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壁,圍城依舊在繼續。.


    十萬之眾,一百餘輛霹靂車,不分晝夜的轟擊高昌壁。


    以沙石堆砌的高昌壁城牆,在如此無休止的飽合打擊下,已是滿目瘡痍,不成形容。


    西南兩麵,數段城牆塌陷,吳懿將城下的房舍拆了一半,才勉強的封堵住。


    到了這般地步,以城牆現在的損毀程度,西域人隻消集中兵力,發動一次大規模的全麵強攻,這高昌壁必破不可。


    天明時分,成千上萬的西域軍,從諸營中開出,打著各式各樣的諸國旗號,向著高昌壁四圍開始聚集。


    初霞方升時,高昌壁的西麵,已集結了五萬西域軍。


    西域聯軍盟主毗加,駐馬遠望敵城,滿臉的得意,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


    “司馬左使,今曰本王盡起大軍攻城,今曰一戰,應該能攻破這座小小的高昌城了吧。”毗加得意笑道。


    司馬朗淡淡道:“高昌城已被轟成了一座殘城,盟主十萬大軍齊攻,焉有不下之理。”


    “哈哈~~”毗加得意大笑,揚鞭指向高昌壁,傲然道:“諸軍聽著,攻破高昌壁後,殺光城中所有的楚國男人,把所有的楚國女人,都淪為我們胯下玩物,勇敢的西域將士們,進攻吧。”


    毗加的殘暴豪言,深深的鼓舞了西域軍,成千上萬的兵士呐喊嚎叫,眼珠子充血,準備大殺一場。


    城頭上,吳懿看著城外漸聚的敵人,耳聽著那山呼海嘯般的耀武揚威聲,眉頭卻是深深的凝成了一根線。


    “城破如此,胡虜今曰看來就要強攻,隻怕今天,我吳懿是要跟這高昌壁共存亡了啊。”


    吳懿心中感慨,暗暗的握緊了手中戰刀,深陷的眼眶中,浮現出了決死一戰的慷慨。


    城頭的幾千大楚將士,也皆抱了必死決心,準備決死一戰。


    高昌城頭,籠罩著一股濃烈的悲壯氣氛。


    嗚嗚嗚~~


    東麵方向,傳來了悠遠的號角聲,仿佛來自於遠古的呼喚,蘊含著一股肅殺之氣。


    吳懿身形一震,急是縱步奔到南角城樓,極目遠望。


    視野的盡頭,塵霧滾滾飛揚,遮天蔽曰的沙暴,正向著高昌壁這邊,卷襲而來。


    今曰無風,忽然間,怎麽會突起沙暴?


    吳懿狐疑了一下,驀的精神一振,不禁叫道:“陛下來了,一定是陛下的救兵來了!”


    這一叫喝不要緊,眾將士們紛紛的向東望去,所有的悲壯之意就消逝,為前所未有的驚喜所取代。


    “救兵來了。”


    “陛下來了,我們有救了。”


    “大楚萬歲,陛下萬歲~~”


    激動的將士們,如在絕望之中,看到了生機一般,無不歡欣鼓舞,放聲歡呼大叫。


    那激動人心的呼喊聲,生生的壓過了西域人的叫嚷,震動沙漠,令天地變色。


    驟起的變化,驚動了西域人,在西域人中,引起一片的搔動。


    毗加和眾西域頭領們,紛紛舉目遠望,他們也看到了一股漫天的沙暴,正向著高昌壁這邊逼近。


    毗加當然看得出來,那沙暴非是自然可形成,必是有大股的騎兵飛奔,方才能夠造成。


    可是,他的大軍已盡聚於高昌壁一線,這回又怎會從東麵冒出大批的騎兵來?


    狐疑的毗加,正待派人前去打探時,斥候已飛奔而至,直抵他的馬前。


    “稟報盟主,大事不好了,東麵方向有大股的楚國騎兵,正向此間疾殺而來。”


    “什麽!”毗加大驚失色。


    不僅僅是毗加,包括疏犁者在內的所有頭領們,都大吃一驚,麵露驚色。


    縱使一向高深莫測,淡定無比的司馬朗,也是滿臉驚色。


    “楚軍主力不是還在張掖郡嗎?怎麽的一夜之間,就出現在了高昌壁?”疏犁者驚問道。


    所有人的頭領們,都望向毗加,想要他這個盟主,給一個答案。


    毗加卻是滿麵驚疑,以他的計謀,根本無法解釋,更無法想通這其中的原由。


    “現在想原因有什麽用,趕快結陣迎敵吧,若是給楚軍殺過來就完了。”一片驚慌中,月莎沉聲喝道。


    月莎這一喝,喝醒了不眾人,那毗加不及多想,急是下令諸軍改向東麵集結,準備迎擊楚軍的進攻。


    毗加想自己有十萬之眾,楚軍就算殺到,也無多少兵馬,十萬之眾,足以擊敗楚國援兵。


    一道道改變戰術的命令發出,原本井然有序的西域軍,頓時變得淩亂起來,一隊隊的兵馬,懷著不安的心,你推我擠的向著東麵方向趕去。


    烏雲壓頂,天地昏暗。


    風過戈壁,一麵麵紅色的戰旗,如一浪浪血色的波濤。


    那一麵最耀眼的大旗下,身披金甲的顏良,巍然如山,坐胯著赤兔馬,奔行如風。


    左右,洶洶湧湧的鐵騎,如潮水般奔騰。


    舉目遠望,高昌城上的大楚殘旗,依舊在屹立不倒,頑強的在風中飛舞。


    “終於及時趕到了,吳懿,你沒有讓朕失望。”顏良暗暗鬆了口氣,鷹目之中,殺機如刃。


    含著沙塵味的風,撲麵而過,顏良從風中,嗅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


    那種感覺,讓人回味無窮,顏良的那顆殺戮之心,被這血腥的味道點燃。


    這一次,一定要殺個痛快,讓那些西域人,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最最慘重的代價吧。


    數裏外,成千上萬的西域軍,尚在倉促的集結,軍陣尚未列齊時,楚軍就奔騰殺至。


    成千上萬的西域人視野中,地平線的盡頭,仿佛忽然擠出了一汪平靜的湖泊,奪目的陽光在湖麵上如鏡般閃耀,宛如沙漠中蠱惑的幻覺。


    耳邊,陣陣的悶雷聲隱約傳來,飛快的逼近,大地也隨之莫名的顫栗起來。


    西域人的神經,立時都緊繃起來,那一張張的臉上,驚慌之色,在克製不住的湧現。


    他們的視野中,那麵湖泊正由東緩緩的飄來,恍惚間,讓他們以為是幻覺。


    轉眼,他們就意識到,那並非是什麽幻覺。


    滾滾的驚雷聲,飛快的接近,雖不急促,卻十分的沉重。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驀然間。


    數不清的戰旗!


    數不清的騎兵!


    數不清的刀槍!


    鋪天蓋地,一瞬間的填滿了西域人的視野。


    那是八萬身披鐵甲的大楚鐵騎,以銅牆鐵壁之勢,齊齊的向前推進,才會產生的極度震撼的場麵。


    這驚人的畫麵,瞬息間,嚇破了西域人的膽子。


    八萬騎兵同時出現,那是何等恐怖的場麵,別說是這些西域人,就算是中原戰場上,也從未曾出現過。


    西域軍團雖有十萬之眾,但其中的駱駝和騎兵部隊,最多也就四萬左右,而楚軍的騎兵軍團,卻是他們的整整兩倍。


    恐怖的數字!


    “怎麽會出現這麽多的楚軍,怎麽回事?”毗加驚得亂了陣腳,有些不知所措。


    眾西域頭領們,一個個也驚恐難當,就連那剛烈的月莎,也為楚軍這強大到不可思議的陣勢,嚇得花容失色。


    “莫非,顏良是故意遲遲不發兵,為的就是誘使西域諸國,把軍隊盡皆集結在高昌壁,好一戰殲滅嗎?”


    司馬朗心驚膽戰,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又一次中了顏良的計謀。


    “該死,我又中計了,這個顏賊,還是那麽狡猾。不行,西域軍心已亂,這場仗非輸不可,我可不能陪著他們送死。”


    驚悟的司馬朗,暗暗的咬了咬牙,趁著眾人驚恐不注意時,悄悄的撥馬而去,向著西麵逃去。


    “司馬左使,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司馬左使?”毗加想尋求司馬朗的出謀劃策,但卻發現,混亂的人群中,已不見了那個拜火左使的人影。


    智囊一失,毗加更是慌亂,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遠方處,顏良統帥的鐵騎,已殺至五百餘步。


    看著混亂的敵陣,顏良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西域人果然不知兵法,到了這般地步,要麽退,要麽戰,似這般混亂不成陣形,真是自尋死路。


    心中諷刺時,顏良將手中的青龍刀,向著前方敵人,微微的揚起。


    嗚嗚嗚~~


    更加悠遠高亢的號我聲,隆隆而起,八萬名大楚將士,握緊了手中的刀槍,一張張冷殘的臉上,湧動著嗜殺的凶意。


    當號角聲達到最嘹亮的那一瞬,顏良將戰刀向前狠狠一劃,厲喝道:“大楚的將士,給朕殺盡西域胡狗,一個不留——”


    雷霆的咆哮,衝天而起,點燃了昂揚如火的鬥誌。


    八萬大楚鐵騎,陡然加速,挾著山崩地裂的巨響,轟然而出。


    敵人軍心已亂,陣形不堪,雖有十萬之眾,在顏良眼裏,卻是不堪一擊。


    沒有多餘的計謀,這時的顏良,發起了全麵的衝擊,他要一舉衝潰十萬之眾,畢其功於一役。


    大地在顫抖,天空中的飛鳥在驚鳴。


    一眼望去,那黑壓壓的鋼鐵洪流,鋪天蓋地而來,錚錚鐵甲反射的幽光,幾欲將蒼穹映寒。


    生平,頭一次見到八萬騎兵同時衝鋒,這般浩大的衝擊場麵,把那十萬西域人,看得是無不麵露悚色。


    尚未接戰,毗加的鬥誌轟然瓦解,驚叫道:“撤退,全軍撤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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