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狂笑而去,牢門轟然關閉,牢中的孟獲,卻陷入了無盡的惶恐之中。


    “大司馬饒命啊,饒命……”孟獲趴在冰冷的牢房裏,苦苦的的嚎哭,經久不息。


    回應孟獲的,隻有那空蕩的回音。


    絕望的孟獲,虛弱無力的癱坐在了那裏,長滿橫肉的臉上,已因恐懼而扭曲到不成人形。


    接下來的整整一天時間裏,孟獲渡過了等待死亡的絕望一天,茶不思飯不想的孟獲,連最後一餐都吃不下去。


    惶恐了一晚上,次日天色一亮,房門再度打開。


    周倉引著幾名士卒,洶洶而入,癱坐在牢房中,胡思亂想了一晚上的孟獲,立時大恐,急是縮到了牆角。


    “把這廝拉出去,準備淩遲。”周倉擺手喝道。


    士卒們一湧而上,孟獲則恨不得貼進牆縫裏麵去,死也不肯順從,拚了命的反抗,口中還大叫:“我要見大司馬,我要見大司馬。”


    周倉冷哼一聲:“大司馬這會功夫,正有你的婆娘和女兒伺候著呢,哪有功夫見你,別耍賴了,認命吧。”


    心如刀絞的孟獲,死也不肯順從,垂死的掙紮之下,所激發出來的力氣,竟是驚人的大,幾名士卒都拖不動他。


    “你好歹也是一方諸侯,竟然這麽沒皮沒臉,那孫權臨死的時候,也沒見有你這麽能折騰。”周倉鄙夷道。


    孟獲連自己的妻子都能獻出,哪裏還要什麽臉,這會臨死之際,隻是掙紮不休。


    幾番弄不動他,周倉這下就怒了,大步上前,掄起鐵拳頭就向孟獲狠狠的砸了上去。


    砰砰砰!


    雙拳如風,一連十幾拳,拳拳都砸在孟獲的臉上。


    這一頓拳頭下來,把個孟獲打得是鼻青臉腫,頭昏目眩,險些就暈了過去。


    趁著孟獲暈眩之際,士卒們趕緊一湧而上,把孟獲扛起來就往外走。


    當孟獲被震耳欲聾的歡叫聲吵醒之時,人已身在南門前臨時搭建的高台上,台前的一大片廣場上,已是人山人海,擠滿了聞訊而來的成都士民。


    此時的孟獲,已被剝到赤條,綁在了木架上。


    木架的旁邊,一名赤膀的劊子手,正在一邊喝酒壯膽,一邊磨著手中鋒利的刀子。


    清醒過來的孟獲,終於明白,最後的時刻到來,自己離死亡隻差一步。


    絕望的孟獲,此時已放棄了求生,所盼者,唯有劊子手能一刀給他一個痛快而已。


    隻可惜,顏良下達的是淩遲的處決令,這也就意味著,按照這個時代淩遲的規則,孟獲隻有被剮過至少一百二十刀後,才會被斬首。


    “時辰已到,開始行刑。”受命監刑的周倉,高聲一喝。


    劊子手高舉著刀子,走向了孟獲,刑台前的蜀人們歡聲如有雷動。


    犍為郡南依成都,郡中不少蜀人,皆在成都有親戚朋友,而孟獲在犍為大興殺戮,在場的蜀人中,不乏有親朋好友在孟獲的屠殺中喪命。


    這些心懷仇恨的蜀人,他們所盼望的,不僅僅是能向孟獲丟幾片菜葉,更巴不得孟獲去死。


    如今,顏良不僅滿足了他們的渴望,要將孟獲處死,而且還是將孟獲千刀萬剮,淩遲處死。


    不得不說,顏良這的道命令,更加為他贏得了蜀人之心,眼前這歡呼雀躍的場麵,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萬眾歡騰中,淩遲開始。


    殺豬出身的劊子手,揚起手中的刀子,冷笑著走近孟獲,開始在他身上比劃起來。


    明晃晃的刀子反射著寒光,孟獲還未挨刀子,已是赫到心肚俱裂,那張橫肉之臉,已因恐懼而扭曲到不成人形。


    “這位兄弟,你大發茲悲,能不能給我一個痛快,一刀宰了我吧,求你了……”


    孟獲哭喪著臉,巴巴的向那劊子手求情,希望人家心一軟,給他來個痛快。


    劊子手卻揪住孟獲的耳朵,恨恨道:“蠻狗,你還有臉跟老了求個痛快,你知不知道,老子在南安城的十二歲表妹,就是給你的蠻兵們奸汙至死,老子今天不剮你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老子就不是爺們兒。”


    孟獲最後的希望,被劊子手那憤慨的複仇之言擊碎了,心涼到底的孟獲,此刻除了悲涼之色,心中更是充滿了悔恨。


    他悔恨不該跟顏良作對,更悔恨不該盲目自大,對漢民燒殺搶掠。


    當初他和他蠻兵,肆意的殺戮漢民,搶奪他們的資財,奸辱他們妻女時,又何嚐會想到,報應竟會以這樣殘酷的方式到來。


    就在懊悔的孟獲,欲待向那劊子手道歉求饒時,劊子手已是手起刀落,刷的一刀將孟獲的一隻耳朵割了下來。


    “啊——”孟獲痛得大嚎一聲,如殺豬般淒厲。


    劊子手將那隻血淋淋的耳朵,高高的舉起,展示給台下的蜀人。


    台下的蜀民們,立刻掀起一浪沸騰般的吹呼,亢奮的男男女女,大呼著痛快,肆意的發泄著複仇的快感。


    孟獲斷耳處,鮮血淋淋而落,轉眼將半邊的身子染成了赤紅。


    就在他還來不及品味著斷耳的痛苦時,劊子手又是一刀,將他另一隻耳朵也割了下去。


    孟獲劇痛之下,身形一抽,殺豬般的嚎叫聲愈加的淒厲,盡管他叫破了喉嚨,但卻無情的被歡叫的人潮聲所淹沒。


    在接下來的幾個時辰時,劊子手一刀接一刀,什麽眉毛、鼻子、嘴唇、胸肉、腹肉、腿肉……隻要能下刀,又不至於令人致死的地方,毫不留情,統統都割了下去。


    一百多刀下去,孟獲已被割成了血人,痛到連嚎叫的力氣也沒有,卻依然沒有死。


    心懷複仇的劊子手,刀法也算是了得,他顯然不打算讓孟獲死得太早,充分的發揮了他的刀功,繼續一刀刀的切片。


    ……南門廣場,孟獲正遭淩遲之刑。


    距離南門隻隔數條街的軍府高台上,顏良則閑坐那裏,品著劉璋所藏的陳年美酒,遠遠的看著南門處的熱鬧。


    這高台七八丈之高,是這成都城中最高的建築,處於此間可以盡覽成都景致。


    顏良雖看不清孟獲如何被剮,但那擁擠的人潮,歡騰的叫聲,顏良卻聽得清清楚楚。


    他甚至能夠想象得到,此時的孟獲,會是何等一種淒厲之狀。


    一想到這些,顏良的興致就大作,口中這酒也喝得愈加的盡興了。


    旁邊陪伺的祝融,盡管滿臉堆笑,但心中卻頗不是滋味。


    祝融知道,今日正是孟獲被處決之時,外麵那歡騰之聲,正是成都的蜀人為她的丈夫孟獲被淩遲而歡呼之聲。


    盡管經曆了昨天牢中的驚心動魄,祝融已對孟獲恩斷義絕,如今已順從的決定做顏良的女人,服伺這個征服了自己身心的男人。


    但畢竟,孟獲還與她有著夫妻之名,而今孟獲就在不遠之外,被淩遲處死,祝融的心中焉能不有幾分惆悵。


    “唉,罷了,孟獲無情無義,我又何必為他惆悵,如今南人被滅,我能活下去就不錯了,還想那麽多做什麽……”


    祝融自我安慰著自己,告誡自己盡量不去想孟獲的處決,隻陪著笑臉,極盡妖媚的服侍眼前的顏良飲酒。


    幾杯酒下肚,腳步聲響起,門外步入一名少女。


    那少女,正是花鬘。


    “奴婢拜見大司馬。”花鬘盈盈施禮,溫順的已如小綿羊一般。


    “過來,陪孤吃酒,聽熱鬧吧。”顏良召手示意。


    花鬘忙是起身,款款步上階來,抬頭之際,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母親也在這裏。


    幾天不見,母親不但換上了漢人衣飾,而且還塗脂抹粉,打扮得頗為豔麗,而且,她竟然還是滿臉陪笑,卑微的向著顏良奉酒。


    母女再見,四目相對,她母女二人同時都怔住了。


    花鬘愣怔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想來是母親終於想通了,總算是決定為了生存,委曲求全,放下尊嚴來服侍顏良。


    念及於此,花鬘淡淡一笑,向著母親一個暗示。


    祝融卻是臉畔生暈,麵露羞澀,頗不自在的笑了一笑,不敢正視女兒的目光。


    畢竟,當初的她信誓旦旦,自稱寧死也不向顏良屈服。


    而今,才過幾日,卻又這般“下賤”的服侍顏良,縱使女兒不看輕她,她自己心中也一時難平。


    暗生羞恥之意的祝融,便是難為情的低下了頭,奉在手中的酒杯也收了回去。


    而花鬘卻似極放得開,丁點都沒感覺到尷尬,盈盈上前,跪坐在了顏良的另一側,捧酒相送。


    顏良哈哈大笑,將花鬘奉上的酒一飲而盡。


    見得女兒這般自在,並沒有對她懷有鄙夷,祝融羞愧的心緒也平伏不少,漸漸變得自然了起來,妖媚之意複起,亦是笑語盈盈的服侍起顏良。


    此時,外麵的歡呼聲已達到了最高峰,那震天的歡騰聲,幾乎在大堂內回蕩。


    顏良知道,這多半是淩遲已經結束,孟獲最後已為斬首。


    顏良的興致,此時也達到了頂峰,酒意大作,興致昂揚的他,左手擁著祝融,右手摟著花鬘,不禁放聲大笑。


    那笑聲是何等的狂放,何等的暢快。


    祝融與花鬘,明知孟獲已為處死,卻不敢稍有表露惆悵,隻乖巧溫順的依偎在顏良的懷中。


    母女二人相視一眼,眼眸之中流露出來,是絲絲的無奈。


    正當顏良爽快時,門外親兵入內,拱手道:“啟稟主公,鄧少將軍已至,正在外麵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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