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你真的想好了嗎?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是怎麽死的嗎?”


    蘇牧說到自己的大哥,兩手緊捏著輪椅扶手,聲音嘶啞。


    蘇野搖頭:“我不知道,你們也沒說過。”


    “你出去執行任務隨時麵臨著死,”蘇牧歎氣:“我們蘇家沒有孬種,可是我和你爸爸一死一殘,已經經不起什麽折騰了。”


    “不是要鍛煉?我不出去怎麽能行?僅是靠著軍校的位置提升自己,我怕我受不了那份寂寞幹出點別的出格事來。到外麵殺敵,挺好的。”


    作為回報,她會查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


    這具身體父母的死,她要查清楚給個交待。


    算是占用身體的利息吧。


    蘇牧無奈的一笑:“上次你說你要進部隊,我隻以為你是……”


    “我從來不開玩笑,希望二叔到時候能夠替我說服爺爺。”


    “特種大隊不好進,”蘇牧想了想也沒有再說。


    正如他說的這樣,特種部隊真的不好進,說不定那時候蘇野就被刷下來了呢。


    第二天,安婷芳就要出院了。


    蘇野到醫院去接人,順便打聽打聽薑宋兩家的那件事往哪個方向發展了。


    霍硯遲沒有來醫院,被家裏的事絆住了。


    這也就是為什麽會是蘇野親自過來接安婷芳出院的原因,霍硯遲不肯說家裏的事,蘇野也不好過問太深。


    雖然自己將來很有可能成為他的嬸嬸,蘇野一想到這關係,不由得失笑。


    “蘇野,謝謝你。”


    安婷芳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蘇野也拿著出院單子回來。


    “霍硯遲家裏有事,你不會有什麽想法吧,”蘇野知道戀愛中的女人對這種事情很敏感,忍不住再替霍硯遲解釋了一句。


    安婷芳搖了搖頭:“我知道,他昨天晚上已經和我說了。”


    看到安婷芳沒有其他的情緒,蘇野就放心了:“我們走吧。”


    剛出醫院門,蘇野就看到一臉疲憊的宋瀝和一臉憔悴之色的宋纖緦從醫院門口進來。


    看到蘇野,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宋纖緦更是陰沉著道:“蘇野,你這是來看我的笑話。”


    蘇野莫名奇妙,“表姐,你這是什麽話。”


    “你就是想要找機會報複我上次沒有和你們一起被捉走是不是,你還真是……”


    “大舅,您不管管自己的女兒嗎?突然亂咬一口,就不怕宋家再鬧什麽笑話嗎?”


    蘇野笑眯眯的看向臉色同樣不善的宋瀝。


    宋瀝淡淡道:“我們走吧,別耽誤了事。”


    宋纖緦犯了錯,也不敢在自己的父親麵前橫,隻能乖乖的跟著上樓去,走時還不忘盯了蘇野一眼,那眼神好似是在警告。


    宋纖緦走了一半,突然對宋瀝說:“爸,之前我參加過一次宴會,發現蘇野和霍長斯走得有些近,霍家那個嫡孫霍硯遲又和蘇野的關係那麽好,會不會是兩家想要聯姻?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宋家怎麽辦。”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之前怎麽沒有聽你提起過?”宋瀝氣得不行,這種時候說這些有什麽用處?


    “我,我之前以為隻是……”


    “先不管這件事,先想想怎麽安撫好薑家這邊。你這次一定要當著薑漫的麵前,好好的道歉,明白了嗎?宋家已經不能再生事了,你是宋家的女兒,就算是要跪著也給我跪到她原諒你為止。”


    “爸?”宋纖緦不可置信的盯著宋瀝。


    這像為人父所說得出來的話嗎?宋纖緦根本就沒有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昨天傅蘭讓人將監控送過來後,薑家就知道是怎麽回事,恨不得當場就將宋纖緦給掐死了。


    幸好薑漫沒有什麽事,今天早上就清醒了過來。


    得到消息的宋家,馬上讓宋纖緦過來取得薑漫的原諒。


    隻要薑漫原諒了她,那麽這件事就好辦了。


    薑漫在那之前已經受到了極大的打擊,現在突然又被車撞成這個樣子,肯定是不會輕易原諒了宋纖緦。


    結果真的是那樣,宋瀝和宋纖緦被趕了出來,連薑漫的麵都沒見上。


    父女倆灰溜溜的走了,宋瀝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屈辱。


    而這第一次的屈辱,卻是自己的女兒給的,讓他有氣無所撒,憋得很。


    宋瀝暫時停職在家,下麵的任命文件還沒有下來,新的位置也就沒有安排好,現在老爺子在極力的爭取給他調到更好的位置。


    宋家不能往下掉,隻能往上。


    宋老爺子可謂是使齊了勁,最後竟然求到了上麵,結果就被薑家的這邊截住了。


    這下,老爺子犯難了。


    除非薑家那邊鬆口,否則自己大兒子的前程就這麽完了。


    上麵好像有人在捉弄宋家,愣是耍得宋老爺子團團轉,事情達到了最壞的一步。


    就在宋瀝踏入家門的一刻,發現宋家裏的氣氛有些不一般,宋瀝看到了紀檢的人,臉色大變。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拿著紅頭文件上來,舉到宋瀝的麵前說:“宋局長,請跟我們走一趟,這是上麵下達的文件,手續齊全,走吧。”


    說著就對宋瀝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宋瀝一臉驚疑的看向宋老爺子。


    宋老爺子沉著臉微微點頭,讓宋瀝先過去他會想法子將他撈出來。


    而另一邊,薑家因為薑漫的事情,被人拿捏到了把柄。


    那天薑漫和那個男人睡,留下來一些毒品證據,有人拿到了證據,能夠證明薑漫當時吸了毒。


    薑家的人接到調查的通知,也是和宋家一樣的處境。


    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調查,可也給薑家烙上一個很不好的表現形象。


    薑家這麽大一個世家,一個個持政又是一方大員,家中竟然教出這樣的女兒,風評一時歪了。


    蘇野看到這些新聞,不禁笑了。


    “什麽事這麽好笑。”


    蘇牧推著輪椅從客廳駛到了院外,蘇野正坐在中央的位置,手裏捧著手機在看什麽有趣的東西。


    “二叔,這些都是你做的?”


    蘇野歪過腦袋,指了指手機屏幕上的消息說。


    蘇牧淡聲道:“難為你還搜得出這些新聞來看。”


    現在的網絡全被娛樂圈裏的東西給淹沒了,關於這方麵的東西,確實是不多人看。


    人們關心的是現在明星們的生活,從穿衣到睡覺小事都掌握得牢牢的,隻有少部分人關注這些政治問題。


    蘇野笑道:“誰叫二叔到了京城後就神神秘秘的,我想著肯定是有什麽好戲看。果然,二叔這一手使得還挺不錯的。”


    蘇牧搖了搖頭,淡淡道:“不過是小小的懲罰罷了,對他們兩家來說,隻要稍停一段時間,很快就能恢複過來。”


    這就是蘇家無奈之處。


    蘇野道:“我看未必。”


    蘇牧將輪椅往前滑行一些,看著蘇野說:“雖然不致命,但也好歹讓他們這段時間裏稍停一會。”


    這時,院外的警衛員突然走進來對蘇牧說:“薑委要見您。”


    薑委,說的就是薑卓延。


    如今他是黨的委員,地位非同尋常。


    蘇野看向蘇牧,“二叔,要不我去見?”


    “不用了,”蘇牧對警衛員道:“讓他進來。”


    警衛員走出去,很快,西裝革履的薑卓延就出現在四合院裏,一如之前在醫院見麵的那副淡然麵容。


    蘇牧也沒有讓人倒茶招待,坐在輪椅裏看著薑卓延,眼神很犀利。


    到底是當兵的,蘇牧身上的氣息絕對不比薑卓延弱。


    蘇野和警衛員離開院子,將場麵交給了他們自己。


    蘇野就蹲在不遠處的門檻邊,遠遠的盯著院裏的情況。


    “有什麽事。”


    “你還是這樣沉不住氣,”薑卓延的沉默贏了蘇牧。


    蘇牧卻是不屑道:“我是當兵的,和你們當官的不一樣,擺不了那個譜。”


    “麗清來找過你了,”薑卓延開門見山的說:“說了什麽,也就不用我來提了吧。”


    “你想說什麽。”


    “我並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和曾經的未婚夫有任何的交集,哪怕是見個麵。”


    薑卓延低頭看著蘇牧,緩聲說出自己心中的那點嫉妒。


    蘇牧氣笑了,“你這是在向我炫耀你從我手裏奪走了她嗎?”


    “她說的那些話,並不會是薑家接下來的行動,這是我能給的承諾,也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承諾。”


    蘇牧臉寒如冰,聲音冷沉如水:“我該感謝你們薑家嗎?”


    感謝他們放過蘇野,感謝他們暫時妥協收住手嗎?


    蘇牧雙手捏緊了扶柄,眼中殺氣溢滿。


    “如果你為了她好,現在就收手。你也不希望,薑家和你們蘇家現在就撕破臉皮,把事情鬧大了。”


    “蘇家和薑家的那層臉皮早就破了,薑卓延,你現在說這些話又有什麽意思?我不會收手,薑家既然敢做,就得付出代價。”蘇牧根本就不妥協。


    薑卓延不可置否的說:“你會停手的,因為你還在乎她。”


    “拿自己的老婆來威脅我?你以為我還是當初的大頭兵?如果是這樣,那麽你就錯了。”


    薑卓延微微皺眉,這是從他進門來第一次的表情變化。


    “你要魚死網破。”


    蘇牧不說話,平靜的看著前麵。


    薑卓延見蘇牧沒有再和自己說話的打算,知道事情沒有回旋餘地,再說下去也是徒勞。


    薑卓延朝他禮貌的點點頭,將自己的涵養發揮到了極致,“我會等你的消息。”


    薑卓延一走蘇野就蹦了過來,“二叔,你沒事吧?”


    蘇牧搖頭:“小野,放心吧,二叔不會讓你白受了委屈。”


    “其實……我可以找回場子,薑家和宋家都不會成為我的阻礙。”蘇野知道蘇牧心裏的想法,可他現在就要動用自己所有的能力。


    倒是能夠打擊到了兩家,可蘇家也會元氣大傷。


    蘇家最後什麽便宜也沒有占到,兩家還能好好的屹立在那裏。


    這不是蘇野想要的。


    薑卓延回到自己在外麵的家,看到簡麗清正陪著孩子在沙發上睡著了,扯開領帶,將手中的西裝放下,輕手輕腳的走過來,將孩子抱進了臥室。


    回到客廳,手裏多了一張毛毯披到了簡麗清的身上。


    站在前麵看了許久,這才轉身進廚房裏熱吃的。


    簡麗清慢慢睜開眼,捏著毛毯的邊角,扭頭看向廚房裏正在擼著白襯衫衣袖,準備煲湯的男人,簡麗清又重重的閉上眼,假裝自己沒有醒來過。


    等香噴噴的湯上來了,簡麗清睜開眼,“什麽時候回來的。”


    “你帶著孩子辛苦了,先洗把臉過來喝點湯。你最近瘦了,營養跟不上來,平常時自己在家裏就多煲湯喝。”


    薑卓延貴氣的舉止落在簡麗清的眼中,不由在心中一歎。


    如果薑卓延對自己壞一點……那怕是一點,自己也可以說服自己的。


    可是他太好了,好到讓她都產生了愧疚感。


    坐到桌前,簡麗清低著頭看碗裏的湯說:“我那天去見他了,大哥和二哥在書房裏的談話我也聽到了,告訴他你們要動蘇野。”


    薑卓延聽了並沒有反應,隻是溫聲說:“先喝湯吧,這些話,在我麵前說說就好,別讓其他人聽到。那天,你也什麽也沒有聽到,也沒有找他。”


    簡麗清抬頭,看著他有些不確定的問:“你,你是不是去找他了?卓延,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麽,我隻是希望你們不要再這樣子了,我已經嫁給你了,難道這還不夠嗎?”


    薑卓延放下手中的勺子,歎了聲:“你先喝湯,我上樓換件衣服。”


    他身上還穿著正裝。


    看著他上樓的背影,簡麗清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憋住流淌的淚,半伏在桌前。


    二樓的薑卓延站在轉角的位置,回頭靜靜看著伏桌而泣的簡麗清,薑卓延皺眉摸出煙,走到了走廊的盡頭,點起了煙狠吸了一口。


    蘇野推著自家二叔在院子裏轉,蘇牧從見了薑卓延後就一直沒有再說話,平靜得不像是平常時的蘇牧。


    “二叔,你以前和簡阿姨很相愛?”


    被問到的蘇牧略一愣,回神道:“也許吧。”


    因為簡麗清的背叛,他的人生再度跌入了另一個穀底。


    在沒有背叛之前,蘇牧是相信他們之間是非常相愛的。


    可是之後……他不敢確定了。


    他曾問過很多次自己,他和簡麗清之間到底算什麽?


    蘇野說:“或許中間有什麽誤會?”


    “誤會?”蘇牧又是一愣,既而嘲諷一笑,“或許有吧,但那又如何。”


    蘇野不明白這情情愛愛的事,看到蘇牧這種為情所困的痛苦,蘇野也隻能抓抓頭皮,不知道怎麽是好。


    日子就這樣過了兩天,薑卓延再次找到了蘇牧,將一個文件遞給了蘇牧就走。


    薑卓延低頭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那份文件,對蘇牧而言卻隱含著威脅。


    如果不收手,蘇家暗裏的那些棋,都會被薑家拔除。


    那時候,隻會是兩敗俱傷。


    兩家,都賭不起。


    蘇牧將文件重重砸在地上,俊眉緊緊攏在一起,久久不言。


    蘇野拿起來一看,文件內容很長,上麵還有一份名單。


    蘇野想,那或許就是蘇家目前在京城裏可用的人吧。


    “二叔。”


    “小野,還是不夠啊。”蘇牧苦笑,“我的腦子還是不及薑卓延,若論拳頭,論外麵的戰術,百個薑卓延也不是我的對手。可若論玩弄政治,他卻是一把好手。這就是她選擇薑卓延的原因吧,是我太高估了自己。”


    蘇野滿不在乎的說:“那就再等等吧,不急於一時。”


    蘇牧閉目發出嘲弄的笑,嘲弄自己的愚蠢……


    蘇野拍了拍蘇牧的肩:“二叔,不要灰心,咱們有的是時間。薑卓延在政壇裏打滾了這麽久,您連政客的邊都挨不著,肯定不是他的對手。隻要再給您多一點的時間,肯定能打得他屁滾尿流!”


    蘇牧氣笑了:“你這都是什麽鬼話。”


    “二叔,咱們還是先回關鋸市吧,反正這裏也是一團糟,我們先避避風頭也好。”


    蘇牧苦笑,也隻能先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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