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蘇野走進食堂,發現裏麵出奇的安靜。


    走進去一看,就隻見傅蘭和薑漫這兩人坐在食堂裏,薑漫對食堂的環境明顯有幾分挑剔,她自以為藏得好,實則,早就被別人看進了眼裏。


    傅蘭是霍長斯的母親,對食堂這種大環境也是很不滿,臉上也沒有藏著。


    霍長斯坐在對麵吃著飯,對兩位的道來並不多加理會,更沒理她們要不要吃飯。


    薑漫尷尬一笑,然後對霍長斯說:“長斯,我還是第一次感受這樣的氣氛,你們當兵的真是辛苦了,改天我讓公司那裏出點錢力來給你們改造一下夥食,你看怎麽樣。”


    薑漫自以為自己說的話會得到霍長斯的認同高興,結果,霍長斯連眉都沒抬一下,繼續吃自己的飯。


    蘇野打了飯就坐到兵王們這一桌,小聲嘀咕,“看著沒,這就是你們隊長的未婚妻,漂亮吧。”


    兵王們斜了她一眼,示意她別說話,小心連累到他們。


    他們現在可是怕了蘇野這張嘴。


    蘇野當是沒有看到一般,繼續說:“嘖嘖嘖,真是郎才女貌啊。”


    兵王們紛紛低頭吃飯,吃的速度也提了起來。


    趕緊吃完趕緊走人。


    薑漫沒得到霍長斯的回頭,又是一陣的尷尬,扭身一掃,就看到了蘇野。


    蘇野很誇張的朝薑漫揚手,大嗓門一喊:“薑漫姐!”


    食堂眾人:“……”


    薑漫嘴角的笑有點僵硬,但還是對蘇野招招手。


    蘇野一屁股起來,捧著自己的飯就往薑漫身邊一坐,身上的泥巴如數沾到了薑漫質感極好的衣裙上。


    薑漫嘴角一抽,臉上的笑容徹底僵化。


    一股無名火衝上來,想發怒卻又發不得。


    蘇野這時才發現自己太激動了蹭到薑漫一樣,連連抱歉說:“對不住對不住,薑漫姐都怪我太粗魯了,把你衣服弄髒了。”


    一邊說一邊慌忙給薑漫拍泥巴,結果她一手的油膩又沾了薑漫一身。


    薑漫直抓狂,那股子的怒還得使勁的憋著。


    “沒事,沒事,你坐……”


    蘇野也不客氣的收了手,一臉苦無其事的往霍長斯的身邊一坐,朝皺眉的傅蘭打招呼:“蘭奶奶,您好!”


    “怎麽是你。”


    傅蘭非常不喜歡蘇野。


    蘇野嘿嘿笑道:“我現在是霍叔叔的兵,不過不是正式兵。”


    傅蘭又是眉頭一擰,覺得霍長斯太過胡鬧了,怎麽把一個小孩子帶在身邊。


    再說,蘇野是蘇家的人,離得越遠越好,霍長斯卻將人放在身邊,算怎麽回事。


    傅蘭的眉擰得更緊了,更是討厭蘇野。


    和蘇家交好,沒有益處,反而會害他們。


    這樣的人,傅蘭是堅決不允許霍長斯這麽做。


    這事,必須得好好說他。


    “長斯,小漫我就交給你了,你好好安排一下她的住處。”


    蘇野一愣,這話的意思是說薑漫要住進軍區?


    這麽快就成為隨軍家屬了?


    蘇野從碗邊探出一線視線,看著薑漫有些矜持的表情,無語的繼續刨飯。


    這女人的腦子看著沒問題啊,怎麽淨做這樣的事。


    果然,就見霍長斯冷冷的放下筷子,看著薑漫,“你要當兵。”


    “啊?”


    薑漫也被霍長斯問得一愣,然後反應過來連連搖頭:“沒有那回事。”


    “以你的年紀早已經過了,部隊不收不合格的軍人。”霍長斯看上去並沒有惱怒,語氣也很平常,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越是這樣越說明他已經生氣了。


    蘇野努力刨飯,實則是在掩飾自己嘴角勾起的弧度。


    薑漫臉色微微煞白,當著傅蘭的麵前霍長斯也給她難堪,薑漫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讓霍長斯瞧不順了,她已經在努力改正了。


    傅蘭一聽就有些惱了,“小漫馬上就要和你訂婚了,做個隨軍家屬有什麽問題嗎?”


    “部隊沒有破例。”


    霍長斯連自己的母親也拒絕了,你胡鬧一次可以,但在霍長斯這裏胡鬧第二次,可就不能容忍了。


    “這裏就由你來做主,怎麽就不能破例了?”傅蘭強勢的看著兒子,非要兒子做主不可。


    食堂裏看氣氛不對,紛紛加快速度吃完,走得飛快。


    不過一會兒,食堂裏的人就少了一大半。


    蘇野雖然是在努力刨飯,可這速度明顯減慢了。


    有好戲看,她哪裏能放過。


    霍長斯側目看了蘇野一眼,然後慢條斯理的對傅蘭說:“軍隊是國家的,你可以找能做主的人。”


    傅蘭立即被氣得呼吸急促,要不是場合不對,她都要發飆了。


    “不行也必須行,你都幾歲了,連個人問題都沒解決……”


    “我隻說一次,吃完了飯,我讓人把你們送出去,我這裏不是菜市場,”霍長斯說得那個叫無情,連自己母親的麵子也不給。


    傅蘭氣得渾身發顫。


    這個兒子自從能自立後就沒少氣她,不是跑到那種外境就是處處和自己作對。


    外線的任務多危險,他偏偏硬和她對著幹。


    害得她每天都在為兒子的安危提心吊膽,這件事就算了,讓他結個婚也是推三阻四的。


    之前的反對還沒有那麽強烈,現在到底是為了什麽,竟然一點情麵也不給。


    就像是回到了他十幾歲時期的叛逆,搞得傅蘭很難做事。


    薑漫這時候連忙阻止了傅蘭,溫聲說:“蘭姨,長斯也有自己的事做,我們還是先回去吧。軍隊不是一般的地方,我們還是不要再為難長斯了,對他的名聲也不好。”


    “你聽聽,小漫多為你著想,你到好,為了自己能快活,竟然什麽也不顧不管,你這是要氣死我才甘心。我還有幾個年頭可活,在進棺材前連孫子也抱不上,你對得起我嗎?”


    傅蘭指著霍長斯就是一通長訓,還有發泄對霍長斯的不滿。


    她這個當媽的都追到關鋸市的軍區了,他到好,一點好臉色也沒有給她們。


    蘇野觀著這一幕,也挺同情霍長斯的。


    有這麽一個媽,他也真是辛苦了。


    霍長斯眉心一蹙,對傅蘭說:“我親自送你們出去。”


    傅蘭直接站了起來,氣哼哼的帶著薑漫走了。


    霍長斯起身時摸了一把蘇野的腦袋,然後跟著身後一起出了食堂。


    蘇野匆匆吃完幾口又跑到老袁那裏要了一大碗,每天的訓練程度讓她不得不加量。


    老袁好奇的問:“你怎麽沒追出去。”


    蘇野一愣,反問:“我幹嘛要追出去?”


    “你和霍隊的關係挺好的,”老袁雖然是大頭兵,可眼力勁比別人還是稍微好那麽一點。


    他總覺得霍長斯和蘇野之間怪怪的。


    蘇野翻了一個白眼:“我又不是他女人。”


    “……”老袁有點沉默,然後再看看她的身材,搖了搖頭。


    蘇野就不服了:“老袁,你這什麽眼神?想說我身材不好?你看看,多有肉,摸起來才舒……”


    “得得得!”老袁見她越說越過分,趕緊打斷,“你吃完就趕緊滾吧。”


    蘇野吃完就從食堂慢騰騰的往回走,琢磨著霍長斯和薑家這樁婚事,霍家到底是存著怎樣的態度。


    實在是京城的這些關係太過錯綜複雜了,薑家和宋家是聯姻關係的,宋家和霍家又不是那麽的好,說不定暗地裏和霍家有什麽較量呢。


    然而傅蘭急於讓薑漫嫁給霍長斯,想要從薑家這裏得到支持。


    霍長斯的一切都是自個爭取來的,可對傅蘭來說,多一個人支持對霍長斯才是最穩固的。


    這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未來操著心,傅蘭的行為也是無可厚非的。


    但是薑家到底是怎麽想的?


    對薑漫的行為,都表示了默許又是什麽意思?


    蘇野琢磨了好半天也沒琢磨出個明白來,索性就不琢磨了,她也不是閑得發慌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蘇野爬起來外麵集合。


    但沒有看到霍長斯,隻有商明朝。


    沒有了霍長斯在,隊伍的加強訓練也就有所不同了。


    明顯比之前輕鬆了不少,這還真讓兵王們有點不適應。


    最讓他們不適應的還有蘇野。


    蘇野今天是不是太過於沉默了?從一路訓練下來,她是一句沒吭,還有一種神遊天外的錯覺。


    蘇野確實是在神遊天外,不過不是為了霍長斯的事。


    而是為了蘇家的事,還有蘇牧的事。


    她這麽一神遊天外,也沒有注意到腳下,從高台的障礙處摔了下來。


    “砰!”


    摔得十分重,這聲響可把經過她身邊的兵王給嚇了一跳。


    等回過神,蘇野就被幾個兵王給扶了起來。


    蘇野鼻梁都被砸得冒出了血,那血量淌得嚇人!


    “軍醫,快,把人仰起來。”


    商明朝一看,可就嚇得半死。


    蘇野抽了抽鼻子,好半天才從嘴裏吐出一個草字。


    到了軍醫室,蘇野的鼻子被貼了好幾層沙布。


    外麵傷擦得太嚴重了,流血量也大。


    幸好沒有真的斷,不然她這一摔可就出大事了。


    且不說蘇野的身份,就是一個單純的兵被摔斷鼻梁而死就夠人頭大的。


    商明朝也心裏發急,對蘇野也沒有好臉色。


    “蘇野,你太不小心了,怎麽把自己摔成那個樣子。”


    “對不住啊商副隊,我下次注意。”


    見蘇野還有臉笑,商明朝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種程度的訓練在蘇野這裏早就習慣了,怎麽還發生意外狀況。


    太不像蘇野了。


    蘇野也很無辜啊,她不就是摔了一下,有必要這麽焦急嗎?


    “你還想有下次!”商明朝的聲音拔高。


    蘇野連忙道:“沒有下次了。”


    商明朝看蘇野能說能笑,就將一顆心給放了回去,黑著臉吩咐:“今天你提前回去,別在這裏呆著了。”


    “我還能再來一場……”


    商明朝狠狠瞪了她一眼,“回去養傷。”


    蘇野趕緊說:“我這不是傷啊,根本就不用休養。”


    商明朝轉身就出了軍醫室,懶得和蘇野理論。


    蘇野跑到宿舍將自己這一身泥巴給清洗了,換上常裝,跑到鏡子前看了看自己高腫的鼻梁,皺了皺眉,“這包紮水平也太差了吧。”


    明明隻是一點擦傷,非要包得斷了骨頭似的。


    小題大作。


    蘇野正要將沙布拆下來要重新弄一弄,起碼讓它看上去平常一點。


    “你幹什麽。”


    一個沉冷的聲音突然從旁邊響起,隻見霍長斯擰著眉站在門口。


    蘇野看到霍長斯就揚手打招呼:“霍叔叔,送完客了?”


    說著還往他身後望了幾眼,確認薑漫沒有厚著臉皮留下來後那嘴角的笑勾得更深。


    霍長斯伸手按了按她的鼻梁,蘇野往後一退,警惕道:“幹什麽?”


    “沒斷。”


    “沒斷,隻是擦了點皮,是軍醫太小題大作了,以前我中了好幾槍也沒……”說到這蘇野就笑哈哈的打岔,“真的沒問題,商副隊非要我滾。”


    霍長斯打量了一眼,就說:“不許拆,周五我要看到一個模樣的。”


    那意思是說,你要敢拆,等你回來我就拆了你。


    蘇野:“……”


    蘇野覺得霍長斯腦子有問題,讓她一個星期都這樣頂著,他腦子真的沒被驢踢嗎?


    “再看看吧,我先走了。”


    霍長斯卻拉住了她的胳膊,看著她,雖然神情和平常一樣,可眼神裏的東西卻很不一樣,這讓蘇野有點無奈,連忙點頭:“行行,我下周報到肯定讓霍長官親自過目,要是拆一片沙布就讓我拉不出屎來。”


    “……”霍長斯慢慢鬆開了她的手。


    一個小時之後。


    蘇野從霍長斯的越野下來,揮揮手連個眼神也沒給他就進了校門口。


    霍長斯看了看時間,才下午兩點。


    他一邊調轉車頭一邊拿出私人手機拔了一個號碼,隻問了句:“龍城的情況怎麽樣。”


    而這邊,蘇野剛要從操場穿過,李奎就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躥了出來,表情很驚訝的盯著蘇野的鼻梁,“你,你幹架了?”


    “去,你才幹架,我是三好學生。”


    “……”你是三好學生,那我是什麽?四好學生?


    “到底怎麽回事?你這鼻子是被人削了?讓我瞧瞧!”李奎這分明是興災樂禍。


    蘇野翻了他一眼,淡淡道:“有什麽事。”


    “沒事,就是過來瞧瞧你好不好,”現在看到你這麽好,我就放心了。


    蘇野一腳踹在李奎的腿肚上,李奎咧了咧牙,臉上的笑就繃不住了,“蘇野,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像什麽?”蘇野翻了他一眼。


    “和外麵的小癟三挺投緣的,”說完,李奎就哈哈一笑。


    賊眉鼠眼的小癟三可不就是她這個樣子。


    蘇野皺皺眉,從腳下撿起一塊石頭,猛地一發力。


    “啪!”


    擊中李奎的腿上,剛要逃跑的李奎就朝前麵吃了一個狗趴屎。


    蘇野哈哈一笑,插著褲兜就往宿舍走去。


    李奎氣得咬牙切齒,卻拿蘇野沒辦法。


    宿舍裏自然是一個人也沒有,蘇野躺在床上百般無聊的複習著課業。


    門口一響,進來的是高新玥。


    看到蘇野這個樣子,高新玥先是一愣,然後就是咯咯一笑,“蘇野,你這唱的哪一出?”


    蘇野沒理她。


    “喲,被人欺負了?如果你求我的話,我可以給你出出氣,怎麽樣。”


    蘇野還是沒理她。


    高新玥見蘇野不領情,撇撇嘴,不再和蘇野浪費口舌,在自己的包包裏翻出了幾張票子放到蘇野的跟前,“市中心有一場時裝秀,門票我要了幾張,你們分著吧。”


    蘇野看著門票落在胸前,挑了挑眉。


    對這種東西,蘇野是一點也不感興趣。


    “拿走。”


    “喂,別不識好歹,我看那個劉眠眠就喜歡這種東西,如果我跟她說,她們肯定是要去的。”


    蘇野瞄了她一眼:“沒興趣,拿走。”


    “哼,”高新玥氣得撈回自己的門票,“到時候可沒說我沒有照顧到你。”


    蘇野側了一個身,繼續翻看手裏的課題。


    高新玥討了一個沒趣,心裏很不平衡,又朝蘇野說了個事:“你還不知道吧,昨天唐姩又進了一個劇組,這個還是我給她牽的線,她可能就要正式出道了,拍的是一部青春大片,是知名導演的片子,到時候肯定大賣。”


    高新玥這是在炫耀她人脈之廣,好讓蘇野清楚她的重要性。


    蘇野依舊不為所動。


    高新玥氣得一跺腳,不再理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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