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吹過院落,讓空氣都仿佛冰涼下來。


    金鱗大馬金刀地坐在首位上,微眯起雙眼盯住納蘭雨道:“不過來,你能如何抓我?我拭目以待。”


    納蘭雨默然無聲,隻是暗暗取出了翠竹笛。


    他既然感覺到了前路有所不對,就不會冒然衝上去,免得被人所趁。


    雙方的距離他已經估算過,用《吹雪》的直線攻擊,完全可以傷及對方。既然如此,又何必理會院落中可能存在的陷阱?


    “嗚嗚……”


    笛音起,金鱗神色一變。


    他立刻站了起來,迅速地向著旁邊退去。


    在先前,他一時沒有預料到納蘭雨竟還有這樣的手段,這下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想要躲避開來,已經太遲。


    納蘭雨的音攻完全鎖定了他,將之限製在一個範圍內,仿佛用音波輕輕一震,便能將之震死一般。


    這時,納蘭雨才發現此人居然僅是學徒級的修為。


    “怪你過份狂傲。”


    納蘭雨輕聲道,用笛音輕易就震懾得金鱗無法動彈。


    他彈指揮出一道氣芒,遠遠地飛射到金鱗的身前,當即將金鱗的穴道點住,真正成為待宰的羔羊般。


    金鱗的臉色很難看。


    這種情況太出乎他的意料,讓他連反應都不及。


    如果事先明白會有這種事情,他也不會光明正大待在大堂裏了。


    同時,他也明白納蘭雨為何會說他過於狂傲。


    那是因為他橫行附近海域多年來,一直都能靠計謀將無法對抗的敵人算到死,這養成了他一種自視甚高的姿態。


    “但你就算困住了我,又如何將我擒走?”金鱗低吼一聲,眸中仍是不忿。


    對此,納蘭雨也不禁猶豫。


    他微微沉吟,還是決定進入院落中。


    風吹過,院落兩側茂密的花叢搖曳著。


    一股芳香隨風飄蕩,讓人嗅之仿佛要沉入幻境中。


    “迷香?”


    納蘭雨立刻明白過來,果斷屏息,小心翼翼地步入院落中。


    “咻咻咻!”


    走過中途,兩側的花叢當即被勁風壓低,一根根削尖的竹竿射了出來。


    納蘭雨快步閃避,同時鐵劍帶著劍氣橫掃身周,將竹竿全部抵擋下來,但也被衝擊力震得手掌發麻。


    撞擊之力讓他內力有些不穩,呼吸都險些止不住,吸入一點點的迷香便覺得腦袋有些發暈,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他看得出來,周圍的陷阱具有很強大的威脅性,甚至可以讓他死去!


    “哈哈哈,你過不來的,沒有誰可以越過。”金鱗大笑道,又恢複了一絲自信。


    納蘭雨沉默不語,他的確也看出了此地的危險,難以逾越。


    他抬頭說道:“告訴我安然進入的方法,否則我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讓你立刻死去,你自當明白。”


    金鱗笑聲一斂,哼聲道:“你顯然是奉命前來將我抓走的,又如何能夠將我殺死?那樣得話,你的任何可就算失敗了。”


    納蘭雨冷漠回答道:“戰鬥之事,意外總有許多。相信在這方麵,並不會遭到為難。”


    金鱗冷冷地盯著納蘭雨道:“你的威脅,我不會接受。”


    他並非愚笨之人,明白這種事情已經成為了自己的保命方法。


    同時,他對四周擺設的陷阱很有信心,相信隻要時間繼續拖延下去,在他餓死之前,收到信息的金波島水賊頭領也該回來了。


    金鱗想到的事情,納蘭雨也想到了。


    他退出幾步,重回院落之外,取出翠竹笛。


    低沉的笛音再度響起,傳播到了金鱗的身上,當即影響了他的內力,在體內瘋狂地胡亂竄動起來。


    “啊!”


    金鱗不禁地發出了一聲慘叫,筋脈在內力的衝擊下變得無比疼痛,仿佛要撕裂一般。


    “不說出如何往來之法,我不殺你,也可折磨你。”納蘭雨放下翠竹笛漠然地道。


    金鱗的神色變得一片陰沉,惡毒地看著納蘭雨,身上卻一陣無力。


    “早點答應,早些脫離痛苦。”納蘭雨冷淡說道:“反正我們不會殺你,你沒必要承受生不如死的感覺,你看如何?”


    金鱗還是不服,隨之又響起了笛音。


    而隨笛音響起的,還有痛苦至極的慘叫聲,鬼哭神嚎般。


    與此同時,寨子大門口,賊寇一方的人連片倒下,已經形不成戰力。


    他們若是一開始就在門口阻攔,或許還能堅持到金波島的主力賊寇從海外回歸。


    但金鱗的過份自信,卻讓一切局勢逆轉,全部都成空。


    “殺!”


    魏書陽又恢複了一點內力,uu看書 ww.uukansu.cm 大喊著身先士卒,衝殺得一群賊寇死傷殆盡,滿地都是屍體與鮮血。


    而朝廷一方,情況自然也不會太過樂觀。


    許多玩家死在了這場戰鬥中,因為先前帶來的疲勞而無法發揮出全力。


    從這方麵,也可以看出金鱗的智謀,奈何……


    這一戰,敵寇盡誅!


    魏書陽立刻帶人向著禁地的位置衝來,途中不曾發現一名敵人,距離納蘭雨所在的位置越來越近。


    院落外,一曲《吹雪》沉寂了下來。


    “早知此刻,何必先前?”


    納蘭雨漠然開口,淡然地踏步進入院落,按照完全準確的方法來到了大堂內,金鱗的麵前。


    此前,金鱗就曾言不堪折磨,將進入路線告訴了他。


    然而,那時候金鱗所給的卻是虛假路線,反而讓納蘭雨深陷危險,好不容易才掙脫出來。


    針對此事,納蘭雨用笛音好好折磨了一番金鱗,這才繼續詢問路線。


    金鱗似乎也明白自己所布置的陷阱想要真正困住納蘭雨,還是有所難度的。反倒是自己遭受的折磨,讓他險些被逼瘋。


    因此,他還是讓納蘭雨走了進來。


    看著臉露不甘神色的金鱗,納蘭雨淡淡道:“如果你謹慎行事,保證自己的優勢,而非貪功冒進,我們未必能奈何此地。可惜……你終究太過狂傲,以為將我們戲耍一次,便能永遠戲弄下來,反而導致付出的一切皆成空,敗了能怪誰?”


    “敗了能怪誰?”金鱗苦笑了一聲道:“怪我自己,都怪我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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