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景熙升了位分的並沒多開心,紀美人倒是高興地聽到了聖旨就立即大包小卷地讓宮人搬東西。


    池清宮裏多了幾個人,但虞景熙身邊伺候的卻隻有一個梔子到底不方便。以前做婕妤的時候倒也沒什麽,可昭儀畢竟是從二品,身邊若是再沒什麽人可要讓人笑話了。


    我讓小文子挑了個能夠信得過的心腹太監,又從我府裏撥了倆寡言少語幹活利索嘴巴又極嚴的丫鬟送到池清宮去,給梔子使喚做些粗使的活計。


    我站在池清宮門口看他們布置得怎麽樣了,這快到除夕梔子也把燈籠掛了起來,還是前幾日他來我府裏的時候我給他的。


    然後一回頭,便對上領著一個嬌俏的小姑娘的小文子。


    我挑眉:“你什麽時候找了個對食?”


    小文子尷尬道:“辛爺,他是太監,就是生得秀氣了些。小秋子,快來來叫辛爺。”


    於是那明眸皓齒的小秋子,捏著蘭花指脆生生地喚了句辛爺。


    “……”


    長得挺像個小姑娘,名字也像。我以為小文子這樣的就夠眉清目秀了,沒想到還有比他更清秀的。


    “小秋子人機靈著呢,是奴才最喜歡的一個徒弟,若不是辛爺要奴才還舍不得給呢。”小文子將人交給我,“他啊就是喜歡臭美了些,膽子大嘴巴毒了些,不過卻是忠心耿耿知恩圖報的,辛爺放心地用。”


    其餘的倒是沒什麽,隻要忠心就成。


    我把那三個人全交給了梔子,再三叮囑梔子多多照顧著紀美人些,千萬不能讓她吃不明不白的東西。也別讓紀美人跟虞景熙太近,發現他是男的可就不好辦了。


    而且,池清宮還沒有徹底被解禁,他倆關在一個宮殿裏日久生情了我上哪兒哭去。


    之前倒是沒怎麽在意,這真的搬到了一個宮殿裏住之後便開始憂心了。


    臨走前,我再三告誡虞景熙離紀美人遠點兒,要是讓我發現他跟紀美人套近乎我就……


    我盯著慵懶地斜臥在軟榻上看書的虞景熙腰部以下膝蓋以上的位置。


    虞景熙被我盯得發毛,忍不住一本書扔了過來。


    “辛歸,你小黃書看多了?”


    惱羞成怒什麽,我不過是想起了皇室用的法子。男人跟女人日日近距離接觸的話——


    閹了就放心了。


    不過我可舍不得,閹了他我以後可咋辦……


    那小秋子還真挺靠譜,白月稟告說有幾個酸溜溜的宮女在背後說虞景熙的閑話,被小秋子聽到了叉腰臭罵了一頓。一個髒字兒沒吐,愣是把那幾個宮女罵得狗血淋頭一句也不敢回,夾著尾巴趕緊溜了。


    池清宮不僅有白月日夜盯著,還有張太醫天天勤著去。紀美人又日日喝著易孕的補藥,我估摸著沒幾日紀美人的肚子就該有好消息了。


    我放了心,去忙活準備除夕宮宴的事去了。


    今年的宮宴多了個齊鳶,這位大齊的大長公主,北蒙的皇後娘娘,所有人都小心翼翼格外仔細生怕一個不小心做錯了事掉了腦袋。


    薑總管老奸巨猾怕做錯了擔責任,學著禮部的人說甚麽我更知聖心,他一個太監總管還特地來請教我,事無巨細每個細節都問了個遍。甚至連昭陽殿掛幾個宮燈,掛什麽樣式的,是舞麒麟還是龍戲珠,一一在小本本上記好。


    我被薑總管問得煩了,索性躲在禦書房的後殿樹杈上打瞌睡。


    這地兒沒什麽人來,是個偷懶的好去處。可即便如此,不多時還是被小文子發現了。


    “辛爺。”小文子揪了揪我的衣角。


    馬上就要睡著了卻被吵吵醒,我有些鬱悶:“咋呼什麽,沒瞧見我在偷懶麽?”


    小文子委屈道:“瞧見了……”見我臉色一變,連忙改口搖頭,“不不不,沒瞧見!”


    “有屁趕緊放。”我緊緊衣裳,挪了挪屁股尋了個舒服點的姿勢。


    也不知道白千夜為什麽那麽喜歡躺樹杈,硌得慌不說一個不小心還容易栽下去。


    “那個,奴才剛剛得到消息,所有的後妃都得參加除夕宮宴,任何人不得缺席。”小文子朝著手心哈了哈氣,“辛爺您要不尋個暖和避風的地兒?這也太冷了些。”


    我騰地一下坐起來,差點沒一個不穩從樹杈上掉下來。


    冷不冷倒是無甚要緊,我穿得厚實。可除夕宮宴……


    “稱病不行?”


    小文子為難:“聽說是林昭訓跟皇貴妃聊天的時候說,今年的除夕宮宴非同小可,若是有人不去怠慢了會惹皇上不高興。所以皇貴妃剛下了旨,所有人不管什麽原因都得去,要是病得走不了路了,讓劉院判趕緊治一治。”


    這燈火通明的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吃飯還不能戴麵紗。可又總不能花著濃妝,邊吃飯邊掉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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