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叢包圍圈收緊,借助熊熊的火光,首先靠近灌木叢後麵的廖班長高喊一聲:“劉領隊,沒有發現賊人。”


    趴在地上的隊員紛紛站起來,走過去一看,隻有幾個手榴彈的彈坑,鬼影都沒有一隻。


    “收隊!”誌鵬他們撲了個空,賊人早就溜了。


    “班長,有人受傷!”李麗聽見土坡上有痛苦的呻吟聲音,從草地一個箭步跨上土坡,看見有人滿頭是血,躺著睡袋裏,警犬圍著他團團轉。


    “大隻鑊,是鄧警官受傷,衛生員快來!”李麗立即用匕首割開睡袋,檢查傷口位置。誌鵬帶著衛生員跑步過來,看見鄧進傑滿頭是血,臉上發青,大腿位置被鮮血染紅一大片,他的身旁有炸開的彈坑。


    誌鵬發現他的額頭被彈片劃過,鮮血一滴滴流出,沒有大礙,看來大腿才是致命傷,鮮血不斷湧出。他立即用匕首把褲子割開,李麗在旁邊打著手電筒。


    衛生員小黃說:“鄧警官的大腿被彈片擊中,血流不止,大腿…很快就廢了。”鄧進傑迷迷糊糊聽見小李說他的大腿很快就要沒了,他哭著對誌鵬說:“領…隊。快…快,叫衛生員把我腿醫好,我未婚妻看見我腿殘…廢,就要退…婚,她是廣都數一數二的大美女啊。”


    鄧警官的未婚妻長得不錯,亭亭玉立,歌唱得很好,是廣都文工團的演員,很多人追求她,沒有成功,唯有他獨占花魁。她看見鄧進傑外表還可以,高高大大,父親是市工商局的第一把手,要求鄧進傑分配了兩居室的住房才能嫁給他,還要有一台進口本田摩托車送她上班才行。如果大腿殘廢,變成鐵拐李,還開什麽摩托車,這門婚事必然泡湯。


    “鄧警官,請放心,我有辦法救你,衛生員,有沒有帶麻醉針來?”誌鵬問道。


    “我…沒有帶,隻有止痛片,我不會做手術啊!”衛生員小黃紅著臉說。這不怪他,這位衛生員隻學過戰地救護,強項是包紮,但要動手術取彈片,他沒有學過。


    “呀呀…呀,我沒腿不行,誌鵬,求你快想…辦法。”鄧進傑聽見衛生員說不會做手術,急得淚水鼻涕一起流出來。


    誌鵬蹲下用棉花把他額頭的血擦幹淨,“鄧警官,請你放心,我一定保你的大腿沒事,你要娶得美人歸必須配合我。”


    “我配合,我配…合!”鄧進傑用手不斷拍打地麵的茅草。


    誌鵬吩咐衛生員給一顆止痛片他吃,再把一條毛巾放進他的口,請他用力咬著毛巾。


    “李麗、友信、盧排長、小孟班長,請你們幫幫忙,拿著手電筒照著大腿傷口,摁著鄧警官的手腳。”誌鵬吩咐。


    “遵令!”四個人立即行動起來,輕輕摁著鄧進傑的手腳。


    “鄧警官,不要太緊張,沒事的,誌鵬班長是位刑警兼外科醫生,醫術很高明,你閉著眼睛就行。”李麗蹲在地上,打著手電筒照著他的傷口。李麗知道誌鵬沒有讀過醫療專業,隻在學院和同學們一起學過一些簡單的醫學知識,現在隻能說謊話安慰一下他,有利誌鵬操刀動手術。


    誌鵬吩咐衛生員用酒精消毒好傷口,把手術刀用酒精消毒好再用火烤。


    一刀割下去,鄧警官全身抽搐,大聲嚎叫,幸虧有毛巾咬住,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有李麗他們摁著,鄧進傑的手腳沒法亂動。


    “鐺”一聲,一塊血淋淋,還帶著肉絲的彈片取出來,放在白色的醫用小托盤,誌鵬立即把雲南白藥倒進傷口。


    “小黃,輪到你啦,這是你的強項。”誌鵬把手術刀放在小托盤,站立起來,用李麗遞過來的毛巾,擦著滿頭的大汗。


    衛生員小黃熟練地幫鄧進傑包紮好大腿和頭上的傷口,給了兩顆消炎藥他吃。


    誌鵬笑著對鄧進傑說:“鄧警官,沒事了,天亮以後我們抬你到麥隆鄉的衛生院療養幾天,就可以回廣都娶美人啦,到時記得請我們這群戰友喝喜酒啊!”


    “謝…謝,誌鵬,你真是好領隊,好兄弟,我要在白天鵝酒店請你…們。”做完手術,鄧進傑感到傷口非常疼痛,但隻要保住大腿,再疼也能忍受,他忍著痛說了發自肺腑的感謝之言。


    “鄧警官,你有古代關雲長的水平,沒有麻醉藥也堅持開刀,真了不起,回到廣都,我要學院副班長何文廣寫一遍報道的文章,發表在廣都日報,等你成為廣都英雄,到時各路美女都捧著鮮花來探望你這位大英雄,你的未婚妻一看,急眼了,可能會主動與你去領結婚證。我不是吹牛逼的,何文廣是廣都日報頭號特約通訊員,他的文章一定能夠發表的。”誌鵬重新蹲下,說著好話,盡量安慰他,分散他的注意力,減少痛苦。


    鄧進傑伸出右手抓住誌鵬,“好兄弟,以前我看不起你是來自鄉下城市的小警察,我錯了,你不但智勇雙全,還是一位優秀的戰地醫生,你這樣一說,我全身都感到輕鬆啦。”


    “好,你感覺好就行,我還要去布置工作,你好好休息,小黃,照顧好鄧警官。”誌鵬對著衛生員說。


    李麗站著一旁聽著兩人的對白,很想大笑,她趕緊扭過頭抿著嘴,發出“噗嗤”輕聲笑聲。她知道誌鵬的底細,他是哪門子醫生啊!連赤腳醫生的資格都沒有,不過,這個冒牌醫生也不錯,救了戰友的一條大腿。


    “收到。”小黃清理好手術現場,拿來一塊毛毯蓋在鄧進傑的身上,還幫他驅趕蚊子。


    誌鵬和李麗,友信打著手電筒在土坡上仔細檢查,每個睡袋檢查一遍,看是否還有負傷的戰友,友信在一邊旁登記,20位隊員和兩位民兵、盧耀勝平安無恙,負責在附近持槍警戒的兩位武警班長也沒事,隻有鄧進傑負了重傷。


    “班長,你反應真迅速,幸虧是你值頭班,如果換了是我,恐怕就不是隻有一位重傷員。”張友信道。


    “是我失職,我真是混蛋,應該先把灌木叢的灌木全部燒了才安排紮營,這個位置離開土坡不到二十米,如果被毒梟把手榴彈扔到土坡中間,我們就會傷亡慘重。”誌鵬狠狠罵自己幾句,一個手榴彈落在土坡的邊緣,就把鄧進傑炸得差點就沒了一條大腿,以後做事真的不能這麽粗枝大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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