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艘戰艦,帆已盡起,伴隨著隆隆的戰鼓聲,開始順流而下。


    處於劣勢的甘寧,麵對著數倍於己的敵人,仍然選擇了迎強而上。


    溯江而上的蔡瑁,眼見敵方艦隊出動,嘴角卻浮現一絲冷笑。


    “你個錦帆賊,還想故伎重施不成,你倒是小看了我蔡瑁的實力。”


    蔡瑁傲慢的臉上流轉著不屑,他當即不慌不忙的下令,命各艦彼此靠近,減少艦與艦間的距離,以密集的陣形向敵軍穩步推進。


    前番場水戰,張允之敗就敗於艦隊陣形拉得太寬,艦間的縫隙給了甘寧艨衝小艦穿插的機會。


    如今蔡瑁吸取教訓,以密集的陣形向前推進,堵住了敵艦穿插的時機,他相信,隻要以這樣密集的鐵壁之陣橫著推過去,以強大的弓弩網壓製住對方,即使甘寧再狡猾,也將被碾平。


    五百艘戰艦,橫亙於江麵,浩浩蕩蕩的推進前來,氣勢甚大。


    甘寧以艨衝小艦為主,區區兩百數量的艦隊,相對於蔡瑁軍才來說,實在是太多過渺小。


    甘寧卻無一絲畏懼,隻催動艦隊加快前進。


    本就據有上遊之勢,再升起滿帆,加上槳力的推動,速度達最快,如風而行,迅速的逼近敵軍。


    須臾,兩軍進入了彼此的弓弩射程範圍。


    蔡瑁劍一揮,率先下達了攻擊命令。


    正麵一百餘艘的鬥艦,三千多弓弩手,早就搭好的利箭,應聲而出。


    千鳥齊鳴的驚響中,數不清的箭矢騰空而起,如天羅地網一般,向著甘寧軍呼嘯而去。


    箭雨下,慘叫聲驟起,成百的甘寧將士被命中。


    緊接著,一波接一波的箭雨,毫不停息的向著甘寧艦隊傾泄而來。


    麵對著如此強大的箭矢壓製,甘寧和他的戰士們卻毫無退縮,隻迎著箭雨依舊飛速的前進。


    片刻之後,兩軍相距已不過百步。


    時機正好。


    船頭傲立的甘寧,大叫一聲:“傳令下去,各隊施放火船。”


    令旗搖動,須臾遍傳全軍。


    各隊按照事先的作戰計劃,將位於前端的艨衝點燃,士卒們則退往後麵跟隨的走舸。


    解開繩索束縛後,四十餘艘火船便如脫了韁的野馬,向著蔡瑁軍直撲而去。


    艨衝艦中事先藏有硝石火油等易燃之物,隻須臾間就熊熊燃燒,借著順流之勢,再加上先前加速前行的慣性,一艘艘的火船,竟如火龍一般,無可阻擋,疾衝向前。


    旗艦上,正自傲然的蔡瑁,瞬間陷入了無盡的驚駭。


    他萬萬沒想到,甘寧並未如他所預想的那樣,再次以艨衝快船接船肉博,而是出其不意的使出了火船戰術。


    現下自己的艦隊陣形如此之密,原本鐵壁般的陣形,反而卻成了最大的失策。


    “快,全艦散開,躲避火船!”


    蔡瑁驚駭之下,完全失了體麵,急是放聲大叫。


    不待他號令傳下,早就嚇壞了的各艦,就已第一時間開始四散躲避。


    隻可惜,為時已晚。


    如風而來的火船,根本就不給敵人躲避的機會。


    如此近的距離,如此密的陣形,如此快的速度,當蔡瑁的水軍剛剛改變航向時,三十餘隻火船就噴射著火舌,生生的撞入了艦隊中。


    伴隨著一聲聲撞擊的巨響,竟有八艘火船第一時間就撞中了敵艦。


    熊熊的火焰迅速的蔓延,隻轉眼間的功夫,就將整艘木製的鬥艦點燃。


    火勢熊熊,眼見撲救不得,鬥艦上的敵卒們生恐葬生於火海,隻得不顧一切的湧上甲板跳水逃生。


    其餘二十多艘火船,從前邊的縫隙中穿過,轉眼間又撞中後麵的敵艦,而那些被點燃的敵艦,失去了控製的情況下,便隻能順著水流向後漂去,如此一來,就等於又有更多的火船順流撞去。


    如此蔓延下去,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半個江麵已為大火所覆蓋,五百餘艘襄陽水軍戰艦,竟有大半被燃著。


    無數驚恐的士卒跳下水去,不是為熊熊江水溺亡,就是給自家亂撞的戰艦撞死,其餘不及跳跑的士卒,則統統死在了大火之中。


    絕望的蔡瑁,眼見大勢已去,卻是第一時間棄卻了旗艦,換了走舸順流向下遊的襄陽水寨逃去。


    失去了指揮的荊州艦隊,在大火的衝擊下,很快就陷入了一片混亂,殘存的艦隻掉轉船頭,不顧一切的望風而逃。


    此時的甘寧,則從容的驅使著艦隊,緊跟在火船之後,如狼驅羊一般,順流而下窮追敵軍。


    午後時分,蔡瑁和那一百餘艘戰艦,萬把多號幸存的士卒,倉皇的逃回了水寨。


    火船隨後而至,從水寨旁掠奪過,順流又入下遊而去。


    噩夢還不算完,就在蔡瑁剛剛喘口氣時,甘寧的水軍已是撲至。


    兩百艘戰艦,挾著大勝之勢,傾盡全力向著水寨攻來。


    水軍主力盡失,三萬兵馬損失過半,此時的蔡瑁,早就驚魂落魄,哪裏還有堅守之心。


    剛剛逃上水寨的蔡瑁,再不敢有半點遲疑,當即率領著他萬餘殘軍,棄卻了水寨,一路向著襄陽城逃去。


    甘寧的五千水軍,幾乎兵不血刃就攻占了襄陽水寨。


    大勝的甘寧,留部分兵馬守備水營,餘軍則迅速的向襄陽城挺進,同時飛馬派人去向襄陽北郊的顏良主力報知大勝的消息。


    ######襄陽,北郊。


    中軍大帳中,顏良的雙腿擱在案幾上,正閑淡的翻看著兵書。


    身為三軍主帥的他,此刻雲淡風輕,沒有一丁點身處在大戰中的緊張感。


    帳前的諸將們,卻是臉色緊繃,除了徐庶之外,每個的人臉上都掛著幾分不安。


    文醜、胡車兒,在場的這些諸將,都是陸戰的好手,陸上交手,他們自對自己有著百倍信心。


    但這班旱鴨子們對於水戰,卻是一竅不通。


    三萬敵眾,五百戰艦,統軍的又是劉表麾下,除黃祖之外第二善水戰的蔡瑁。


    以甘寧不到五千的水軍,能否守得住浮橋,文醜等人心裏還真是沒底,更何況,顏良給甘寧的命令,還是殲滅蔡瑁水軍。


    “能守住就不錯了,還要全殲敵軍,咱家顏右將軍的胃口,未免太大了點吧。”


    帳中的諸將,此刻心中都在這樣想著。


    顏良卻絲毫沒有擔心,上一次擊敗張允之戰,顏良已百分之百分的確認了甘寧的水戰能力。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絕沒有錯,甘寧絕不會令他失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大帳之中,氣氛越來越不安。


    從清晨到正午,自斥候來報兩軍在浮橋一線交手到現在,已是過去了整整半天,所有人都在焦慮的等待著戰鬥的結果。


    “兄長,依我之見,我軍是不是當移營向浮橋方向,以備不測。”文醜忍不住進言道。


    “不測,什麽不測?”顏良放下了書簡,故作茫然道。


    文醜幹咳了幾聲,拱手道:“兄長,興霸以弱敵強,勝負未知,倘若浮橋有失,我軍就有被截斷在南岸的危險,愚弟的意思是,大軍若是能靠近浮橋紮營,一旦事有不測的話……”


    下邊的話文醜沒有說完,但意思卻已明顯。


    他是想說,一旦浮橋有失,大軍還可以盡快的由浮橋撤往北岸,以免全軍被隔斷於江南。


    顏良卻隻淡淡一笑,反問一句:“子勤,莫非你不相信興霸的實力不成?”


    文醜頓了頓,“興霸的水戰實力自是有的,但這一次雙方實力實在太過懸殊,愚弟隻怕興霸力不從心啊。”


    話雖委婉,但言下之意卻了然。


    文醜他就是對甘寧這位初出茅廬的年輕之將,懷有著不信任。


    “你可以不信任興霸的實力,但你也不相信本將的識人之能嗎?”


    顏良再一次反問,這一下,文醜就語塞無言了。


    滿寵、文聘、徐庶,甚至是胡車兒、周倉等人,這些原本藉藉無名之輩,一旦投入顏良麾下,就發揮出了前所未有的能量,讓世人震驚的能量。


    時值如今,誰人敢懷疑顏良的識人之能。


    大帳之中,一時安靜了下來,諸將的不安,都為顏良那強烈的自信那鎮壓下去。


    顏良重新拿起書簡,繼續閑觀兵書。


    日沉西斜,轉眼又過數個時辰。


    匆匆的腳步聲響起,一名斥候入得帳中,自文醜以下,諸將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


    那斥候伏地於前,興奮的叫道:“稟將軍,興霸將軍大敗蔡瑁水軍,一直舉攻破敵軍水營,目下正全軍向襄陽方向挺進。”


    大帳中陷入了沉寂,落針可聞。


    然後,便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歡呼聲。


    甘寧勝了,不僅殲滅了荊州水軍,而且還攻破了敵寨,兵馬直逼襄陽而去。


    不但勝了,而且是大勝。


    錦帆賊出身的那個年輕小將,竟然真的不可思議的做到了這一切。


    興奮歡騰中的文醜,不禁拱手道:“興霸這等水戰良將,當真世所罕見,兄長慧眼識英之能,實令愚弟佩服之至。”


    其餘諸將,也盡皆感慨稱奇,紛紛敬歎顏良的識人之能。


    顏良也不謙遜,隻昂首接受眾人的敬服。


    一直平靜的徐庶,這時便開口笑道:“主公,襄陽水軍已破,現在該是我們放開手腳,傾全力去取襄陽城的時候了。”


    顏良的胸中,獵獵的豪情在燃燒,猛然起身,高聲道:“傳本將之令,全軍即刻拔營,兵進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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