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楊靖先是去了大柵欄的張一元,在那裏花了六萬塊買了四斤頭茬明前龍井,這才開車直接去了故宮博物院。


    來一趟燕京,怎麽也得看一看未來的四位師父,更別說再有十多天,就要舉行真正的拜師儀式了。


    四位老爺子有一個共同的愛好,那就是茶。


    提著茶看望四位老爺子比什麽都好。


    不過這次來的匆忙,沒有提前打招呼,楊靖隻在院裏見到了郭老和劉老,蔡易還有肖老去南博那邊出席一個會議去了,要三四天才能回來。


    對於楊靖的到來,兩位老爺子都很驚喜,拉著楊靖說了好大一會子話,中午要不是兩位老爺子都有事,早就定好了不好推辭,中午必然是要吃一頓飯的。


    下午沒什麽事,楊靖就驅車趕往了清華大學,待到王家讚下課之後,就拉著他出去吃飯。


    “你今天怎麽有空來燕京了?”王家讚問楊靖。


    兩個人找了一家小館子,喝著牛二,吃著爆肚,挺舒服的。


    “這不是想你了嗎,就過來看看唄。”


    “切,別扯那些沒用的,你要是說想格格這個我相信,你想我幹嘛?我又不是你媳婦兒。”


    “哈哈,再過一個半月,我和格格就訂婚了,怎麽樣,羨慕哥不?”


    “我靠,你這頭牲口!”王家讚給楊靖比劃了一個中指。


    “對了,你和格格讀博的事情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吧,反正免試,有那幾位老爺子在,我這博士是沒跑了。至於格格,也沒問題,她家的條件在這兒擺著呢,讀個博士生對她來講不存在什麽門檻的。”


    “也是。”王家讚加了一塊爆肚放進嘴裏一邊吃一邊說道,“格格她爸現在是副部了吧?”


    “嗯,副省級城市的市長,妥妥的副部級。”


    “還是你行啊,人家格格家庭條件這麽好,父親是高管,母親是巨富,她怎麽就瞅上你了呢?”


    “哈哈,你丫就各種羨慕嫉妒恨吧。不過哥們現在也不差啊,這可都是哥們自己一個人一手打拚出來的。”


    這個王家讚必須要服。別的他可以不服,但這一點他真的是不服不行。


    當年他們一個班四十多個人,現在就屬楊靖混的最有出息,而且還是與其他同學遠遠的拉開了距離——一個近乎於讓人絕望的距離,追都沒辦法追。


    “唉對了,你現在捯飭那些古玩,老酒你收不收?”和楊靖碰了一杯之後,王家讚問道。


    “老酒?什麽牌子的老酒?茅台還是五糧液?”


    “切,你丫現在是不是眼裏除了茅台就是五糧液了?”王家讚刺了楊靖一句,“那種牌子的老酒我可沒本事搞,隨便拿出一瓶來就是好幾萬,我可搞不起那種老酒。我說的是燕京當地的酒,絕對有年頭的老酒。”


    一聽這個,楊靖來興致了,“說說看,如果可以的話,收一批老酒存著也是很不錯的。”


    “我們學校足球隊的一個小兄弟家就是牛欄山鎮的,他老爺爺當年是富順成的釀酒師傅,曰本鬼子進燕京城之前就在富順成釀酒。後來這老爺子自己出來單幹,就在農村的自家釀酒往外賣,一直到解放後老爺子去世,家裏存了不少老酒。”


    “咦,這個倒是挺有意思的啊。要是按照你的話,你那個小兄弟家裏的這些老酒那可不少值錢啊,他怎麽舍得往外賣?”


    “也不是他舍得往外賣,是他父親在拾掇老屋的時候發現的這些老酒,就打算出售一批換點錢。這事兒是前天我那個小兄弟告訴我的,今兒個恰好你過來,我這不就給你說說嘛。”


    “這麽說,你那小兄弟家裏發現的老酒數量不少啊。”


    王家讚點了點頭說道:“確實不少。我這小兄弟的老爺爺、爺爺都是幹釀酒的,好像在解放後還幹了好多年,一直到了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實在是沒糧食釀酒了,這才斷了這個營生。三年自然災害過去之後,他們家還想重拾這個營生呢,結果又趕上動亂,兩位老爺子都給折騰死了,我那小兄弟的奶奶也在家裏懸梁自盡,家裏就剩下我那小兄弟他爹一個孩子了......”


    楊靖無語的搖了搖頭,在那個年代,可沒少折騰死人。


    “你那個小兄弟叫什麽名字?怎麽到了現在才發現家裏的老酒?”


    “我那小兄弟叫畢福成......”


    楊靖一口茶水差點就噴了出來,“我靠,這名字也是夠厲害的!老畢他兄弟?”


    王家讚也笑道:“我們隊裏都這麽說。”


    頓了頓,王家讚繼續說道:“成子他爹命大,在村裏吃著百家飯,穿著百家衣,愣是活了下來,後來娶了媳婦生了他。不過因為當年那兩位老爺子去的早,成子他奶奶也去的早,當時成子他爹才三四歲,根本就不知道家裏出了什麽事。再加上他家的釀酒作坊被紅衛兵全都給砸了,房子也被政府收了上去,但一直沒人打理,房子早就半塌了。後來改開之後,政府把房子還給了成子他爹,可那時候成子他爹還沒結婚,一個人也沒辦法修理老房子,那房子就這麽一直閑了下來。”


    “前段時間成子她媽也不知道怎麽想起來家裏好像還有一套祖房呢,就拱慫成子他爹把房子收拾收拾,能要就要,實在要不了就拆了重建,反正給成子蓋套新房子是沒問題。於是成子他爹就去了河邊的老房子。結果這麽一拾掇不要緊,在半塌的房子下麵發現了一個地窖,裏麵全都是當年成子他爺爺和老爺爺窖藏的酒,足有幾百壇......”


    “我靠,這下子你那個小兄弟可是徹底發了。你剛才說那個畢福成他老爺爺早年曾經給富順成做釀酒師傅,那豈不是就是牛二酒廠的前身嗎?”


    王家讚點頭說道:“沒錯,牛二酒廠在1952年成立的時候,就是在富順成、魁勝號、義信和公利四家燒鍋的基礎上成立的,成子他老爺爺當年在富順成幹釀酒師傅,後來自己出來單幹,那就說明他家窖藏的這些老酒都是二鍋頭。”


    楊靖不由得舔了舔嘴唇說道:“嘖嘖,窖藏了幾十年的二鍋頭老酒啊!要,說什麽也得買他上百壇子酒,要不然對不起自個兒這胃口啊!明兒個一早咱們就走,我開車來的,拉著你那位小兄弟,咱們一塊到他家看看去。”


    “嘿嘿,我就知道你聽了這消息肯定忍不住,你小子上大學那會兒就喜歡喝二鍋頭,所以當成子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我就囑咐他讓他告訴他爹,千萬別把酒給賣了,指定有不差錢的要你那些酒。所以啊,你就放心吧,成子他家裏的那些酒都還沒賣出去呢。”


    楊靖搖頭道:“那也不成,這些老酒可都是極其稀罕的玩意兒,偌大的燕京城不差錢的海了去了,一旦要是讓別人知道這件事,這些酒恐怕就沒咱的份兒了!必須得抓緊。”


    楊靖越說就越覺得時間緊迫,抬手看了看腕表說道:“不行你現在就給你那小兄弟打電話,咱們今個兒晚上就行動。”


    “不會吧!真的沒必要這麽著急。”


    “聽我的!今兒個晚上咱們就行動!事要是成了,你拎五壇子回去!要是明兒再行動,這五壇子酒可就沒了!你自個兒看著辦吧。”


    “我靠!還帶這麽玩的啊?成!晚上走就晚上走,我這就打電話。”


    打完電話時候不大,一個一米八多的棒小夥兒就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一見麵就埋怨道:“讚哥,咱不帶這麽玩人的好不好?我正準備約趙蓉蓉出去呢,你這可好,一個電話,兄弟下半輩子的幸福就飛了!不成,回頭你可得好好的請客。”


    王家讚連聲稱“沒問題”,隨即指著楊靖介紹道:“成子,這是我三哥,大名楊靖,我大學四年上下鋪的好兄弟,你叫楊哥就成,這次就是他要買你家的酒。三哥,這就是畢福成,老畢的兄弟,你叫他成子就成。”


    這小夥子人倒是爽利,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伸手和楊靖握了握,叫了一聲“楊哥”。


    楊靖笑嗬嗬的說道:“成子,是不是覺得我不像能買得起你家酒的人?”


    成子再次猶豫了一下,就微微點了點頭,“楊哥,我沒想到你這麽年輕,我還以為讚哥給我拉來了一個大老板呢。我家那酒可不便宜,我爸在那些老酒裏麵隨便找了一壇子打開了,找牛二酒廠的老師傅給驗了驗,那老師傅說這些酒最起碼窖藏了六十年了,一壇子沒有二十萬塊錢是絕對不會向外賣的。”


    楊靖笑了笑沒吱聲,王家讚給了成子一個腦崩兒,沒好氣的說道:“你小子跟誰學的這臭毛病啊,還以貌取人。我給你說啊,我這三哥可不是一般的有錢,隻要你家酒好,別說二十萬了,三十萬他都買。”


    說著,王家讚衝著楊靖一伸手說道:“車鑰匙給我,今兒個咱倆都喝酒了,讓成子開車拉著咱倆去吧。”


    楊靖掏出了車鑰匙遞了過去,出了門,王家讚一按遙控器,那輛黑的發亮的道奇charger迪通納立刻發出了兩聲清脆的“滴滴”聲,防霧燈跟著閃爍了一下。


    成子一看這車,倆眼頓時就直了......


    ps:鞠躬感謝“鯤鵬3357”400的打賞,“紫炎天驕”100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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