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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良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射出,五百鐵騎追隨於後,如一柄巨大的黑色鐵矛,穿越黎明前的最後一抹夜色,向著全無防備的曹營襲卷而去。


    留守在營中的,隻餘下滿寵和七百曹軍。


    曹洪信了滿寵的計策,此去帶走了曹軍精銳主力,而他怕滿寵分功,偏把滿寵留下來守營。


    滿寵倒沒有介意,此時的他正在帳中踱步,焦慮的等待著曹洪獲勝的消息。


    按照滿寵推想,以曹洪四千精銳,攻破顏良一千惶惶之眾,絕對是不成問題的。


    但時,發兵已過幾個時辰,卻依然沒有傳回捷報,這讓滿寵漸漸感到了有些不對勁。


    突然之間,一名士卒衝入帳中,驚惶失措的叫道:“將軍,不好了,北麵有無數騎兵正向大營殺來。”


    “什麽?”


    滿寵大吃一驚,卻是不信,急是披掛出帳,策馬奔往營北。


    當滿寵看到那漫天的塵埃,耳聽到那隆隆的馬蹄聲時,他的臉一瞬間驚得煞白,仿佛看到了這世上最不可思議的可怕之事。


    是顏良的騎兵!


    可是,他明明不是回援新野去了,怎麽會出現在此地,這怎麽可能。


    滿寵心中是深深的震撼,不得不承認,自己是中了顏良的計策。


    “這個顏良,竟如此足智多謀,使我兩度中計,今日若敗,還有何麵目活著!”


    驚駭與羞憤怒填於胸,形勢危機之下,滿寵也不及多想,隻得喝令驚恐的士卒們趕快列陣應戰。


    為時已晚。


    顏良的偷襲來得太過突然,五百鐵騎又皆是人馬披甲的重騎兵,這想一支軍隊,就想當於現代戰爭中的坦克軍團一般,其衝擊力與防護力幾近恐怖。


    曹營中倉促射出的箭矢,攻擊力不足,數量又少,根本無法阻止五百重騎的衝鋒。


    頃刻之間,那鐵騎洪流,便如黑色的閃電一般,無可阻擋的撲來。


    因是沒想到敵人會奇跡般的從北麵出現,故這北營一線,並未有挖有壕溝,設有鹿角,隻區區的一道木柵,又如何能擋得住重騎兵的衝擊。


    伴隨著“哢嚓哢嚓”的碎裂聲,顏良和他的鐵騎摧枯拉朽般撞破敵牆,似洪水般泄入了曹營之中。


    處於前排曹軍,如紙糊的假人一般,不是被鐵騎撞飛,就是被碾壓成肉漿,頃刻間就有百餘喪命。


    顏良一馬當先,手中大刀狂舞,破營而入,肆意的斬殺著那惶恐的敵人。


    五百河北鐵騎隨後而入,橫衝直撞斬殺潰逃的敵人,更是順風放火,將一麵麵的敵帳點燃。


    七百多的曹軍,轉眼間被殺得七零八落,死傷幾近。


    顏良大老遠就望見了滿寵的身影,縱馬斬開一條血路衝上前去,高聲叫道:“滿伯寧,說好了放你回來講和,為何言而無信!”


    怒吼間,顏良已殺至五步之前,手中的長刀流轉著懾人的寒光。


    滿寵看到顏良一刹那間,臉上流露出羞憤交加的複雜表情。


    憤是憤於再敗於顏良之手,羞則羞於自己未守信約。


    環顧四周,敗局已定,滿寵知道自己不是顏良的對手,妄自動手,無非隻是一死而已。


    他便是狠狠一咬牙,翻身下馬,將手中的兵器一丟,幹脆盤膝閉目坐在那裏。


    這副樣子,好似在向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看到滿寵這副樣子,顏良笑了。


    戰鬥很快結束,整個曹營已化作一片火海。


    “把滿將軍帶上,本將還有好戲讓他欣賞。”顏良擺手喝道。


    於是滿寵再一次被綁了個結實。


    襲破曹營隻是開始,還有曹洪的四千大軍需要解決,顏良隻令將士們稍加休息,便沿著大道向南奔去。


    二十裏外,一場艱苦的攻防戰尚在繼續。


    文聘不愧是一員良將,僅憑著千餘步軍,竟是生生的頂住了曹洪四千大軍的狂攻。


    隻是,曹軍畢竟人多,勉強堅持過幾個時辰後,隨著士卒的死傷增多,文聘便漸漸有支撐不住的跡象。


    曹洪很興奮,隻道再加一把勁,掃平顏良的大功即將收於己手。


    正當曹洪信心倍增時,軍中忽有士卒驚叫:“不好了,大營起火啦!”


    一人尖叫,周遭同伴紛紛回頭,果然見北麵大營方向,火光衝天,濃煙滾滾。


    “大營著火了~~”


    “敵人抄了咱們大營啊!”


    頃刻之間,全營大部分將士都看到了主營起火之勢,原本鬥誌高昂的他們,轉眼便陷入了慌亂之中。


    誌在必得的曹洪也被大營忽起的烈火所震驚,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主營為何會起火。


    正當驚疑時,背後漫天而起的塵土,如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了曹洪的心頭。


    但見目之所及,滾滾塵霧飛揚,隱隱約約有無數的騎兵湧動其中,正呼嘯著向著本軍殺來,那一麵“顏”字的戰旗高高飄揚,刺得所有曹軍士卒都心驚肉跳。


    “娘的,顏良怎麽出現在身後,難道老子中了他的調虎離山之計不成?”


    曹洪大驚失色,心中是萬般的震撼,急是喝令部將分兵迎擊背後殺來之敵。


    此時,大營中突然鼓聲大作,原本死守的文聘,這時突然打開營門,率軍反殺了出來。


    “殺曹洪!”


    “殺曹洪!”


    死戰了幾個時辰的顏軍,一腔的怒氣盡皆傾泄而出,震天的殺聲嚇得曹軍幾乎膽裂。


    腹背受敵,大營起火,如此不利的局勢,縱使是再精銳的士卒,也難以承受這樣的心理打擊。


    四千曹軍如潰巢的螻蟻一般,豈敢再戰,轟然而散抱頭逃竄。


    兵敗如山倒。


    眼看著四周的士卒潰散如潮,曹洪連斬數人都鎮壓不住,須臾間便跟著亂了陣腳。


    反擊而出的文聘舞刀縱馬,直取曹洪,口叫高喝:“曹洪,爾己中了我家顏將軍的妙計,納命來吧。”


    曹洪不及多想,急是掄刀相擋。


    吭!吭!吭!


    二人轉眼間走過三招,文聘刀鋒如風,直逼得曹洪勉強應接。


    如果顏良的武藝屬於一流的話,此二人的武藝則屬二流,兩人的武藝本是不相伯仲,平素若戰,不走個幾百回合難以分勝負。


    隻是如今曹洪兵敗,心中膽寒,方一交手便落了下風。


    十幾招走過,曹洪眼見身邊士卒越戰越少,無心戀戰,佯攻幾刀,抽得空隙跳出戰團,撥馬便望北逃去。


    塵霧中的顏良,策馬如飛。


    往來疾行一夜,不少戰馬都累得吐白沫,喪失了繼續戰鬥的能力,其實此時顏良所率的騎兵,不過三百餘人而已。


    顏良半路上靈機一動,便令士卒們給馬尾拴上樹枝,揚起大片的塵土,借此來營造出千馬萬馬的假象。


    眼見曹軍敗潰,顏良知道,自己的計策果然奏效。


    敵軍已潰,已沒有必要再掩偽裝,顏良遂喝令騎士們解下馬尾上的樹枝,向著迎麵而來的潰軍衝殺而上。


    三百鐵騎,如從地府脫出的幽鬼一般,從那滾滾的塵霧中殺出。


    顏良一馬當先,手中大刀斜掃而出,鮮光飛濺中,將迎麵而來的一員敵騎攔腰斬成兩截。


    刀鋒挾著獵獵的狂風,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四麵舞動。


    道道寒光中,鮮血噴湧,斷肢在飛散。


    鐵騎所過,一道長長的血跡如腥紅的地毯一般,從南向北延伸而去。


    血霧中,顏良刀鋒似的目光四下一掃,瞥見亂軍中,一員金甲的敵將連斬數名己軍,武藝頗為了得。


    顏良料想這敵將必是曹洪無疑,冷笑一聲,撥馬斬開一條血路,向著那曹洪便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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