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冷不防被她一推,連退幾步,幾乎摔倒在地,“你是警察?呸!”阿玲向她的後背吐了一口唾液,走前幾步把馬局住的房間門鎖上。看著披頭散發,臉上、頭發蒙著蜘蛛網,身披濕漉漉的毛巾,光著屁x,一副狼狽相的她,阿玲心中在罵:“這個貓樣是來保護局長的女警察?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看樣子是鑽床底,想偷局長東西的女賊。”


    阿玲氣憤不過,回到服務總台,拿起電話話筒,打給鄉派出所,電話接通了,她剛想說話,被一位年長的值班女服務員一手按下電話,“噓,你想回鄉下種田?不要惹事,這個人是不能得罪的。”


    “她一副賊樣,通知派出所的民警抓她坐牢!”阿玲高中畢業,剛來招待所上班沒有幾天,不知天高地厚。


    “你懂什麽,她跟著局長從縣城來的,你想被炒魷魚就打電話吧。”年長的女服務員剜了她一眼。


    “縣城來?警察局長的跟班是這個模樣?”阿玲自言自語,乖乖地去拿著拖把去打掃招待所大堂的衛生,不敢再提打電話的事。


    淩晨時分,三個賊人溜出鬆樹林,他們不敢走下山的主道,爬過一個土坡,把繩索係著一棵馬尾鬆上,準備攀爬下山,首先由青川去探路。


    “大哥,不好了,山下全是持槍的人。”青川手抓著繩索往下走了十多米,看見陡壁下到處懸掛著汽燈,一隊隊持槍的農夫在來來往往巡邏,帶頭的是穿軍裝的武警,或者是穿白色製服的民警。青川沒轍,趕緊縮回去。


    “怎麽…辦?”柳工驚得頭皮發麻,現在被山下的武裝民兵堵死,很快追尾的警察就會趕來,前後夾擊,沒法有活路了。


    “咱們往西走幾百米,看能否攀爬下去。”龍老大知道,不盡快下山,被追尾的警察圍上了,就難以脫身。


    “向西的路伸手不見五指,沒法走啊!”青川看一下龍老大手上的指南針,往西方向看了一下,到處黑蒙蒙,沒法行動。


    龍老大把手電筒掏出,“我看追尾的警察沒有那麽快趕到,我感覺扔出的手榴彈,好像落在警察睡覺的地方,有人死傷,他們必定要救人,不會立即追上來的,咱們打手電筒往西走。”


    “隻能這樣了。”青川也掏出手電筒。


    三個賊人借助手電筒的光,往西邊逃竄,一路磕磕碰碰,好不容易走了三四百米山路,來到一個陡峭的石壁。


    “青川,你再從這裏攀爬下去探路,看是否還有人在附近。”附近沒有樹,龍老大把繩索係著身上,吩咐柳工在身後扯著繩索,兩人用腳死死蹬著一塊石頭,青川抓緊繩索,一步一步往下,走了七八米,趕緊縮回去。


    “哎…喲,姥姥的,下麵撘著一排排三角形茅棚,有一大群人背著步槍來來回回巡邏,一部分人在茅棚裏抽大祿竹水煙。”青川喘著氣道。


    龍老大急眼了,走了這麽遠,還有這麽多持槍的人在放哨,看來跟尾的警察早就派人在其他地方下山,提前通知麥隆鄉政府的頭頭,組成人海戰術,想辦法把他們困死。


    “青川,咱們必須要改變戰術才有活路。”龍老大用手袖擦著滿頭的大汗。


    “怎麽改,難道走回頭路,要重新躲回大蛇洞?”青川問道。


    “對,要回去,老七說大蛇洞有蛇妖,把村民咬得支離破碎,沒有村民再敢去那個地方,我們想辦法回大蛇洞,躲一段時間,到時再走前往博縣的路。”龍老大主意已定,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大哥,不行啊,最遲天亮跟尾的警察就會追上來,我們走回頭路不是碰個正著?”青川道。


    天黑乎乎,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龍老大知道青川一定是搖頭。


    “麥隆鄉的頭目厲害,發動人海戰術,山下全是持槍的本地民兵,我們現在的打扮,無論從什麽方向下山,當地人一眼就知道咱們是外鄉人,必定前來盤查。”龍老大把ak槍重新交回青川,吩咐身後的兩個馬仔跟著他走。


    “真的要走回頭路?”柳工回想翻過龍峰山、狗牙山的艱辛,腿在不斷發顫。


    “是要走回頭路,但不是原路,警察有狼狗,咱們走原路折返,必定遇到他們,就算提前看見他們的蹤影,在附近的草叢躲起來,被狼狗發現,一樣是完蛋的。”龍老大古惑,他想出妙招,走沒人走過的小路,返回常滿村的大蛇坑。


    青川打著手電筒,拉著柳工往前走,“柳工,聽龍老板的話沒錯,警察發夢都想不到,我們會重返常滿村的大蛇坑。”


    “哇呀,回到大蛇坑再被大蟒蛇纏住還不是要死?”柳工心有餘悸,被巨蟒纏得幾乎斷氣,提起大蛇坑心裏就撲通撲通跳著。


    “大蟒蛇怕它個鳥,也沒有毒,這次我負責洞口守著,出洞打手電筒,看見大蟒蛇就給它一刺刀。”青川雖然前晚被大蟒蛇砸得暈頭轉向,但有三個人聯手,不怕這條巨蟒。


    龍老大依靠指南針,帶著青川、柳工走一條不是路的路,用砍刀不斷向前開路,目標重返大蛇坑。


    誌鵬帶領的追剿隊在傍晚到達龍峰山的山頂,大家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他隻好選擇在山頂紮營。衛生員向他報告,鄧警官正發燒,傷口應該有些感染,必須要盡快到醫院救治,他手上已經沒有消炎藥了。


    “小黃,山路極其難走,而且大家太累,需要休息一晚,等天亮才能抬鄧警官下山,我去找一下,看這裏附近是否有野生魚腥草。”誌鵬吩咐李麗安排大家紮營休息和值班,他和矮腳虎友信打著手電筒去附近找。


    江城中醫院曉嵐醫生曾經告訴過誌鵬,在潮濕的樹下、溪邊、溝邊生長一種野菜名叫魚腥草,外號豬鼻孔,綠色的葉片有些像豬鼻孔,可以當野菜也可以當消炎藥用。我國早在兩千多年前就把魚腥草作為野菜和藥用。春秋時代越王勾踐臥薪嚐膽、煉意勵誌之時,曾經帶領眾人采魚腥草充饑。


    “班長,你看,這些綠色的矮草葉片有些像豬鼻孔。”矮腳虎來到一條草溝邊,拔起幾顆野菜。


    誌鵬打著打手電筒認真看著,“友信,你真醒目,這麽快就找到,這就是魚腥草,鄧警官看來運氣蠻不錯,荒山野嶺也能夠找到消炎的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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