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顏良走上前來,夏侯涓還端坐主位,一臉的傲色,不肯起身,也不肯讓位。


    顯然,這位夏侯家的小姐,榮華富貴享受慣了,以為憑著她的身份,即使是做是俘虜,顏良也會禮待她幾分。


    就在夏侯涓自恃時,顏良出手了。


    那一隻猿臂忽然探出,快如閃電,就在夏侯涓尚不及反應時,已是夾住她的蠻腰,將她提了起來。


    “你做什麽,放開我,放開我——”反應過來的夏侯涓,驚羞的大叫。


    顏良猿臂一抖,將她扔在了一旁,自己則冷笑著坐在了主位上。


    那一摔雖不甚重,但對於一個少女來說,這一摔已足令夏侯涓吃痛,痛得她是痛吟連連。


    “顏良,你焉敢對我如此無禮,我可是夏侯家的人。”受辱的夏侯涓,忍著痛從地上爬起來,衝著顏良便控訴。


    顏良冷冷道:“曹操的女兒孤都想玩就玩,你夏侯家算個屁,也敢在孤麵前放肆,孤看你是活膩了,想找死嗎。”


    這一番“粗俗”之詞,聽得夏侯涓是麵紅耳赤,心中羞憤,可嘴上卻一時不敢出言反擊。


    夏侯涓想到了曹節,那位曹丞相的女兒,同樣是為顏良所擄,最後被迫屈從,為顏良所霸占。


    猛然驚醒的夏侯涓,方才意識到,自己似乎犯了一個錯誤,不該在顏良麵前自恃身份。


    強按下憤恨之意,夏侯涓沉聲道:“顏良,你到底想把我怎樣?”


    “怎樣,嘿嘿。”顏良冷笑一聲,擺手道:“來人啊,去找幾個婦人來,把這小賤人給孤清洗幹淨,今晚孤要用她來好好慶賀一番。”


    周倉明白顏良意識,當即吩咐手下親兵去辦,過不得多幾,幾名戰戰兢兢的婦婢便被拉來,周倉冷冷的向她們傳達了顏良的命令。


    這些婢女們為了保命,哪敢不從,幾人也顧不得夏侯涓身份,連推帶搡的便往外去。


    此時的夏侯涓,就如同一名卑賤的娼妓一般,要屈辱的被洗幹淨,等著被顏良占有她的身子。


    夏侯涓是萬沒想到,顏良竟然如此“獸性”,根本不把她的身份當作一回事,竟敢公然的玷汙自己。


    “顏良,我是夏侯家的人,你焉敢如此對我,我家叔父必饒不了你——”


    驚懼的夏侯涓,顫抖著尖叫著,顏良卻視而不見,冷笑著目送著她被婢女們拖走。


    此時,府外的戰鬥,業已進行到尾聲。


    陽平關一線的兩萬兵馬,除了定軍山杜襲的四千餘兵,以及從關城中殺出去的不到兩千曹軍,其餘不是被殲滅,就是伏首投降。


    日落之前,整個陽平關,基本已為顏軍所控製。


    這座天下第一雄關,漢中的門戶,最堅固的堡壘,就此易主。


    戰後一計點,陽平關中,竟有四千餘名曹軍被俘,不過主四千曹軍中,倒有大半都是原來張魯的漢中軍。


    顏良遂傳下命令,將原屬張魯的漢中軍士留下,收編納入己軍,其餘五百多曹軍,盡皆割去耳鼻,趕他們離去。


    漢中籍的士卒,自可留為己用,而那些割去耳鼻的曹軍,則是為了震懾殘敵之心,加速他們抵抗意誌的瓦解。


    當陽平關上的顏軍,歡騰鼓舞,大肆祝賀著這場勝利時,夏侯淵和他幾千殘兵,卻灰溜溜的逃到了斜穀口。


    今陽關平已失,隴右大道、陳倉道皆被截斷,曹操的援軍想進入漢中,就隻有走三條穀道。


    三條穀道中,又隻有斜穀較為平坦,故是曹休棄卻陽平關後,就率殘兵據守斜穀口,希望能守住關中曹軍南下的通道。


    立營已畢,曹休一麵安撫軍心,一麵派人往南鄭,再調預備的兵馬前來斜穀。


    曹休很清楚,顏良的數萬得勝之軍,很快就會大舉來攻,他想要據據斜穀,一直曹操援軍抵達,就必須集中手頭所有的兵力。


    隻可惜,東拚西湊,曹休也僅僅隻是湊了不到五千兵馬而已,麵對著顏良幾乎十倍的兵力,顯得是那麽的杯水車薪。


    曹休這個臨時的漢中統帥,卻也別無選擇,隻能硬著頭皮苦撐。


    當晚正自巡營,忽有軍士來報,言是夏侯淵蘇醒,曹休精神一振,急是趕往相見。


    “妙才叔父,你終於醒了?”曹休撲將上前,滿臉的欣慰。


    “文烈,顏賊可擊退了嗎?”半昏半醒的夏侯淵,還抱著幾分殘念。


    曹休歎息了一聲,隻得默默將無奈之下,棄守陽平關之事,報知了夏侯淵。


    明白過來的夏侯淵,慘白的臉色愈加黯然,沉默許久,歎道:“不想那顏賊如此奸滑,本將一生未嚐敗績,竟不料會栽在此賊的手中。”


    “妙才叔父莫要太過自責,我已派人飛馬往長安向丞相求援,料想丞相的大軍不日便可趕至漢中,到那個時候,咱們再報今日之仇也不遲。”曹休開解道。


    夏侯淵連連歎息,事到如今,他那份自傲的性子已大受打擊,這時也沒了脾氣,隻能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歎息半晌,夏侯淵忽然想起了什麽,忙問道:“涓兒呢,涓兒她人在何處。”


    一提到夏侯涓,曹休臉色一滯,幾分慚愧油然而生。


    “涓兒到底怎樣了。”夏侯淵意識到了什麽,情緒立時激動起來。


    曹休隱瞞不過,隻得默默道:“休無能,沒能保護好涓妹,把涓妹失陷在了關城之中,眼下涓妹隻怕不是已遭不測,就已落入了那顏賊之手。”


    “什麽!”夏侯淵大吃一驚,血氣驟然上湧。


    夏侯涓雖是她侄女,但這些年來,夏侯淵都將之視為己出,當作自己親生女兒來養。


    如此,自己疼愛的女兒,若隻是殉命亂戰中,那也就罷了,倘若為顏良那好色之徒所俘,受其汙辱,那夏侯家的顏麵,將往哪裏放。


    夏侯淵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急,陡然間慘叫一聲,氣血攻心之下,整個人又昏死了過去。


    “妙才叔父,妙才叔父——”


    “將軍,將軍啊——”


    曹營之中,慘淡的愁雲,正如瘟疫一般彌漫。


    ……長安城,相府。


    麵對滿案的美酒佳肴,曹操卻沒有多少胃口。


    上嘴唇的那一道箭傷,至今未愈,別說是吃飯,就連說話急一點,都會牽扯得生疼。


    少了兩顆缺損的門少,讓本就不夠英雄的曹操,形容愈加有些不雅。


    再加上漢中之戰的不容樂觀,諸般種種,都讓曹操對飯食提不起什麽胃口。


    “漢中的二十萬丁口,今已有十七萬人遷至了關中,都被安排在扶風一帶屯田,另有三四萬丁口,因居偏遠之縣,故動作稍慢了幾天,不過漢中的地方官都在督促之中。”


    曹操邊吃飯,邊聽著屬隸的匯報。


    聽得漢中人口遷移順利,曹操的心情總算好了幾分,嘴角微微露出些許得意。


    人口就是勞動力,二十多萬的丁口,全部改變屯田民,足以養三四萬之多的軍隊。


    曹操已是下定決定,把漢中徹底的變成一處軍事重鎮,不留一民於漢中,那個時候,就算顏良能拿下漢中,沒有個幾年的遷民,也無法以漢中為根據地,對關隴形成威脅。


    況且,曹操對夏侯淵也有著相當的信心,有他守在陽平關,料想顏良攻不入漢中。


    心情好轉,曹操胃口也跟著變好,拿起筷子,忍著嘴上的痛,正打算勉強吃幾口。


    正當這時,親軍來報,言是劉曄有急事求見。


    曹操也沒當回事,隻隨口令將傳入。


    片刻後,劉曄匆匆而入,拱手道:“啟稟丞相,漢中急報,夏侯護軍在定軍山中了顏良的埋伏,遭受重創,自己也為敵將黃忠重傷,顏良趁勢東西夾攻,已攻破了陽平關。”


    “噗——”曹操一口飯剛剛含進口中,瞬間給劉曄這情報驚得噴將出來。


    站在咫尺的劉曄一個躲閃不及,被噴了一臉的飯渣子。


    “你,你說什麽?”曹操驚異的急問。


    劉曄也顧不得滿身的狼狽,隻得形容尷尬,默默的將漢中的急報,又重複了一遍。


    大堂之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曹操僵坐在那裏,焦黃的臉上,湧動著濃濃的錯愕與驚異。


    “陽平關乃天下第一險關,如何……如何能為顏良攻破,不可能啊……”驚愕的曹操,喃喃念叨著,何等失魂落魄。


    ……長安城的相府中,曹操受到沉重一擊時,陽平關的顏良,卻在與諸將共賀破關成功。


    老將黃忠,還有謀士法正,自然成了這場慶功宴上,最閃亮的明星。


    興奮中的顏良,當即升拔黃忠為後將軍,食邑增至千戶。


    而在此役當中,獻上誘敵伏擊的法正,則為顏良封為亭侯,領蜀郡太守之職。


    一場大宴,宴盡後,顏良帶著未盡的酒興,去往了寢房。


    推開那間曾經屬於夏侯淵的房門,房中那少女嬌軀一震,下意識的站了起來,以警戒的眼光,慌張不安的注視著顏良。


    已被強迫洗得幹幹淨淨,又被強迫換上了件頗為豔麗衣裳,再被關在自己叔父的房中,夏侯涓的心情始終處於忐忑之中。


    顏良邪笑著盯著這個忐忑的夏侯家少女,大咧咧的步入了房中,將房門反手順勢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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