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智也連“賊”這個詞都用出來了,令賓客們一片嘩然,每個人都是一副怒氣衝衝的表情。廣源一郎更是連聲嗬斥,責備毛利智也不該胡說八道,要他立刻向所有人道歉。


    隻有聽不懂日文的蕭平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毛利智也說了什麽,能讓眾人都這麽氣憤。


    就在蕭平莫名其妙的時候,毛利智也已經開始發難,直接指著他道:“我覺得賊就是這個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毛利智也這一指,落到了蕭平的身上。毛利智也的兩個屬下已經不動聲色地向蕭平靠攏過來,以免這個偷神骨的賊突然逃跑。


    就算蕭平不懂日文,這時候也明白了毛利智也的意思。他麵無表情地冷笑一聲,直接走到眾人麵前用英語大聲道:“毛利智也先生,有什麽話可以當著我的麵明說,難道你連和我當麵對質的勇氣都沒有嗎?”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毛利智也當然不會什麽顧忌,同樣改用英語道:“我不介意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你就是偷神骨的賊!”


    聽到毛利智也這幾乎已經失去理智的話,蕭平忍不住笑道:“你以為你是誰,法官嗎?你說誰是賊誰就是賊?我還說你監守自盜,臨時變卦不舍得將神骨贈與廣源先生呢!”


    “你胡說!”毛利智也立刻否認。


    “夠了!”旁邊的廣源一郎也看不下去了,沉聲對毛利智也道:“你要指控蕭先生,就要有足夠的證據,否則就不要信口開河!”


    雖然廣源一郎這話表麵上是對毛利智也說的,但同時也是隱晦地提醒蕭平,想要自證清白就得拿出證據。


    蕭平當然明白廣源一郎的意思,立刻大聲道:“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我願意接受任何檢查!”


    蕭平這麽一表態,本來懷疑他的人也有些動搖了。在兩位賓客的見證下,蕭平在一個房間裏脫到隻剩內褲,證明沒有把神骨藏在身上。


    與此同時廣源一郎的屬下也分成兩批人,一批仔細地檢查用以祈禱的偏殿,看神骨是不是被人藏在這裏了;另一批人則仔細地檢查大殿中的監控錄像,看是不是有人在祈禱後把神骨偷偷送出了大殿。


    當然,兩批人都沒有任何發現。偏殿裏根本沒有能藏神骨的地方,客人們在祈禱後也根本沒有離開過大殿,不可能有機會把神骨轉移出去。


    至於被毛利智也重點指控的蕭平,更是一直留在探頭的監視範圍內。從畫麵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不但沒離開過大殿,甚至沒和其他任何人接觸,絕對是所有客人中嫌疑最小的那個。


    “這……這不可能!”在知道這個結果後,毛利智也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神骨明明就是這個支那人偷的,怎麽可能一點證據都沒有?!”


    蕭平對毛利智也沒有絲毫同情,冷冷地打斷他道:“毛利先生,雖然我和你很熟,但你再這樣胡言亂語,我一樣告你誹謗!”


    聽蕭平語氣不快,廣源一郎連忙向他打招呼:“蕭先生,毛利剛剛痛失傳家寶,難免有些情緒失控,他的胡言亂語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眼下蕭平已經是幸之下株式會社最重要的合作夥伴之一,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廣源一郎也不願意得罪他。神骨沒了固然是巨大的損失,如果還因此失去蕭平這個合作夥伴就更不值得了。


    蕭平還是挺給廣源一郎麵子的,聞言微微一笑道:“既然廣源先生開口了,那我也不和他一般計較。不過有件事我想提醒您,中國有句老話叫‘賊喊捉賊’,我覺得倒挺像是目前這種情況的真實寫照!”


    蕭平的話令廣源一郎心頭一驚,不由自主地朝旁邊的毛利智也看去。眼下一切證據都傾向於表明蕭平和其他客人是清白的,而廣源一郎當然清楚這事肯定不是自己幹的,那最有嫌疑的自然就是毛利智也了。


    毛利智也知道所有保安措施,自然可以避開監視。同時也隻有他可以自由出入各處,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要把神骨轉移出去也非常方便。


    蕭平的話就象推開了一扇窗,讓廣源一郎從另一個角度看待此事。本就生性多疑的廣源一郎越想越覺得毛利智也可疑,覺得有很大可能真是他自己賊喊捉賊。


    看到廣源一郎的表情,毛利智也就知道社長在懷疑自己了。這讓他更加痛恨蕭平,一時之間竟然失去了理智。


    “你誣陷我!”毛利智也怒吼著向蕭平撲去,想把這個壞了自己好事的家夥撕成碎片。


    然而盛怒之中的毛利智也忘記了,自己根本不是蕭平的對手。雖然他撲向蕭平的姿勢氣勢洶洶的,好像勢不可擋的樣子。但蕭平隻是漫不經心地一拉一推,就讓毛利智也失去了平衡,不由自主地衝向放大殿中的桌子。


    隨著“嘭”地一聲響,桌子被毛利智也撞倒,上麵的盒子也隨之落到地上,盒子裏麵東西全都翻到地上。除了那些灰白色的粉末外,一樣東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這是什麽?”蕭平第一個撿起那東西仔細端詳,很快就不由得變了臉色。


    這是個不停閃爍的小玩意,有一麵全是精密的電子元件,另一麵則銀光閃閃的光滑表麵,兩根極細的金屬線向外延伸出來,看上去應該是高靈敏度的天線。


    就算蕭平不是專業人士,也能猜到這是什麽東西,立刻大聲道:“竊聽器?!”


    其他客人也全都看清了蕭平手中的小玩意兒,個個都是勃然變色。


    要知道所有人可是都對著這隻小盒子祈禱過的,難免有些人會說出幾句心裏話來。如果是單獨祈禱自然沒什麽問題,但盒子裏居然有竊聽器,這事情的性質可就變了。


    有幾個客人也許是對著神骨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此時更是滿臉怒容,圍住廣源一郎大聲斥責。其他的客人雖然沒說出自己的秘密,但也都覺得心裏很不痛快,紛紛大聲抗議這種卑劣的行徑。


    大殿裏很快亂成一團,完全沒有了之前莊嚴肅穆的氣氛。


    “廣源,這事你必須給個解釋!”


    “我還在奇怪這些人怎麽會這樣好心,讓我單獨向神骨祈禱,原來是打這個主意!”


    “就是,太陰險了!”


    “快把竊聽到的錄音刪掉!”


    客人們一麵對廣源一郎推推搡搡,一麵發表各自的看法,大殿內已經亂成一團。


    在所有人眼裏,這件事明顯就是廣源一郎和毛利智也共同策劃的陰謀。其中廣源一郎自然是主謀,所以大家的譴責也都是針對他的。


    混在人群中的蕭平也隨大流地抗議了幾句,同時在心中暗叫慶幸。這個竊聽器看上去非常精密,說不定還有跟蹤定位的功能。幸虧選擇了讓煉妖壺原地吞噬那根神骨,要是真的直接拿走神骨,恐怕此時已經被毛利智也人贓並獲了。


    不過蕭平不得不承認,毛利智也居然想到要在神骨裏裝了跟蹤竊聽器,確實夠的上“膽大心細”的評語。然而眼下這事暴露了,那毛利智也就等於是往茅坑裏扔石頭——激起共憤了。


    就在蕭平暗自慶幸的同時,客人們的情緒已經變得更加激動。廣源一郎和毛利智也被他們圍在中間,雙方甚至開始發生肢體上的接觸。


    人群中的廣源一郎被推來推去,心裏卻是有苦說不出。憑心而論他對此事真是一無所知,全都是毛利智也搞的鬼。但在眼下這種情形下,這話說出來根本不會有人相信。


    想到這裏廣源一郎惡狠狠地看了身邊的毛利智也一眼,心中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廣源一郎的想法和別人不同,他可不認為毛利智也往裝神骨的盒子裏安竊聽器是對付其他客人的,這明明是針對廣源一郎本人的。想到毛利智也今後可能掌握自己的一舉一動,廣源一郎就感到不寒而栗。


    從這方麵來看,廣源一郎甚至對在轉贈儀式上出了意外而感到慶幸。要不是出了這樣的事,他現在可能已經開開心心地把竊聽器帶回家了。至於神骨究竟到哪裏去了,為什麽盒子裏隻剩下一堆灰白色的粉末,這些事對廣源一郎來說已經不重要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撫客人們的情緒,以免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在廣源一郎命令屬下當著眾人的麵銷毀了那些監控設備後,客人們的情緒終於平靜了一些。隨後廣源一郎竭力向客人們解釋,這是毛利智也私自的決定,和幸之下株式會社以及廣源一郎完全沒有關係。


    雖然有些客人還是半信半疑,但也沒有什麽辦法。廣源一郎又向所有人鄭重道歉,保證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結果。


    在廣源一郎的再三保證下,客人們才勉強表示不再計較此事。他們紛紛離開了寺廟,沒有一個人會廣源一郎好臉色看。


    已經演變為一場鬧劇的轉贈儀式,終於在廣源一郎的道歉聲中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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