是越俎代庖了,如果這事被有心人知道了,也會對蘇星暉不利的,至少他會給人留下陰險和睚眥必報的印象。


    他去舒蓉的服裝店,還有問許小明當時舒蓉買門麵房時的情況,可能純屬他的一種好奇心吧,當然,如果能了解到賈鶴群和舒蓉有瓜葛的真憑實據,那他也不會有什麽意見。


    回到彭家灣之後的第二天,蘇星暉接到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是他晚上七點鍾接到的,一接起電話,蘇星暉說:“你好,我是蘇星暉!”


    由於不知道對麵是誰,所以蘇星暉用的是普通話,對麵傳來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道:“是蘇鎮長嗎?老朽侯光弼,不知道蘇鎮長可有印象?”


    侯光弼?蘇星暉迅速在腦海裏搜索了一番,那不就是若昂上次說的向他買畫的那位中國老人嗎?他應該很可能是侯達禮的叔叔。


    上次若昂走後,蘇星暉本來是想去找侯達禮,問他是不是有一個名叫侯光弼的叔叔的,不過他轉念一想,還是等侯光弼跟他聯係之後再告訴侯達禮吧。


    要是他問了侯達禮,侯達禮知道他在海外還有親人,可是後來侯光弼卻又不跟他聯係了,那不是讓侯達禮空歡喜一場嗎?反正這麽多年都過去了,也不差這一兩個月。


    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這麽多年都過去了,海外華人對國內也不了解,自己還是個政府官員,別人敢不敢跟自己聯係還是個問題呢,再說了,聽若昂說,現在海外侯家也是個大家族了,誰知道他們還有多少想回來的?


    那些在海外出生的人,雖然還是黃皮膚,可是說不定就已經成了黃皮白心的香蕉人,未必願意回來尋根問祖了,有這個想法的,也隻有那些從國內跑到海外去的人了吧。


    聽到電話對麵的人是侯光弼,蘇星暉是又驚又喜,他對電話那頭說:“是侯老先生嗎?我是上俊縣彭家灣鎮鎮長蘇星暉啊!”


    這句話蘇星暉是用上俊話說的,一說完,他便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啜泣聲,啜泣聲越來越大,不一會兒,便成了撕心裂肺的大哭聲。


    蘇星暉連忙說:“侯老先生,請您不要太激動了。”


    電話裏的哭聲慢慢小了起來,良久之後,侯光弼也用上俊話道:“蘇鎮長請恕老朽無禮,實在是四十多年未聞鄉音,驟聞鄉音,心情過於激蕩。”


    蘇星暉道:“無妨,這正說明了侯老先生身在海外,心係故土啊!”


    侯光弼道:“老朽慚愧啊!去國懷鄉四十餘載,如今已是風燭殘年,常思落葉歸根,卻又不知道國內局勢如何,有所畏懼啊!”


    這也怪不得侯家人,他們當年是跟著gmd敗軍逃離國內的,前些年都還算是階級敵人呢,就算是大動亂時期之後,國內的局勢也變過好幾次,再加上國外的媒體對國內局勢多有妖魔化,他們心裏能沒有畏懼嗎?


    如果是普通人倒也罷了,侯家逃離國內的時候可是以新中國的敵人身份,他們敢回來倒是一件奇事了。


    蘇星暉道:“還請侯老先生放心,如今國內政治局勢穩定,經濟發展也很快,對願意回鄉投資的海外華人也是持歡迎態度的。就算是在過去跟我黨在政治理念上有所不同的人,隻要願意回來,隻要還愛國,也是既往不咎。”


    侯光弼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問道:“蘇鎮長,你應該知道是我向若昂買了你的那幅畫,又向他詢問了你的聯係方式,那我想問一下,你畫上畫的狀元巷現在還在嗎?”


    蘇星暉道:“狀元巷現在當然還在,要不然我怎麽畫得出來呢?它不但還在,現在還是上俊縣的重點文物保護單位,被縣政府重新修葺,保護了起來。”


    侯光弼道:“你說的是真的?”


    蘇星暉道:“侯老先生,我用我的人格擔保,我說的絕對是真話。現在的狀元巷啊,既保持著曆史的原貌,又煥發了新的光彩,以後一定是上俊縣悠久文化的見證。”


    侯光弼有些猶豫的問道:“蘇鎮長,那個,狀元巷裏還有侯家人嗎?”


    蘇星暉道:“當然還有啊,現在有一位名叫侯達禮的,我跟他算是忘年交了,他現在有好幾個兒女呢,也是一大家人呢。我想,他應該是您的侄兒了吧?”


    侯光弼激動的說:“對,達禮是我的侄兒,他還活著嗎?”


    蘇星暉爽朗的笑道:“他當然活著了,他活得好著呢,他現在自己做生意,在我們上俊縣也算是有錢人了。”


    侯光弼道:“蘇鎮長,謝謝你!你能夠幫我聯係達禮嗎?”


    蘇星暉道:“當然可以,您把您的聯係方式告訴我,我下次回上俊縣城的時候,會把您的聯係方式告訴他的。”


    侯光弼對蘇星暉千恩萬謝,然後將自己的聯係方式告訴了蘇星暉,蘇星暉認真的記了下來。


    掛了電話,蘇星暉也是感慨萬千,這樣一位古稀老人,離開故鄉數十載,不但不能回來,連故鄉的消息都被封鎖了,他的心情蘇星暉是非常能夠理解的,特別是聽到侯光弼的嚎啕大哭時,蘇星暉心裏是沉甸甸的,他在心裏說著,一定要幫助這位老人回到故鄉。


    跟侯光弼通完電話,蘇星暉到了戚健房裏,跟他說了一聲,說他第二天有事回縣城,戚健讓他有事就去,他會在鎮裏盯著的。


    蘇星暉又給張開山打了個電話,說是第二天有事到縣裏去找他,張開山便說第二天在辦公室等他。


    第二天一大早,蘇星暉趕到了縣政府,來到了張開山的辦公室。


    張開山笑道:“怎麽,剛剛到鎮裏去,今天又來找我有事?”


    蘇星暉道:“是這樣的,張叔叔,狀元巷的侯家您知道吧?”


    張開山點頭道:“侯家我當然知道了,就是侯狀元的後代嘛,好像現在狀元巷裏隻剩下一家姓侯的了吧?”


    蘇星暉點頭道:“對,隻剩下一家了,其他的都在解放前跟著gmd的敗軍離開了國內。”


    張開山道:“你現在怎麽說起這事兒來了?”


    蘇星暉道:“因為昨天晚上,海外侯家的人給我打了電話。”


    “海外侯家?”張開山驚訝的道:“他們怎麽會給你打電話?”


    蘇星暉把其中的曲折告訴了張開山,張開山聽了之後問道:“你說侯家在法國是做什麽的?”


    蘇星暉道:“那個若昂說侯家在法國巴黎是著名的富商,名下的產業不少,涉及到多種行業。”


    張開山興奮了起來:“你說的侯光弼先生是想回來嗎?那是好事啊,縣裏歡迎侯家人回來,也歡迎他們在縣裏投資啊!”


    蘇星暉道:“侯光弼先生現在已是古稀之年,他當然是想要落葉歸根的,不過呢,他心裏也是有顧慮的。”


    張開山道:“他跟你說了有什麽顧慮嗎?”


    蘇星暉道:“他們家原來有不少人是替gmd效力的,又跟著gmd逃跑了,他們有些不敢回來啊。另外,侯光弼先生的哥哥侯光濟先生在解放前是進步人士,一直都是支持我黨的,可是在動亂時期,他們一家因為有海外關係,受到了批鬥,侯光濟先生老兩口憂憤而亡,這事估計也會讓侯光弼先生心裏有一些疙瘩。”


    張開山緩緩點頭道:“你可以把我黨的政策告訴侯先生,而且侯光濟先生的冤案不是在動亂之後得到了平反嗎?他們家也落實了政策,把他們家的院子也還給了他們,這應該可以讓他們放心吧?”


    蘇星暉笑道:“張叔叔,侯家的院子可沒有全部還給他們家人,還有好幾個院子都被其他人住著呢,要是他們回來,看到了,我估計心裏也不會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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