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把藍柒收到了麾下,那便相當於將整個藍家收到麾下。


    藍家是世家之首,若是藍家都帶頭入朝為官的話,其餘的不願做官的世家多多少少也會動搖的。


    我擦著從池清宮拿回來的木盒子,一隻隻珠圓玉潤的,就連最下麵的金步搖分量都極足。


    “嘖,蘭妃的手筆還不小。”我美滋滋地拿出一串手釧來,在燈下照了照。


    晶瑩剔透,成色還真不錯。


    “辛爺應該想,蘭妃為何突然送池清宮這麽多好東西。”白千夜盯著那些首飾,“據屬下所知,這些時日雖然皇上厚待了蘭妃許多,但是還不至於有這麽多珍稀的首飾,送給暫時無聖寵的情敵。”


    正要起身倒洗腳水的小錦兒緊張了起來:“後宮女人的勾心鬥角?”


    燈下瞧著倒是沒什麽問題,細聞著,還有淡淡的香味。


    “辛爺。”老管家笑嗬嗬地敲門,引著戰戰兢兢盡可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張太醫進來,“張太醫來請平安脈了。”


    這幾日張太醫見我都繞道走,許是因為上次給我施針怕我記仇的緣故。


    我朝他勾了勾手指。


    “辛,辛爺……”張太醫都快哭了,“今個兒不用施針……”


    我不耐煩地讓白千夜把人揪過來。


    “你來看看這些。可有什麽問題?”


    張太醫見是檢查東西,暗暗鬆了口氣,拿起最上麵的手釧仔細檢查起來。


    翻來覆去仔細檢查了半晌,張太醫狐疑地放下,又檢查另一個。直到最後一對朱釵檢查完畢,張太醫的眉頭緊皺似乎能夾死個蒼蠅。


    “怎麽,有問題?”我盤腿坐在凳子上盯著張太醫。


    張太醫搖頭,“這些東西辛爺確定有問題麽?老臣並未查出什麽異樣。雖然附著香味,卻是裝著它們的木盒子上沾帶的檀木香,這種香味對身體並沒有任何壞處的。”


    沒什麽問題?


    我皺眉。


    蘭妃突然送池清宮這些,真的隻是為了拉攏?可這些東西,並不是她這個族中沒有多少威望而又不受寵的妃子能夠輕易揮霍的。


    不僅是白千夜的話提醒了我,之前蘭妃就有過要對池清宮動手的打算。不過蘭妃向來低調不聰明沒有太狠隻是想讓對方吃些苦頭,而當時同樣有嫌疑的楚妃現在已入冷宮。


    一次的話,或許是別人慫恿,她腦子笨一時被人利用借刀殺人。


    可兩次三次呢?


    “你再好好看看,真的沒問題?”


    張太醫搖頭:“錯不了。隻不過是氣味有些可疑,但是老臣已經細細檢查過了。”


    張太醫的醫術在太醫院都是數一數二的,這幾年老院判即將退休讓賢,張太醫是最有可能接手的太醫。


    而他又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當年不過是個逃荒的小郎中,拖家帶口的老管家看著可憐給他們碗飯,又在我府裏住了幾日還幫我開了副方子消了臉上起的連太醫開藥都沒什麽成效的痘痘。


    於是他便成為了我的得力助手,送入太醫院給他個鐵飯碗。


    故而張太醫說沒問題那便是絕對沒問題了。


    可是我怎麽總感覺不太對呢……


    自從那日跟秦大人談過之後,秦大人似乎像是從來都沒發生過一樣。隻是多多少少知道些我的計劃的宋澤有些沉不住氣,好幾次問我秦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我笑眯眯地吃著齊睿賞的淮南進貢的橘子:“自亂陣腳,你就輸了。那老頭精著呢。”


    這幾日呆在東宮規規矩矩地抄著鬧心的宮規,實在是無聊便天天跑池清宮。隻是那小白兔紀美人不知為何也總是去找虞景熙。


    若非是虞景熙每次見她都穿女裝帶著紗或施厚粉,我都要以為紀美人是不是惦記上我的虞美人了。


    就像上次,她沒有任何征兆突然來池清宮把我堵在了屋子裏,不得已我隻好憋憋屈屈地藏在屏風後麵。


    然後,紀美人冷不防神秘兮兮地問了虞景熙一句。


    “你來那個的時候疼麽?”


    我正趴在榻上抄著宮規,聞言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虞景熙是男的他也不來那個啊……


    我聽得尷尬症都要犯了,虞景熙一男的又不近女色,不會不知道“那個”是什麽意思吧?


    紀美人看上去天真無邪的,誰知道她心裏打什麽算盤。我正擔心他萬一穿了幫可怎麽辦,可結果虞景熙一本正經地說瞎話,大言不慚麵不改色來了句:“疼。”


    然後把從紀美人那兒忽悠來的偏方給了我,薄薄的一張紙寫了滿滿當當的十數味藥材。後來我才知道是張太醫那個碎嘴的不小心在虞景熙那兒說漏了嘴,以至於我每個月那麽幾天滿地打滾兒的光榮事跡被他知道地清清楚楚。


    那日之後,我跑池清宮的次數便少了許多,避免從他們“兩姐妹”那兒再聽到什麽雷人的話題。


    可呆在東宮也不消停。


    偶爾抄的累了,抬起頭來晃晃脖子望望窗外,總是能瞧見窗外那抹青灰色鬼鬼祟祟的圓潤身影。


    “你的愛慕者來找你了。”我對房頂上百無聊賴正在晃著大長腿的白千夜道。


    身為明月殿的大宮女,怎麽有這閑工夫天天往東宮跑,明月殿這麽閑的麽?


    白千夜撇撇嘴收回腿,縱身一躍跳到離我遠些的房梁上。


    喲,說兩句還害羞了。


    日日沒事就往東宮來,趴在不遠處的樹後張望東宮的珠玉風雨無阻,羞紅著臉一副嬌俏的小女人模樣,一點也沒有那天晚上打我的心狠手辣。


    雖然白千夜懶得搭理她,她一次也沒有堵到白千夜。


    我抄著宮規暗戳戳地思忱著,等我抄完了,這巴掌一定要討回來。


    可是不等我抄完找她算賬,珠玉就再沒來東宮。一日沒來,兩日沒來,突然間不來了一抬頭再看不到那抹精心打扮的小身影,還覺得有些別扭。


    “哎,你說珠玉為什麽不來了?”


    白千夜低頭摳手指:“屬下怎知。”


    我萬萬沒想到珠玉突然不來東宮,是因為她出事了。


    更沒想到,緊接著小文子一臉憂愁地匆匆來東宮,請我立即去禦書房。


    臨行前,小文子叮囑我:“辛爺小心些,這次貌似挺嚴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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