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曹彰,還是有幾分能耐的。”徐庶卻微笑著讚歎。


    “元直此話怎講?”文醜問道。


    徐庶便指著地圖道:“曹彰倘若當道下寨,我軍便可放開手腳,全麵的發進猛攻,街亭小城破落難守,修築營地又不易,況且秦軍的兵力遠少於我軍,這般拚消耗,不出幾日間,曹彰必敗。”


    接著,徐庶的手指又往麥積崖一移。


    “曹彰也許正是看到這一點,才會選擇上山安營。我軍自不可以置之不理,那就必須要將其包圍殲滅,徹底的清除了,方才能繼續西進。而適才觀那斷山上的地勢,十分險要,顯然易守難攻,如今一來,秦國兵少的劣勢,便可輕易的被地形的優勢所抵消。”


    徐庶一席話,揭穿了曹彰心思。


    “原來如此啊。”文醜微微點頭,自傲的他,對曹彰也有幾分讚許,“那依元直之見,本將現下當如何。”


    “陛下給咱們的聖旨,乃是命我們速奪街亭,既是如此,那眼下就隻有先攻一攻看了。”


    文醜微微點頭,深以為然,當下便傳下將令,命諸將準備,飽餐一頓後,於午後向麥積崖的秦軍發動進攻。


    三萬多士氣高昂的楚軍,一頓飽餐,午後時分,悉數出營,鋪天蓋地的向著麥積崖圍逼而來。


    崖頂上的秦軍,看到那黑壓壓的楚軍,四麵逼近時,均是有些心裏發悚。


    畢竟,這麽多年來,他們對楚軍的戰績可是連戰連敗,就在不久之前,還剛剛經曆過洛口城那地獄般的慘敗,今日再交手,心生畏怯也是情理之中。


    曹彰卻是絲毫不懼,相反,他還熱血沸騰,巴望著楚軍能前來圍山強攻。


    “賊軍敢來,本王必要你付出慘重的代價,顏賊啊顏賊,也該是讓你嚐一嚐失敗的滋味了。”


    曹彰臉上湧動著自信與肅殺,遂傳下號令,命崖上諸軍出營,準備應戰。


    山下處,文醜駐馬橫槍,正指揮著他的三萬大軍,對麥積崖進行合圍。


    三萬漢軍分成數隊,緩慢的展形隊形,先進入街亭城,然後朝斷山移動,接著分散成若幹相對較小的半弧形集團,向麥積崖的山麓兩側擴展。


    “大王,要不要趁著敵人包圍未形成之前,揮軍下山衝擊他們一下。”一名副將進言道。


    曹彰卻擺手道:“用不著,楚軍兵多,衝殺幾人他們很快就能補上,沒有必要徒傷我軍士兵性命。”


    “可是,現在若能一勝,便可挫敗敵軍銳氣。”副將又進言。


    曹彰冷哼一聲:“本王的任務,乃是拖住楚軍,倘若發兵下山衝擊,卻被楚軍圍困,本王是當救還是不當救?”


    曹彰這般一質問,左右副將便再不敢進言。


    曹彰遂又傳下軍令:有違令擅動者,斬無赦!


    號令一層層的傳下去,七千多的秦軍便隻能坐視楚軍完成包圍,卻隻緊閉寨門,憑著柵欄俯視山下楚軍的情況。


    “秦軍沒有趁勢下山衝擊,元直,看來你的誘餌沒起作用啊。”文醜顯得有些失望。


    本來徐庶是為文醜設下一計的:山下的楚軍移動雖然分散,但行進的路線,卻又能讓諸軍間彼此呼應,這樣一來,隻要山上秦軍敢下山衝擊,那各個楚軍小隊兵馬,便可迅速的合在一起,將衝下山來的秦軍聚而殲之。


    照現在秦軍則不動聲色的情形,顯然曹彰並沒打算發動趁勢衝擊。


    “看來曹家人這些年是被咱們陛下打怕啦,終於變得謹慎起來了,罷了,先攻一攻再說吧。”徐庶笑歎道。


    文醜微微點頭,大槍向山上一指,高喝:“擂鼓,攻山!”


    咚咚咚!


    雷鳴般的戰鼓聲,衝天而起,令旗搖動下,一隊隊的楚軍,開始向山崖發起仰攻。


    楚軍的進攻位置,選擇在了麥積岸坡度比較平緩的北麓,進攻的兵馬約有萬人左右,文醜和徐庶的意思,均是想通過適度規模的進攻,試探一下崖上秦軍的防禦能力有多強。


    隆隆的戰鼓聲中,第一波兩千多人的楚軍,一手執盾,一手提刀,依山勢向上爬去。


    最初之時,楚軍的上爬頗為順利,幾分沒費多大力氣,就一口氣向上推進了約有七八十尺的高度。


    然而,就在楚軍一路上爬,距離秦軍的營壁,隻餘不到四十餘步時,秦營之中,驀的一聲炮響。


    嗖嗖嗖~~


    嗡鳴聲驟起,伴隨著一陣弦響之聲,數百支利箭破空而出,借著高勢斜射而下。


    慘叫聲頓起,一瞬之間,爬在最前端的二十餘名楚軍士卒,發出悲慘的嚎叫聲,中箭的軀軀沿著山坡滾了下去。


    山下處,文醜眉頭微微一皺,卻並沒有下令停止進攻。


    山坡上的楚軍,未等秦軍齊射結束,奮不顧身的便接替死去同袍的位置,繼續向上貓著身子,奮勇的攀爬。


    而此時,營柵處的秦軍,也更換了弓弩手,第二輪的箭矢,如飛蝗般射至。


    慘叫之聲不絕,又是幾十名楚軍將士被當場射殺。


    但這箭雨卻擋不住鐵血的楚軍將士,他們將手盾舉在前方,頂著密集的箭雨,舍生忘死的向上艱難的攀爬。


    終於,三十餘名楚軍死士,逃過箭矢的打擊,接近了秦軍的柵欄。


    而就在此時,柵欄裏卻突然伸出一排排密集的長矛,頃刻間便將接近的楚軍刺中,哀號聲中,幾十名楚軍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麵對如此慘烈的場麵,楚軍將士卻舍生忘死,繼續一波接一波的進攻。


    楚軍雖有一萬之眾,但其山坡地勢原因,根本無法展開,最多一次隻能有兩千人投入正麵交戰。


    這一場進攻持續了半個時辰,近有三百將士損失,秦軍死傷卻不足兩位數。


    戰損比如此懸殊,秦軍防禦的實力,已是十分明顯。


    “沒有必要再強攻下去,鳴金收兵,全軍且歸營吧。”文醜揚鞭一喝。


    鐺鐺鐺~~


    金鳴之聲響起,正自苦戰的楚軍將士,頂著坡上射來的飛箭,井然有序的退下了山來,諸軍徐徐退回大營。


    山崖上,曹彰俯視著退卻的楚軍,嘴角又浮現了得意的冷笑。


    “顏賊,本王早說過,一定會讓你嚐嚐失敗的滋味,哈哈~~”


    當曹彰在山上狂笑時,文醜和徐庶已經歸往大帳,共商著破敵之策。


    文醜沉聲道:“曹彰那小子倒不足為慮,隻是這麥積崖地勢險要,我軍縱有千軍萬馬,卻難以發揮優勢,元直,這場仗你看該怎打?”


    徐庶沉吟了半晌,微微笑道:“我倒有一個辦法,或許不消一兵一卒,便可叫秦軍土崩瓦解。”


    “元直有何妙計?”文醜頓時興奮起來。


    徐庶指著地圖道:“秦軍雖占了地利,但這麥積崖離地有兩百餘尺,山上秦軍若想取水,必須要下山從此兩處溪流取水,咱們隻消截斷他的水源,秦軍無水,不出必日,必幹渴之下軍心瓦解。”


    文醜神色一振,驀的豁然開朗。


    “水源,對啊,我怎麽沒辦到呢。”文醜興奮之極,當即下令,發三千兵馬,去截斷兩條水源。


    ……


    當街亭的前軍,正自激戰時,顏良所率的主力大軍,已離開陳倉,行軍在前往街亭的大道上。


    前方的戰報,每天都以快馬不間斷的送到,文醜那邊進至街亭未久,顏良便收到了他們的最新戰報。


    “曹操看來很信任他這個黃須兒啊,竟把守備街亭,這麽重要的擔子交給他。”


    法正笑道:“曹賊連年損兵折將,可用之將已屈指可數,他以曹彰擔此重任,相必也是無人可用了。”


    “這倒也是。”顏良微微點頭,又道:“那曹彰是在街亭當道下寨嗎?”


    “回陛下,據驃騎將軍報稱,秦軍並未在當道下寨,而是選擇在街亭旁邊的斷山上下寨。”斥候答道。


    顏良心頭微微一動,眼眸中不禁閃過一絲奇色。


    熟知曆史的他,可是清楚的記得,曾經的曆史上,諸葛亮令馬謖守街亭,臨行前就曾叮囑馬謖,命其在街亭當道下寨。


    結果馬謖“自以為是”,違背了諸葛亮的安排,也是在街亭旁邊的斷山上設寨,結果卻為魏軍斷了水源,結果致使全軍崩潰,街亭失守。


    如果說曾經曆史上的馬謖,是因為臨陣經驗不足,紙上談兵的原因,才會在斷山上下寨,那這曹彰可是戰陣豐富,卻為何也選擇在斷山上下寨?


    同樣的錯誤,竟這般驚人的相似!


    “莫非,曆史上的馬謖,是因為什麽特殊的原因,不得不選擇在斷山上下寨的嗎?若不然,曹彰怎麽也會犯同樣的錯誤?”


    顏良的腦海中,不禁產生了疑問,對街亭那座小城,忽然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曹彰上山下寨,固然可據險要,不過其水源卻是個問題,驃騎將軍隻消截斷其取水之源,想來不出多日,秦軍必不戰而潰。”


    法正雖遠離戰場,但卻敏銳的做出了判斷。


    法正的話,卻令顏良心中的好奇,愈加的濃重,不禁冷笑道:“這個街亭,還真是個有趣的地方,朕倒是迫不急待的想去親眼看看,那到底個什麽樣的神奇之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本站)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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