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段恪上前一步,好不容易拉開了的些許距離反而縮得更小。


    我有些能理解段恪此刻的暴躁易怒。畢竟按照他的性格絕對是屬於那種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定然能達到自己的目的的。然而我躲在和綰宮,卻是讓他搜了許多旁的宮殿磨滅了他的耐心之後……


    才找到我的。


    關鍵是還沒找到我在哪兒,他便急匆匆地親自來“捉奸”,可見他的心情此刻異常到了什麽程度。


    他半眯著眼眸盯著我,涼薄的笑容在秋夜的寒風中更顯冷漠:“阿譚的確是意外,可青蓮駙馬不是吧?”


    “他是來見皇後娘娘的。”我輕咬下唇,“況且好歹救了我一命,總不能不管……”


    “救你一命?”


    我聽著那狀似輕描淡寫的語調,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


    似乎戲本子裏英雄救美之後,美人感激不已便要以身相許?我並不想傳遞這麽個意思啊,可若不如此說,又該怎麽解釋大晚上的我跟虞景熙會在這座廢棄的宮殿裏。


    段恪的步步緊逼,顯然是不打算善罷甘休。如今我才切實地體會到之前我以為的把段恪惹惱,原來都是些無關痛癢甚至他自己都沒怎麽放在心上而已。而今日的段恪眸中冷冽的殺氣,卻是實打實的。


    “段大人就如此擔心二公主會離你而去,與在下私奔麽?”緊合著的破舊的木門被緩緩推開,露出一張人神共憤的容顏。傷口已經被陸琉璃包紮好,可臉色卻是因為傷勢過重而蒼白地毫無血色。


    段恪聞聲看向虞景熙,邪魅地勾起唇角,那冷淡的笑意讓人不受控製地從心底裏由內而外地冒出恐懼。


    “擔心?嗬。”段恪嗤笑一聲,漫不經心地勾起我的一縷青絲在指尖把玩,“即便你今日替她擋了一下又如何。弱者連自保都困難,更談何保護別人。”


    不會武功沒有任何權利的虞景熙,在段恪眼中的確是個弱者。


    本來隻是把玩著我的發梢的手指緩緩順著肩膀向上,停留在我的臉頰上,“今日不過是個小小的阿譚,下次你還能保證能成功地救下她,並且自己還能得幸撿回一條命麽?”


    “在下就算護不了她,也會拚上全部的身家性命。”虞景熙看著我的眼神溫柔而又寵溺。這樣的目光在齊鳶還著金鐧回大齊的之後便見得少之又少,而更多的時候是在夢裏。


    在我還是辛歸的時候,齊睿便非常擔憂念叨了不止一遍我這麽爺們該怎麽嫁出去。可十分爺們的辛歸卻也有尋常女子的扭捏……譬如對於心上人的溫柔如水總是不自信。一邊想著怎樣把他撲倒,卻又一邊擔心著他是不是還不是特別喜歡我。


    然而我幾乎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候像現在這麽希望虞景熙從來不曾愛過我。即便心碎,也好過現在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段恪眼中的殺意漸濃,卻什麽都做不了。


    “即便如此,你也不可能把她從我身邊奪走。”段恪眯了眯眼眸,“我的東西,不允許任何人覬覦。”


    我垂下眼瞼。


    而段恪得不到的,就會毀掉。


    虞景熙微微蹙眉,輕聲道:“大人別忘了……這世上,有兩隻金鐧。”


    金鐧?


    他這時候提醒金鐧做什麽。我沒有另一隻金鐧連齊鳶跟段恪都知道,虞景熙不可能不知道。然而虞景熙的神色十分篤定不似有假,可除了傳言中十分得先帝寵愛被祭了天了的嫡公主也就是我,又有誰會有金鐧……


    仔細想來,似乎在大齊的曆史上第二隻金鐧“消失”的時間是在聖祖之後。也就是自那之後金鐧便一直存在於傳言中,沒有人再親眼瞧見過。


    我的小心髒猛地漏跳半拍。


    第二隻金鐧……


    在虞景熙手中!


    雖然在時間差了幾十年到上百年,不過我猜大概也是為了不被人發現的緣故。如此推算,聖祖不光是給虞家那塊親筆所書的匾額,亦秘密地給了虞家這金鐧。


    沉寂了百餘年的金鐧,大概等的便是這個時候。


    “你是在威脅我麽?”段恪的目光掃過依舊驚愕的我,輕描淡寫的語調似乎對這幾乎完全決定他與齊鳶十多年的苦心經營是否毀於一旦的金鐧漠不關心。


    【作者說】:


    虞美人與段大人的對手戲……寫得格外小心翼翼


    有點頭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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