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盧敏已經睡下了,被吳衛東的電話吵醒之後也十分不滿。然而當他聽說此時和張省長有關時,瞌睡立刻全被嚇跑了,連忙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吳衛東等人早就被趕到病房外等著了,見了頂頭上司後連忙向他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盧敏寒著臉聽完吳衛東的話,忍不住抱怨道:“老吳啊,不是我說你,你這事做得也太衝動了。難道你不知道,今天下午聯升大廈綁架案的人質,就是張省長的親生女兒和外孫女嗎?我正為這事發愁呢,你倒好,帶著侄子鬧出這種事來,在這關鍵時刻,我也幫不了你了!”


    說起來還是吳衛東級別太低,雖然看過綁架案的卷宗,但並不知道其中的受害者就是張國權的女兒。這下他算是徹底傻了眼,愣在當地喃喃自語:“這……這可怎麽辦?”


    盧敏沒有回答,隻是厭惡地看了失魂落魄的吳衛東一眼,深吸一口氣敲響了病房的門。此時他隻想怎麽讓張國權滿意,盡量讓自己在這件事中少受些牽連。至於吳衛東叔侄,注定將是犧牲品了。


    和吳衛東相比,盧敏就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一進病房就先向張國權檢討,承認自己有管理監督不利的責任。然後又提出幾條解決方案,一是由他本人親自向蕭平道歉;二是今天參與此事的警察全部停止,讓紀檢部門介入調查,看他們在此事上是不是有過錯;三是嚴格審查吳強是不是有資格勝任警察的職務,要是不合格的話,立刻開除出警察隊伍。


    張國權對盧敏的態度還算滿意,對他提出的三條方案也表示認同。不過張省長還提出,吳強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一口咬定蕭平故意殺人,這樣是不是涉嫌誹謗罪或者濫用職權罪,建議執法部門進行調查。


    對省長的意思盧敏當然不會反對。事實上雖然張國權的意思隻是覺得吳強有這樣的嫌疑,讓執法部門調查此事而已,不過盧敏已經暗下決心,一定要把此事辦成鐵案,多少也能挽回自己在省長心目中的地位。


    張國權和盧敏三言兩語之間,就決定了吳衛東叔侄的命運。蕭平隻是在旁邊安靜地聽著,完全沒有插嘴的意思。他很清楚有張國權親自過問,這對叔侄的仕途就算是完結了,說不定還會有牢獄之災。不過蕭平並沒有因此感到絲毫不安,誰叫吳強故意針對自己的?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倒黴孩子看來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至於張雨欣不放心茉茉一個人待太久,早就已經回自己病房去了。


    向張國權匯報完畢後,盧敏也不忘客氣地向蕭平表示歉意:“實在不好意思,蕭先生。我們在工作上存在不足,給您添麻煩了。回去後我們一定認真總結,不讓同樣的事情重演。”


    蕭平當然知道,盧敏其實是做給張國權看的。不過一市之長能把姿態放得這麽低,他自然也不好駁人家的麵子,同樣客氣幾句後,親自把盧敏送出了病房。


    “唉。”盧敏離開,張國權就歎息道:“有些人總是忽略自己公仆的身份,忘了自己的權力是人民賦予的,有點小權就得意忘形了,真是讓人痛心啊!”


    難得見張國權發牢騷,蕭平明智地保持安靜。這些事他可插不上話,還是乖乖地閉上嘴為妙。


    好在張國權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自控能力自然不是一般的好,他隻是發了很短時間的牢騷就恢複了平靜。眼下時間已經很晚了,張國權叮囑蕭平好好休息,然後就離開病房回去了。


    等到張國權離開,蕭平總算長長舒了一口氣。說真的剛才對他壓力最大的,並不是吳衛東叔侄亂抓人的行徑,而是張國權的突然到訪。


    回想起這事,蕭平在後怕之餘也有些慶幸。幸虧張國權來得及時,要是他在晚一些到醫院,也許自己就和張雨欣開始滾床單了,要是那個時候張國權進來的話,事情可就真的嚴重了。


    想到這裏蕭平不禁打了個寒戰,然後喃喃自語地自我安慰:“還好我們沒幹什麽,老丈人應該看不出我們之間有什麽事吧?”


    “雨欣和小蕭之間有什麽事嗎?”就在同一時間,張國權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雖然在進蕭平的病房後,張國權看不出任何讓人懷疑女兒和他關係的事。但身為一個父親的直覺,他總覺得女兒和蕭平之間的關係,要比看起來的更親近一些。


    張國權對女兒還是很了解的,知道在經曆了許亮的那次打擊後,她對所有男性的態度都是敬而遠之的。就連身為父親的張國權,也從沒聽說過張雨欣和哪個男的傳過出哪怕稍有曖昧的傳聞。


    在張國權看來,就算是為了向蕭平表示感謝,女兒在夜裏獨自到一個年輕男子的病房,也已經是件很令人吃驚的事了。


    “難道……幾次患難與共的經曆,讓他們的關係變得這麽近了?”張國權靠在專車的椅背上,暗暗考慮著這個問題:“其實小蕭人也不錯,能幹、可靠也還算實誠。不過……雨欣在名義上總是離過婚的而且還帶著茉茉,兩個人在一起看來有些難度啊,要不要找機會和小蕭談一下?”


    別看張國權是個封疆大吏,處理公務時目標明確、果敢堅定,但在麵對女兒的婚事時,也和絕大多數父親一樣患得患失。不過他畢竟是個開明的父親,很快就想通了,搖著頭自言自語道:“小輩的事,我們老的還是不插手的好。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事還是讓它順其自然最好!”


    要是蕭平知道,事實上的老丈人差點就要找討論和張雨欣的婚事,一定會大呼自己幸運地逃過一劫。不過眼下他對此事一無所知,第二天就象沒事人似的出了院。


    出院的蕭平先把張雨欣母女送回家。無論是張雨欣還是茉茉都飽受驚嚇,還是要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修養幾天的好。在蕭平看來,沒有什麽地方比省政府大院更合適了。


    和張雨欣母女依依惜別後,蕭平立刻重新開始忙碌起來,首先就打了個電話給香港賽馬會的會長申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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