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還是決定,不能就這麽輕易的放過夏侯惇。


    顏良就是要把那個曹操麾下第一大將,高掛在函穀關城頭,以此來作為夏侯惇跟自己囂張的懲罰,用他來震懾關外的曹操,還有那幾萬曹軍士卒。


    呂玲綺原本見顏良不殺那夏侯的,心中還懷有不悅,但聽得顏良給他安排下如此任務時,頓時是欣喜萬分。


    “玲綺這就去辦。”呂玲綺一拱手,興奮而去。


    呂玲綺下得城頭,便從虎衛親兵那裏接手了夏侯惇,命將其綁上戰馬,隨自己出城去往函穀關。


    “賤人,你是什麽東西,也敢對本將無禮。”夏侯惇怒喝著,掙紮扭動著身子,偏不就範。


    呂玲綺當場就火了,臂兒揚起,毫不猶豫的就是一鞭抽在了夏侯惇的臉上。


    啪!


    清脆的一聲響,夏侯惇的臉上,頓時添了一條血紅的鞭痕,夏侯惇更是被這突出其來的一鞭,抽到“嗷”的痛叫一聲。


    生平頭一次,竟被一名女人抽鞭子,夏侯惇隻覺自己尊嚴前所未有的受辱,比方才被顏所譏諷還要氣憤。


    欲待發作時,呂玲綺卻冷冷道:“夏侯狗賊,你最好老實點,若非是王兄有令,姑奶奶我早就一刀砍了你,為我先父報仇了。”


    先父?報仇?


    夏侯惇心頭一震,暫抑住憤怒,仔細的打量起眼前這女將。


    上下掃了幾眼,忽然間,夏侯惇為呂玲綺手中所執的方天畫戟所吸引。


    “方天畫戟,這小賤人使得是方天畫戟,莫非她竟是……”


    猛然間,夏侯惇驚悟,瞪眼驚道:“賤人,沒想到竟是呂布那三姓家奴的孽種。”


    話音方落,呂玲綺手臂連晃,“啪啪”兩鞭狠狠的抽在了夏侯惇的臉上,直將他那因失了一眼,本就猙獰的臉龐,抽出了一個十字的血印,愈加的可怖。


    夏侯惇痛得是咬牙切齒,欲待破口回罵,卻又恐呂玲綺沒完沒了的抽他,自己的尊嚴繼續受損。


    “狗東西,你家主子乃閹醜之後,他的名聲又好到了哪裏去,你們有什麽資格罵我父親。你再敢對我父有半個字的出言不遜,姑奶奶我就扒光你的衣服,把你赤條條的一路拖到函穀關去。”


    呂玲綺一方麵是惱於夏侯惇辱罵自己的父親,另一方麵也是跟隨顏良久了,染了幾分“匪氣”,這懲罰人的手段,也有點頗不講究。


    夏侯惇卻是心頭一震,他相信,眼前這個呂布餘孽,絕對幹得出這般喪心病狂的手段來。


    盡管夏侯惇怒氣填胸,但麵對尊嚴掃地的威脅,他還是隻能隱忍下去,選擇了閉嘴,隻恨恨的瞪著呂玲綺。


    呂玲綺這才稍稍解氣,不屑的瞪了他一眼,轉身揚鞭起身。


    於是,呂玲綺便押解著夏侯惇,率領著兩千多輕軍,由洛陽向西,一路趕往了函穀關。


    次日午後,呂玲綺率部抵達了函穀關。


    此時關城上的朱桓等幾次,還在苦苦的支撐,抵擋著曹軍猛烈的進攻。


    呂玲綺這一來,則給他們帶來了洛陽城陷的大好消息。


    這一道捷報,霎時間讓整個關城,陷入了無比的振奮之中,三軍將士精神更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整個關城,都陷入了震天動地的歡呼聲中。


    在興奮的呼聲中,呂玲綺押解著夏侯惇,走上了函穀關的西城。


    放眼望去,城外尚布列著數萬曹軍,一副準備大舉攻城之勢,看樣子,曹操還沒有得到洛陽已經失陷的消息。


    “哼,曹賊,看你還能囂張幾時。”呂玲綺冷哼一聲,抬手喝道:“來啊,把那夏侯惇押過來。”


    幾名軍兵將夏侯惇拖了過來,狠狠的按在了女牆上。


    夏侯惇望著城外自家的大軍,胸中是羞憤難當,萬般不是滋味。


    他想起了曹操對他的重托,如今曹操的大軍,就在咫尺之外,而他卻失了洛陽,淪為了楚軍的俘虜,喪盡了曹操的威名。


    “要殺就殺吧,本將豈會畏懼!”夏侯惇慷慨豪言,自以為呂玲綺把他帶到這裏來,乃是要當著曹操的麵,將他斬首,以震懾曹軍人心。


    “想死,可由不得你。”呂玲綺冷笑一聲,“來啊,把這廝給我吊起來,懸在城門上邊。”


    此言一出,夏侯惇大驚失色,他萬沒想到,顏良竟然食了言,仍是要如此羞辱於他。


    驚駭之下,夏侯惇大叫道:“顏良,你言而無信,你焉敢這般對我——”


    聽得那“言而無信”的四字,呂玲綺麵露譏諷,嘲笑道:“你家那曹賊,幾次三番的與我王兄言和,卻又屢屢背信棄義,先出手侵我大楚,就你們這種厚顏無恥之徒,也配說別人‘言而無信’,真是笑死姑奶奶了。”


    嘲諷的笑聲中,左右軍兵已是將夏侯惇綁了起來,從城頭上入了下去,正掛在城門中央。


    這一幕,城外列陣的曹軍,已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幾萬曹軍,自正整肅精神,打算大殺一場,攻下函穀關,去解洛陽之圍。


    卻不曾想到,關城中的楚軍,忽然間會在他們攻城發動之前,將一人吊在了城門上。


    前軍處,擔當先登攻城的樂進,覺察了這疑點,急是縱馬遠去,逼近函穀關去探察究竟。


    細細看去,驀然間,樂進的臉上湧上了無限的驚駭。


    因為他已認出,城上所懸那人,竟然是他們的夏侯元讓將軍。


    樂進這下就傻了眼,震驚之下,不敢再下令攻城,急是派人縱馬奔往中軍,去向曹操報知這驚人的消息。


    百餘步外,傘蓋之下曹操正眯著眼,滿臉冷峻的遠望著函穀關。


    攻城數日無果,曹操卻並沒太心急。


    根據細作的回報,洛陽城的夏侯惇,鞏縣的曹休,以及太穀關的夏侯尚,依然在堅守著城池。


    整個洛陽一帶的形勢,看似為顏良十餘萬大軍所占據,但實際上,諸處要害重鎮,卻依舊仍在曹家的掌握之中。


    曹操相信,那數千裏的補給線,絕對是顏良最大的隱患,即使強盛如楚國,也絕對無法負擔起如此的重負。


    曹操更相信,即使他一時片刻攻不下函穀關,隻要夏侯惇能堅守洛陽城一兩個月,顏良必會因補給不濟,自己灰溜溜的退兵而去。


    而那個時候,顏良奇襲洛陽的計謀,也將成為一場笑柄。


    此時的曹操,已經在想著待顏良撤兵之後,如何趁勝追擊的戰略。


    忽然間,曹操發現了有些不對勁,他的進攻之令已下達了有一會,但前軍的樂進,卻仍然沒有向函穀關發動進攻。


    “樂進為何還不攻城?”曹操不悅道。


    話音方落,一騎從前軍飛奔而來,直抵曹操駕前。


    “啟稟丞相,樂將軍說看到楚軍將夏侯元讓將軍吊在了城門上,他不知該不該攻城,請丞相做示下。””


    聽得此言,曹操身形大震,一瞬間的震驚,差點把他震下馬去。


    不僅是曹操,左右的文武隨從,盡皆是駭然變色。


    曹操確實遠遠看到,函穀關的城門上,吊著一人,但曹操壓根就沒有當一回事。


    但曹操萬沒有想到,被吊在上麵的,竟會是夏侯惇。


    夏侯惇若是被吊在城門,豈不意味著他已被俘,洛陽城已然失陷,可是,堅不可摧的洛陽城,又怎麽可能被攻陷。


    曹操話也不說,撥馬便向前軍而去。


    他不信樂進的話,他必須親眼看到,才會相信這幾乎不可能的事實。


    郭嘉等人,也心懷著驚奇,隨著曹操一路飛奔往前軍。


    百餘步之外,曹操勒住了戰馬,極目向著關城上遠遠遠望去。


    片刻後,曹操的臉色漸漸變得慘白,整個人如同跌入冰淵之中,僵硬在了馬上。


    自幼和夏侯惇一起長大,曹操對他這個第一大將再熟悉不過,城頭上,被懸掛的那獨眼男子,不是夏侯惇,還能是誰。


    曹軍第一大將,竟然真的被俘了!


    堅不可摧的洛陽城,竟然真的被顏良攻陷了!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發生,那顏良難道真是神不成,否則如何能做到這一切?


    曹操的身體在瑟瑟的發抖,一道道驚雷,在他的腦海裏嗡嗡作響,胸中的氣血,更如滔天巨浪一般,在洶湧的翻滾。


    絞盡腦汁,曹操也無法想通這其中的原由。


    而城門上被吊的夏侯惇,更如同顏良在公然的打他的臉,向他炫耀著武力一般,肆意的羞辱著他的威嚴。


    曹操是越想越惱,越想越氣,陡然間,隻覺一股氣血奔湧而上,他再難忍受,張口便噴了一股鮮血。


    那顫巍巍的身軀,更是晃了一晃,栽倒在了馬下。


    “丞相——”左右郭嘉等文武,無不嚇得神色驚變,一窩蜂的便撲擁了上去。


    眾將圍將過去,將落地的曹操扶起時,卻驚恐的發現,他們的曹大丞相,已然是昏死了過去。


    夏侯惇被俘,堅不可摧的洛陽城被攻陷,就連他們偉大的曹丞相,此刻也已昏死過去,左右曹將們大驚失色,所有的鬥誌,都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丞相,丞相啊——”驚恐惶然的叫聲,回蕩在曹軍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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