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去卑,你這個沒骨氣的狗東西,老子要殺了你!”驚羞萬分的劉豹,憤怒的擊打著城牆。


    左右的匈奴人,怒氣卻沒有劉豹那麽重,相反,他們更多的則是泄氣。


    堂堂大單於之弟,右賢王劉去卑,如今都甘願歸降顏良了,那他們這些區區小角色,還有什麽理由再頑抗下去,再為劉豹賣命。


    匈奴人的抵抗意誌,因劉去卑的招降,轉眼已受沉重打擊。


    駐馬遠望的顏良,那雙銳利的鷹眼,隱約能看到城上劉豹氣急敗壞的樣子,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效果。


    “劉豹,你不是想頑抗嗎,本王就要你看看,你的弟弟都已經屈服,你還拿什麽跟本王頑抗下去。”


    顏良嘴角帶著戲虐般的冷笑,饒有興趣的欣賞著這一幕。


    對樓上,劉去卑聲廝力竭的喊了半個時辰的話,一直喊到了嗓子沙啞,連喘氣都有困難方才住嘴。


    “我,我實在喊不動了,可以了嗎?”劉去卑搭著膝蓋,巴巴的看向周倉。


    周倉卻沒有理他,從對樓上探出頭去,向著不遠處的顏良看去。


    顏良料想劉去卑也喊不動了,便將周倉點了點頭。


    周倉會意,縮回頭時,臉上已掠起了一抹猙獰的冷笑。


    劉去卑不寒而栗,心裏打了個冷戰,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正自不安時,周倉卻擺手喝:“來啊,把這胡狗給老子綁起來。”


    左右虎熊親兵一擁上前,將劉去卑很利索的反綁在了對樓中央所樹的柱子上。


    緊接著,一名赤膀的軍漢,便舉著一杯明晃晃的殺豬刀,亮在了劉去卑眼前。


    看這般形勢,楚軍竟然是準備要劉去卑的命。


    劉去卑大駭,急叫道:“大王已答應了我,隻要我肯喊話招降,就饒我一命,你們這是要幹什麽?”


    “胡虜果然是胡虜,又怕死,又膽小,我家大王什麽時候答應過饒你一命了。”周倉不屑的嘲諷道。


    劉去卑回頭細細一想,由始至終,顏良倒還真的是沒有說過要饒他一命的事。


    可是,顏良帶他來這裏喊話,招降自己的族人,這般舉動,難道不是默認了他的條件嗎?


    “我大楚雄兵十餘萬,想要攻陷區區一座城池,又豈需你這麽個胡虜。實話告訴你吧,我家大王早打定主意,要殺光你們南匈奴五部,又怎會留你一條狗命。”


    殺光匈奴五部!?


    劉去卑身形大震,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自漢以來,即使對匈奴用兵最凶的漢武帝,也僅僅是想匈奴伏首稱臣,不曾想過要將匈奴滅族。


    而現在,這個橫空出世的顏良,卻竟要殘暴到要殺光匈奴男女老幼,這如何能不令劉去卑感到前所未有的震驚。


    而當劉去卑還來不及品味那份驚恐時,周倉已是使了個眼神。


    那赤膀的熊士得令,手中殺豬刀刷便削了下去。


    “啊~~”劉去卑發出一聲淒厲之極的慘叫聲,他的一隻耳朵,已赫然被切了下來。


    汾陰城上,原本還在詛罵叫罵的匈奴人,霎時間鴉雀無聲,包括劉豹在內的所有匈奴人,都被出人意料的血腥場麵震住了。


    在幾千雙震驚的目光注視下,赤膀軍漢又是一刀下去,劉去卑的另一隻耳朵,也被削了下去。


    轉眼失去兩耳,劉去卑是痛得死去活來,兩頰鮮血如泉而湧,拚命的掙紮著身子,殺豬般的嚎叫聲,一聲比一聲淒慘。


    執刀的楚卒卻無絲毫動容,手中的殺豬刀,開始熟練的一刀刀切下去。


    先是耳朵,再是鼻子,然後是大腿,再然後是胳膊……那一刀接一刀下去,拿捏的極有分寸,既切下去了肉,卻又不致命。


    這一刻,所有人才明白,顏良這是要當著匈奴人的麵,把他們的右賢王,千刀萬剮,淩遲處死。


    顏良臉色沉靜,很有興致的聽著劉去卑殺豬般的嚎聲。


    他確實要滅匈奴,殺劉去卑也是自然之事,本來對於劉去卑這樣的貨色,顏良原隻打算一刀宰省事,但先前劉去卑作為使臣,前往聞喜向自己詐降,那般演戲來欺瞞顏良,這便是不可饒恕的大罪。


    所以,顏良才要將他千刀萬剮,作為對劉去卑的懲罰。


    除此之外,顏良更是要以這殘暴的手段,來震懾城中的匈奴上,瓦解他們抵抗的意誌。


    顯然,顏良之目的達到了。


    此時此刻,城頭上的匈奴人,一個個已臉色蒼白,腿腳發抖,那一聲聲的嚎叫聲,直令他們聽得是毛骨悚然。


    劉豹的額頭,同樣在悄然的滾著冷汗。


    就在前一秒時,劉豹還對他這個軟弱的弟弟,恨得咬牙切齒,但現在,他卻對劉去卑充滿了同情與憐憫,隻想能將他的弟弟,從痛苦中解救出來。


    隻可惜,劉豹卻有心無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弟弟,被一刀刀的切割。


    終於,嘶心裂肺的嚎叫聲停止了,並不是劉去卑已死,而是被割到不成人形的這胡虜,已是痛到昏死了過去。


    顏良所要的威懾效果已然達到,也賴得再聽劉去卑嚎叫下去,便向著對樓揮了揮馬鞭。


    周倉得令,便親自操刀,一刀將劉去卑的人頭斬了下來。


    當那一刀斬落時,劉豹渾身一顫,臉上閃過無盡的懼色,仿佛那一刀竟是斬在他自己脖子一樣,有種感同身受般的痛。


    “車兒,接著。”周倉將那血淋淋的人關,從對樓上扔了下來。


    胡車兒縱馬從對樓下奔過,很精準的將人頭接過,抓著頭發奔向了顏良。


    顏良卻揚鞭一指:“去吧,把人頭扔進汾陰城,就算是本王給劉豹那小子的大禮。”


    胡車兒領命,勒馬轉身,飛奔著向城樓一線奔去。


    劉豹眼見敵前飛奔而來,不禁怒從心起,便叫弓弩手準備,隻待敵騎進入射程,便亂箭將之射死,好歹也算出口惡氣。


    卻不料,胡車兒還在射程之外時,就奮然一吼,將手中的人頭擲向了汾城城頭。


    那駭人的怪力,竟是十餘斤重的人頭,扔出了百餘步之距,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城牆上。


    砰!


    血淋淋的人頭,滾落於地,嚇得附近的匈奴人四散而退。


    劉豹下意識的轉過臉去,不敢正視瞧自己弟弟的人頭,整個汾陽城頭,已是一片恐慌。


    城外處,顏良和楚軍將士,卻冷肅如血,欣賞著胡虜們恐怖的醜態。


    熱鬧眼看夠了,顏良揚鞭一喝:“收兵回營,來日再收拾這些胡虜狗賊。”


    顏良撥馬轉身,揚長而去,數萬楚軍這才井然有序的徐徐退歸大營。


    楚軍撤走,匈奴人長鬆了一口氣,驚怖的情緒,卻才漸漸的平伏下來。


    半晌後,劉豹終於緩過神來,遠望著楚軍離去的影像,劉豹恨得是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當下劉豹隻能下令將劉去卑的人頭收走,自己則拖著虛弱無力的身體,回往了王帳。


    入得王帳,蔡琰準備好了酒食,等著伺候劉豹。


    劉豹一屁股跌坐下來,拿著酒囊就拚命的灌自己,仿佛要用酒來灌醉自己,好讓他忘記了今日所受的驚魂與屈辱。


    蔡琰見得丈夫這般樣子,知道必定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意,卻又不敢亂問。


    劉豹連著灌了幾囊酒,情緒放才好轉了幾分,便喘著氣,默默道:“去卑沒能突圍成功,他已經被顏良殺害了。”


    蔡琰花容驚變,故作沉穩的她,此時也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絕望的劉豹,卻繼續開始灌酒,想要麻痹自己。


    蔡琰驚慌了片刻,很快又平靜下來,便寬慰道:“大王無需太過擔心,我大匈奴既是歸順了燕王,以燕王的仁義,定然不會坐視我們被困,妾身相信,就算我們無法主動派人去求援,用不了多久,燕王他一定會親率正義之師,前來解救我們的。”


    這一席話,雲子令劉豹眼眸猛然一亮,仿佛又看到了一絲希望。


    “對呀,顏良乃燕王大敵,本單於歸順了燕王,對他來說是如虎添翼,他總不可能坐視我們完蛋吧。”


    劉豹騰的跳了起來,原本萎靡的精神,如同打了一針強心劑似的,轉眼又振作了起來。


    重新作的劉豹,擊打著拳頭,恨恨道:“本單於一定要振作精神,堅守到燕王大軍到來之時,那時內外夾擊,便可一雪今日之恨,沒錯,一定可以!”


    看著丈夫精神重振,蔡琰也寬了些心,心中暗道:“燕王,我大匈奴乃是為了助你,才會遭此劫難,你乃仁義之君,定然會來救我們的,對吧。”


    ……數百裏外,臨汾城。


    大堂中,氣氛一片的沉寂。


    劉備盯著案上的情報,臉色鐵青,目光陰沉。


    那是來自於汾陰的最新情報,匈奴五部七八萬人口,今日被顏良的大軍圍在汾陰之中,眼看用不了多久,就有覆沒的危險。


    匈奴既歸降他劉備,如今若為顏良所滅,豈非等於斷了一臂,這自然不是劉備想要看到的結局。


    沉默許久,劉備將目光掃向了諸葛亮,沉聲問道:“軍師,如今南匈奴五部被圍,有全族覆沒之危,以你之見,本王當不當發兵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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