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秀芳緩緩打開了紙條,與此同時不由得多看了楊聖一眼。楊聖是她舉薦到李閥的,對於這位曾經長安城權貴人人追捧,令一時長安紙貴的大才子她仍然有很深的印象。


    當她看見臉上內容時,臉色不由得一變,身旁的李建成亦是變了臉色,一把從她手裏奪過紙來仔仔細細看了好多遍,期間不斷地抬起頭來連連看向楊聖,眼裏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二樓的玩家們見到兩人這副樣子不由得麵麵相覷,心中不明白他們這到底是怎麽了,就算楊聖抄了一首再好的詩,也不會讓他們這麽失態才對。


    再好能好得過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能好得過詩經,能好得過現實世界中曆史上那麽多璀璨名家去?


    那倘若李建成和尚秀芳失態不是因為詩詞好的話,就隻有是這詩詞極其糟糕了…


    想到這一點,不少玩家不由得向楊聖投去嘲笑與幸災樂禍的目光,也是,那麽倉促胡亂寫的詩能好到哪裏去,定然是糟糕不堪臭不可聞,爛到連尚秀芳和李建成也看不下去的地步。


    “楊聖算是徹底完了。”


    “誰說不是呢,等今日詩詞會的事傳出去,他連書畫街上那小店怕是都開不下去了。過氣了就是過氣了,還回來湊熱鬧作甚,乖乖刷副本去吧!”


    隻見李建成這時候站起身來,大聲道:“我宣布…”


    尚秀芳急急忙忙地站起身來,拉住了他急聲道:“大兄,不可!”


    李建成激動道:“有何不可?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麽?這對我們李閥意味著什麽?”


    尚秀芳苦笑道:“可這畢竟是詩詞會啊,這連詩都不是,怎能…”


    聽見兩人的對話,二樓玩家們心中更加地幸災樂禍,連詩都不是,這楊聖到底是寫了什麽狗屁倒灶的東西,讓尚秀芳能有如此評價。


    在他們看來,李建成十有八九是因為楊聖那糟糕透頂的作品想將他趕出去,甚至有可能連以後的詩詞會也不讓他參加了。而尚秀芳顧及以前的些許交情與詩詞會的臉麵,想要為楊聖說情。


    再看坐在李察身前的楊聖,果然已經臉色蒼白渾身抖如篩糠,腦子裏好像有雷聲轟隆。


    李建成甩脫了她的手,兩眼緊緊盯著她的眼睛道:“秀芳,你該明白我支持你舉辦這詩詞會的目的是什麽。”


    尚秀芳臉色微微一變,低下了頭黯淡道:“是,發掘寒門士子,為我李閥所用。給他們一展抱負的機會。”


    “你知道便好。”


    李建成點了點頭,大步走到樓梯口,默運內力聲音滾滾道:“我宣布詩詞會的第一,乃是百讀先生楊聖!”


    瓦…瓦特?????


    二樓的眾人聽見這句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臥槽說好的糟糕透頂呢,說好的連詩都不是呢,說好的要把他趕出去呢?這他麽怎麽就成了第一啊,這劇情轉折未免也太快了吧!


    一個玩家忍不住站起身來,大聲道:“少閥主,秀芳大家剛剛明明說楊聖的作品連詩都不是,怎麽突然成了詩詞會的第一?”


    李建成淡淡道:“秀芳那是在說前一首詩。”


    這玩家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尚秀芳,隻見尚秀芳坐在原地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抬起頭來擠出一個笑容道:“大兄說的是。”


    這玩家還是不甘心,咬牙道:“少閥主,楊聖的作品,能否讓我們一觀。就算是輸,也讓我等輸得明明白白。”


    “這等傳世之作若是傳閱時被弄壞了怎麽辦?不可。”


    李建成想也不想地搖頭拒絕了他,轉身大步走到楊聖身前,抱拳客氣道:“百讀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


    楊聖咽了口口水,拿眼角餘光瞥了李察一眼,心中想起他剛剛用傳音入魂在自己耳邊說的話,鼓起勇氣道:“我店中還有些事,少閥主有什麽事,等明日再議吧。”


    這家夥竟然拒絕了李建成!


    就在眾人以為李建成要發怒的時候,誰知他不氣也不惱,笑著道:“也好,先生有事先忙。我明日再去叨擾先生。”


    聽見這句話,眾人看向楊聖的眼神瞬間充滿了羨慕嫉妒恨,心中對他那連詩也不是的作品越發地好奇,就好像有貓爪子在撓一樣。到底楊聖這家夥寫了什麽東西,能讓李建成如此態度,他難道說剛剛突然李白杜甫白居易,蘇軾李煜辛棄疾附體了不成?


    “那小人就先告辭了。”


    楊聖站起身來,和李察轉身朝著九歩階梯走去,下了樓梯離開了煙波樓。一直目送著二人離開之後,李建成方才收回目光,淡淡道:“詩詞會已經結束,諸位請回吧。”


    煙波樓內的眾人知道李建成這是在下逐客令了,紛紛識趣地站起身來朝著李建成彎腰抱拳提出告辭。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尚秀芳方才抬起頭來看著李建成苦笑道:“大兄,你毀了這次詩詞會。”


    “一次詩詞會罷了,再辦就是。這些家夥到時候反正還是會再來。”


    李建成不在意地笑了笑,語氣突然激動起來,“我讓你以鴻雁西行為題,本就幾分這方麵的意思。沒想到真的有人讀懂了這題目最深層的意義,揣摩到了我的心思。若楊聖在這紙上所言是真,別說是一次詩詞會了,就是毀了這煙波樓也值得!”


    說著,他忍不住再次攤開手中的紙,隻見紙上內容就和尚秀芳所說那樣,既不是詩也不是詞,隻有短短的一句話


    ——我有一計,可破陰癸。


    尚秀芳搖了搖頭心中苦笑連連,她不僅僅是一個詩詞愛好者,是天下第一才女,更是一個和平愛好者。她最討厭的便是戰爭,而這句話裏包含的,卻是一片片腥風血雨!


    所以她剛剛才會如此竭力反對,然而李建成完全不聽她的意見,執意宣布了楊聖為此次詩詞會的第一。詩詞會在她的心裏是一次詩詞盛會,是文人聚會。然而在李建成心裏,這詩詞會的第一不過是拿來博取楊聖好感度的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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