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鵬,你們來啦,請喝茶,”柳姨的丈夫站著院子裏向誌鵬他們打招呼,誌鵬剛才忙著看美女,沒有注意在院子裏修打禾機的郭大叔,這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雖然長期在猛烈的陽光下勞作,但皮膚不是太黑,身板結實,年輕的時候應該是位美男子,幾個女兒長得很像他。


    “大叔,我來幫你,”誌鵬來到腳踏打禾機旁邊,看見一張草席上橫七豎八堆放著拆下來的齒輪、螺栓和連杆。區府的一號車太陳舊,經常出故障,誌鵬當司機修車修習慣了,對比複雜的汽車,修理打禾機完全是小兒科,他三幾下功夫就把打禾機修好。


    “大叔,您這部打禾機連杆的哨卡是鐵線做的,不可靠,我明天拿一根彈簧鋼的哨卡給柳姨,您換上鋼哨卡打禾機就不容易損壞,”


    “謝謝,”郭大叔看見誌鵬手腳麻利,修理機器的活又快又好,真是個好小夥子。


    “誌鵬,你們過來吃龍眼,”柳姨沒有進門,清脆的女高音已經傳來,幾位女兒跑出屋外,接過她雙手拿著一大串新鮮摘的大龍眼,遞給誌鵬,


    “美女啊,我的手像非洲黑人,沾滿機油,你們先給華仔哥、強哥吃,”


    “華仔哥、強哥,快來吃龍眼,一會把龍眼殼留給你們這位非洲來的鵬哥吃,”


    院子裏傳來男女嘻嘻哈哈的歡笑聲。


    “來,我介紹你們認識,這位是大妹麗芳,這位是二妹麗珍,這位是三妹麗香,我老公郭樹棠,”柳姨輪流介紹家人給誌鵬他們認識。


    “我們都已經認識啦,隻有你這位女俠,我的朋友還不認識,”誌鵬向著肥仔華、阿強說:“這位女英雄是我們廠的三八班班長,叫柳姨,”


    “柳姨好,我是肥仔華,他是阿強,”肥仔華不但自我介紹,還向她介紹阿強,


    柳姨看著從城裏來的三位朝氣勃勃的年輕人,心裏樂得開了花。


    郭叔拿著一張綠尼龍細繩織的漁網,“阿鵬,你們去不去魚塘網魚?”


    “怎麽不去,我們連內褲都帶來,”誌鵬他們住在城裏,隻釣過魚,從來沒嚐試過用漁網在魚塘捕魚。


    “走吧,”誌鵬和郭叔一起抬著漁網,肥仔華、阿強拿著木桶跟著後麵。


    魚塘有些規模,好像標準的遊泳池,長約50米、寬25米,主要是養殖草魚,是郭叔承包的。


    魚塘中央的電動增氧機在嘩啦啦地響著,“刺啦,”有幾斤重的大魚高高躍起,再跳回水中,誌鵬、肥仔華、阿強看著魚躍起,眼睛放光,好啊,一會有大魚吃,三人脫下衣服,隻穿底褲,摩拳擦掌準備下水。


    郭叔安排肥仔華在魚塘的左邊;阿強在右邊;他和誌鵬在中間,一起拉著漁網,在增氧機附近下水,準備從魚塘的中段開始動手。


    “華仔、強仔,你們盡量壓低一下漁網,預備,三、二、一,動手,”四人從魚塘的中間向北拖網前進,一路有草魚、鯮魚躍起,靠近魚塘邊,大家一起合攏收網,厲害了,五十多條幾斤重的草魚、鯮魚聚在一起,還有幾條半斤重左右的塘蚤魚和幾十隻塘蝦,這些塘蚤魚用來燉黑豆、薑片,好吃得停不住口。


    用木桶裝了五條最大的草魚、幾條塘蚤魚和塘蝦,其餘的魚出售。魚販子早就蹲在魚塘邊,魚一上水就過秤付錢拿走,用摩托車送到市區的菜市場。


    柳姨說:“今天中午大家吃一頓酸菜魚,”


    誌鵬他們搖搖頭,不知道什麽叫酸菜魚。


    大妹麗芳心靈手巧,把自家種的芥菜,用太陽稍曬一下,在壇子放上冷開水、鹽巴,把芥菜放進壇子內用泥巴封好壇蓋,等二十天左右,芥菜就變成爽口的酸菜。


    大妹從壇子撈起酸菜,洗得幹幹淨淨,切成1.5厘米寬的條狀,用油爆大蒜起鍋,放進酸菜炒一下,再放一些用水稀釋好的黃片糖溶液,她告訴誌鵬,酸菜要加黃片糖味道才好,誌鵬聞道香氣撲麵的酸菜,口水幾乎流出來。


    大妹喜歡讀小說,她看過《三家巷》,小說描寫的主人公周炳是在世潘安,英俊不凡,成為風流倜儻的革命戰士。她希望將來能夠找一個周炳式的如意郎君,她一邊切著酸菜,一邊偷偷地看著誌鵬,這個人比小說描寫的周炳更英武...,誌鵬轉過身來,兩對眼睛碰在一起,大妹刹那間臉漲得通紅,趕緊低下頭。


    “大妹,我出去一下,”看見美若天仙的麗芳,寬闊的藍色長褲也掩蓋不住她一雙雪白的大長腿,白底帶粉紅色小圓點的短袖衣服,豐滿的雙峰充滿濃濃的青春氣息,誌鵬一股熱流湧上來,心在怦怦地跳,唉,家裏窮得蟈蟈響,拖累人家不應該,他不敢再站著大妹身旁,怕把持不住,害了這位好姑娘。


    柳姨把兩條五斤重的草魚去鱗劏好洗幹淨,用油爆薑片起鍋,再放整條劏好的魚在大鍋加小量水煮到五六成熟,在矮飯桌上放置一個炭爐,炭爐上再放圓鐵盤,圓鐵盤放上一條五六成熟的大魚,等炭爐煮得魚汁起蝦眼的泡泡以後,放進炒得半熟的酸菜。


    “開飯囉,”柳姨招呼大家入座。


    炭爐慢火煮著的草魚和酸菜,整間大屋充滿濃濃的魚香酸菜味。大家坐在一起,動筷子的時候,魚和酸菜剛剛熟,郭叔拿起九江雙蒸米酒,往各人的杯倒酒,誌鵬把酒杯的酒倒給肥仔華,


    “郭叔,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鵬哥不喝酒,就喝茶吧,”大妹往誌鵬的杯倒茶。


    “魚肉鮮美嫩滑,酸菜爽脆,兩樣合起來起,好過癮啊,”肥仔華讚不絕口,


    阿強夾起他最喜歡吃的魚腩,“做皇帝也不一定吃得上這麽好吃的鮮魚,”


    “強仔,魚塘的魚不喂飼料,大妹每天上班前去割一大擔草回來喂魚,魚不吃飼料,生長慢,但十分好吃,”柳姨說,


    “來,我們一起敬大妹,”誌鵬舉起茶杯,肥仔華連忙說:“以茶代酒不禮貌,要敬酒才行,”


    大妹站起來說:“敬茶就行,不需要敬酒啦,”


    “嗬嗬,大家姐這麽快就護著鵬哥,”三妹在呱呱叫,大妹笑著用筷子輕輕敲一下她的頭。


    大家有講有笑,邊喝邊吃,二條大草魚隻剩下骨頭,二妹從廚房端出一盤剛斬好的土雞,把雞倒在鐵圓盤上,魚汁、塘蝦和雞混在一起,通過炭爐火慢慢燉著,真是鮮美加鮮甜,


    郭叔在爐裏添一些木炭,“這是二妹在山坡的竹樹林放養的土雞,這些雞到處走,專吃小蟲,雞肉味道特別好,江城的酒樓專門派人到這裏收購這些竹林雞,你們嚐一下,”


    誌鵬他們嚐了一大口,雞肉甘香帶韌勁,十分可口。


    二妹嬌美動人,怪不得黑牡丹說柳姨第二個女兒是賽西施,肥仔華與阿強看著她目不轉睛,褲襠的小弟弟差點就打飛機,“來,我們敬二妹一杯,”兩人爭著向她敬酒,二妹落落大方,拿起酒杯和他倆碰一下,三人同時一口悶下去。


    誌鵬他們這一頓飯吃得愉快、舒服,三妹從木桶拿出一個用清涼的井水浸了幾個小時的西瓜,用刀切成幾十塊,端出來給他們吃。


    柳姨的三個女兒,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秀美,清純,身材特別好,但性格有不同,大妹溫柔多情;二妹大方爽朗;三妹活潑好動,這些農村姑娘給誌鵬他們留下很好的印象。誌鵬想起黑牡丹在車上說的半認真半鬧著玩的話,柳姨的三個女兒是狐狸精轉世,看了就不願意離開。


    臨走的時候,郭叔在木水桶放了三條大草魚,吩咐他們把魚帶回江城給家人嚐一下,誌鵬、肥仔華、阿強連聲道謝。三位姑娘送誌鵬他們出了村口,三位小夥子再回過頭把她們送回家門口,來來回回走了兩個多小時。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這三位江城市小夥子輪流緊握著她們的手,久久不願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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