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阿姨又何必做到這一步?”吳蕪悠悠道,“我又怎麽可能把原始的證據拿來?”


    什麽?邵玉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登時衝上去,張牙舞爪,拳打腳踢,恨不能把她碎屍萬段,“你這惡婦!真正的信件在哪兒?你若是敢交去法庭,我就是死了,也絕不會


    讓你安生!你別忘了邵家是幹什麽的!”吳蕪的眸子是那樣的冷,一片漠然的幽暗,毫無懼色,“邵勁庭已經早一步被你收監了,橫豎不過就剩一個邵玉清,縱然我哥是個斯文的教授,可你是以為他鬥得過裴家還


    是肖家還是楊家?”


    她喘了口氣,一字一頓地道出當年的真相,“當年你給我母親下了藥,又叫傭人假傳書信,令我爸信以為真,又故意引來那個人,你以為可以瞞得住?”


    邵玉燕聽著她清冷的嗓音,隻覺殘忍無比,捂著耳朵嘶吼,“別說了……我叫你住口!”吳蕪偏偏不遂了她的意,大聲道,“我爸被逼得徹底失去外公的信任,甚至不得不離開米家,外公費盡心思地栽培他,可我爸愧疚難當,滿腹才華竟生生被困於鄉下,而那


    個人也對我母親離了心,你們一個狼心一個狗肺正好湊作一對。”邵玉燕忽而口吐鮮血,連日來的折磨,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她麵目猙獰,“哪又怎樣?我挖空心思地對他好,可他就是半點不動心,眼裏全是那個賤人,你可知我有多恨?


    不把她總有的一切奪走,難解我心頭之恨!”


    邵玉燕此話,當真是全無半點良知!


    吳蕪對她泯滅人性的為人也不抱什麽希望,隻冷冷說道,“邵玉燕,你說這樣誅心的話,那麽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哈哈哈,楚鈺哥本來就是我的,是她生生搶了去,我又怕什麽報應?反正她也在鄉下受了那麽多年的苦,我怎麽也算值了!”


    她正說著,忽而被一道低沉痛恨的聲音打斷,“你這惡婦,還不快給我住口?你怎麽就那樣歹毒?”


    邵玉燕聞聲望去……


    來人竟是楚鈺!


    而他的身後,竟還跟著一臉悲憤的米月,她似乎有幾分恍惚,由吳準扶著。


    米月母子的身後,正是坐在輪椅之上的吳慕興,才知被共枕多年的妻子當他是替身,他還真是可笑又可悲,而裴縉繞推著他,一臉的不情願。


    她頓覺五雷轟頂,渾身僵硬,心知死期當真是到了!楚鈺滿目悲憤,心痛如裂,眸子裏一片死寂,如被火焚燒過後的死灰一般,了無生痕,隻聽忍痛道,“我縱然不喜歡你,也從來不對你做得太過分,而小月也一直待你如親


    妹妹,你怎麽就那樣容不得她?”邵玉燕漠然抬頭,卻是見吳蕪靜靜地立著,麵色愴然,她忽而發了狂魔障一般,豁即使被製服了,朝著吳蕪破口大罵,“賤人,老娘竟被你擺了一道!你算個什麽東西?啊


    !”


    她話未完,臉上忽然被一道狠力,打得她一個趔趄,摔下地去。


    來前裴縉繞就打了招呼,隻要不傷及邵玉燕性命,裏頭的人不會管。


    楚鈺痛不欲生,悔不當初,“你就積些口德吧,我此生最大的錯,便是輕信了你!”


    邵玉燕嘴角溢出蜿蜒的血流,像是被打醒了一般。


    她深知楚鈺已經是米月那邊的人,如今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剩自家大哥和吳慕興了。於是,她撲過來抱著吳慕興的腿,祈求道,“老吳,剛才我是被小蕪氣懵了,說的不過是氣話,你可千萬別當真?我這幾天被困在看守所裏,都要發瘋了。當年我可是清清


    白白地跟你,你信我,求求你叫人放我出去吧……”吳慕興麵色哀戚,又痛又怒,想想還真是荒唐,當年他不惜拋妻棄子也要和這個女人在一起,可就在他昏迷不醒之時,隻想著棄他兒逃之夭夭。如今,他恨不能活活剮了


    她,“你也別說什麽深情似海的話來惡心我,我不過就是你迫不得已找的下家,哦不對,是你拿來報複小月的工具罷了。”


    那年,要不是受了這毒婦的慫恿,他又怎麽會對小月失望透頂,甚至對吳蕪的身世也產生懷疑……


    小月一病不起,她當真傷透了心,嶽父去世那一夜,甚至不願他去扶靈柩。


    吳慕興悔不當初,心似被釘在枷鎖之上,反複捶打,“你也別怪我不講情麵,如今,你是你我是我了。”


    邵玉燕頓時癱倒在地,麵若死灰。


    她恨恨地睨了吳蕪一眼,滿臉都是恨,要不是這小賤人戳穿,她又何至於落得個身敗名裂的田地?


    她也不知打哪兒生出的力氣,竟掙脫了去,豁出性命一般朝他撞去……


    裴縉繞見狀,打了個激靈,眼明手快地把吳蕪牢牢護在懷裏。


    邵玉燕撈不著半點好處,一下被摁在地上,嘴裏還罵罵咧咧,“你不得好死!”


    “都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卻是個例外!”吳準攔在妹妹麵前,麵色冷峻,盛怒之下,毫不吝惜地一掌甩去。邵玉燕吃痛,卻是陰陰沉沉地一笑,“我還真是小瞧了你,可是你這輩子也注定不得善果的。當年我能讓你失去唐蕙清,現如今,我也可以將那麽女學生弄死!”吳蕪一聽,頓時蒼白了臉色,她多少聽聞大哥曾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師生戀,當年蕙清姐不忍被辱,一氣之下選擇吞槍自盡,哥哥已是備受情傷,要是那個女孩子也被邵家挾持了


    ,她都不敢想哥哥會不會瘋掉。


    她瞧著邵玉燕猙獰的麵容,驚駭的睜大眼睛,手無力地垂著,陡然間隻覺周圍的氣流被凍結一般,任憑她怎麽努力都無法呼吸到一絲,胸口沉重的好似被石頭壓住了。吳蕪拚命地喘著,如垂死的溺水之人,裴縉繞也終於發現了她的異樣,慌地抱住她,轉眼就看到她麵色雪白,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吃力地喘息,忙問,“蕪蕪,你怎麽了?


    ”“我還好。”她好不容易緩回一口氣,就聽吳準發狠地盯著邵玉燕,“你這話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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