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恪挑眉,盯著我的肚子:“裝得很辛苦?”


    不知他為何如此問,但潛意識裏隱隱察覺到了危險,忙搖頭:“不不不,一點也不。”


    “都熱出了汗,自然是極辛苦了。”段恪拉著我的手坐在他旁邊,寬敞的梨花木椅子坐了兩個人還分外寬敞。他的手輕撫我的小腹,眼眸微垂,那一瞬間竟有種初為人父愛憐地撫摸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的錯覺。


    可明明我肚子上圍著一圈圈的隻是綢緞而已。


    段恪……是想有子嗣了麽?也是,他都二十多了,年近三十的這個年紀若是妻妾多一些,早就兒女成群繞在他身前身後撒嬌了。


    之前從未想過段恪若是有朝一日有了孩子會是如何模樣,即便腦補都腦補不出來,可現在瞧見他的此刻柔軟的神色竟然隱隱覺得段恪可能會是一個好父親。


    是嚴父,亦是慈父,低頭撫摸我的小腹的段恪竟然不再那麽難以讓人接近。我有那麽一瞬間的怔愣,頭一次對段恪的靠近不抵觸排斥。


    興許是年紀大了,所以才會如此?


    “所以說,還是不要裝了,裹這麽厚,都沒手感了。”段恪的手滑至我的腰間,“還是自己懷一個比較好。”


    “……”


    我默默挪了挪屁股,坐得離段恪遠一點。


    好吧,我收回卻才的那些話。果然段恪可不是用來心軟同情的。


    可段恪的手依然停留在我的腰間,看上去並沒怎麽用力,可我掙紮了半天依舊紋絲不動——


    甚至還離段恪更近了些。


    我泄了氣。


    早知今日,當初太傅建議我去學武功日後好保護齊睿的時候一定不怕苦,學點武功就算打不過段恪,也不至於成為案板上待宰的羔羊,一丁點兒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我現在十分鬱悶,不光鬱悶,還熱。


    雖然段恪身上溫度還是挺低的,但是離他這麽近心裏壓力大啊……


    “你就不好奇,我跟青蓮駙馬下棋的時候聊了什麽?”


    我生無可戀:“不想。”


    他這話問的純屬廢屁。我又不可能那麽傻說想,即便我真的很好奇他倆到底聊了什麽,為了人身安全著想隻能違心回答。


    “不想麽?”段恪甚是惋惜,“還是青蓮駙馬來找我的,說了好多讓我想拔劍殺人的想法。”


    殺……殺人?


    前些日子他便起了要啥虞景熙的想法,難不成這想法還沒消除,被虞景熙這一激給徹底激發出來了?


    那段恪……到底有沒有動手?


    我幾乎不用絲毫的懷疑,段恪想殺誰就殺誰,哪怕那人是堂堂公主的駙馬。他若是真的起了殺心,虞景熙根本逃不過。


    後背傳來陣陣寒意,迅速地傳遍四肢百骸,以及每一根頭發絲。


    想問,又不敢問,生怕原本段恪並沒有真的把我的虞美人怎麽樣,因為我的一句話一個不高興反而改變了主意。


    心裏抓心撓肝,折磨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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